簌簌聲響,符紙儘被燒透,將仿佛陽光下微微流轉亮光沙礫的紙灰灑出在半空。
刹那間,隱隱的聲音仿佛九天飄來。
唐安在身後人的驚恐聲響,便見周圍同時浮現出一道道陰影。
再細看,全都一模一樣,漂浮在窗戶外,空洞無神的眼睛注視惹他們,漆黑的長發飛舞著,寬大的長袍無聲飄動。
它們同時抬起僵直的雙臂,每一麵窗戶都被十指觸到,仿佛下一秒這幾個隻鬼影都要同時破窗而入。
後麵的人都齊刷刷捂住眼睛,瑟瑟發抖。
唐安四人各有反應,都提出自己的護身法器。
唐安不退反進,奔進最靠近的窗戶,一掌拍去,十多麵的鬼影猛的仰天一笑,驟然凝聚在一起的破窗而過。
眼見距離它最近的唐安首當其衝要被波及,卻是鬼影似順風的越過冬凝四人,穿牆而過。
一層細沙般的紙灰飄落在地。
一麵麵窗戶沒有破碎,隻是隱隱的“人”的輪廓印在其上。
原本對唐安討好之餘,也是半信半疑的錢家小輩此時差點沒撲倒在地。
都是求救將鬼魂或者是地縛靈,總之不是人的解決掉,否則躲又走不了,留在這,隻是全家上下都成了鬼的儲存糧。
當然哀求的重點集中在唐安身上。
“此鬼功力不凡,雖非厲鬼,但詭異,不好對付。”白葫道人搖頭長歎。
錢先生直接抓住重點,連忙高聲道:“好好好!加錢加錢!加多少都行!”
白葫道人險些都沒噴了,如果按照平日他會推遲一下,為了讓顧客相信自己會全力出手,順理成章接受。
但如今在唐安來了精神的注視目光中,連忙拂袖退開。
“此等孽障為害人間,我等道法在身,豈可袖手旁觀,錢先生莫要再提。”
錢先生已是沒了分寸。
冬凝走向唐安,神色平靜的問道:“閣下有何妙法?”
“陰魂鬼魂尋常人看不到,自是虛幻體製,但在我等氣機充體,仍是虛幻。”
唐安作沉思狀,冷不丁的看著錢先生問道:“你們這住宅有多少鏡子、窗戶等一切透明的?”
錢先生呆住,後麵的小輩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無能驚恐下去,具體數字是給不出來的,紛紛拍胸自己現在就去數。
一說出一時後悔,萬一分開就是各個擊破呢?
好在唐安是個很靠譜的人,給請命的都分出一張符,告訴他們凡是透明的就將黃符貼在上麵。
錢全家眾人感恩戴德後,各自去了。
半小時後眾人聚在一起,錢家中人臉色都不好看。
受邀而來的三人也都不好看,風光全被搶去了,待會收錢他們是收還是推呢?
好在沒讓他們多想,唐安的推測沒有錯誤,雖然眾人不知道這推測有什麼因果必然關係,但不管是不是誤打誤撞,總之她是對的。
彆墅陰風大作,瞬間仿佛進入午夜時分,又像是有鳥煽動翅膀的聲音,那似被封印的鏡麵等物都被震蕩得霍霍作響。
隨即所有人眼睜睜望著原本近在咫尺的同伴身形不斷虛幻,而後黑霧滾滾,頃刻之時隻有自己一人。
伸手不見五指還是輕的,仿佛連自己的存在、軀體、心跳,一切都要感覺不到。
好在普通人們都看到了一道暖光在身前指引著,木然的追尋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