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侄天資無雙,福德俱全,師叔我入世多年不曾見過比師侄更為優秀傑出的小輩,此是我天師門之幸。”
“隻可惜既生瑜,何生亮,那林竹又豈是青年一輩可比,縱然是我,也隻能甘拜下風。”
最後四字,頗為意味深長。
冬凝緩緩逼近,“弟子下山曆練已有一年之餘,今日終於得見師叔。”
“師尊念及師叔已久,更是在下山前特地交給弟子清心燈,特請師叔與弟子同行歸山!”
清冷如水的話音剛落,冬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祭出一盞似玉石雕琢而成的蓮燈法器,隻見燭光朦朧之間,自燕真頭頂籠罩而下。
“師侄可是失了銳氣?這俗世之中已有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林竹,又何須你冬凝,寧願避回深山中?
可你卻不知林竹與你命運線糾葛已深,你本是難得英才,但隻要她林竹在世一日,你便隻得被壓製一天。”
燕真不慌不忙的道:“我已時日無多,但天師門豈可了被外人壓製的黯淡無光,不如你我叔侄聯手,先除去大敵。”
逐漸明亮起來的燭光驟然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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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用師門秘籍測算出你那師叔的位置,但為防他詭計多端,特邀我去助陣?”
霍家大宅中,唐安重複一遍冬凝的來意。
在對方緊緊注視中,似有些緊張的情緒裡,唐安勾起一抹略帶玩味的笑,欣然同意。
下了車,唐安與冬凝徒步登山。
兩人中間隔了約一米距離,雖是可能待會兒要共同作戰,此時二人間的氣氛著實說不上和睦。
“我那師叔十年前躲過天師門長老的追捕,這十年間隻恐道法更加高深,邪道術法又以詭秘莫測而言,千萬小心。”
快要登上山頂之時,冬凝側身對著唐安提醒道。
而唐安腳下不停,足尖一點,猶如燕子般輕盈迅捷的落到了山頂,冬凝緊隨而過。
就在唐安目光觸及前方似自然落定的數塊岩石,驟然間數塊岩石飛快移動。
突然,冬凝與唐安猛地拉開一丈間隔。
唐安回頭望去,冬凝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清透的眼神。
“小友請接招。”
含笑的招呼聲剛落,不見人影,似靡靡之音的簫聲在四麵八方傳來,讓人捕捉不到他的具體方位。
飛花落葉,在音攻下,皆為大敵。
唐安舉起右手,並掌如刀,寒光縱橫中,數塊岩石爆炸開來,煙塵滾滾下簫聲猛的停下。
“師侄還不動手?若錯過此等良機,不說你結了這等大仇,更累及我天師門千年聲譽!”
“一直毀我天師門聲譽的你,燕真師叔!”
冬凝原地一轉,右手朝上一拋,清心燈滴溜溜轉動在頭頂,垂下光幕護在周身,十數顆渾圓的念珠被她一通打去,在半空中光華大放。
燕真眉梢一抬,對於師侄的反水,他雖有些意外,但既然能躲過天師門的嚴密搜捕,自然也是老謀深算之輩。
隻見他閃出身形,腳下一點,原來這整個山頂都被他布下殺陣。
又在這時,冬凝手腕一扭,一根細線在空中蜿蜒而去。
燕真閃躲念珠不及,一時不察,放在唇邊的玉簫被細線刺中,細線自毀,玉簫隨之化作碎片。
燕真第一次露出嚴重的神色。
同一時間,剛才看似疲於應酬的唐安突然暴起,隻見她在空中一躍,就已是眨眼間落在對方的上空。
在燕真臉色大變,唐安淩空拍去,掌中的靈符暴漲成一人之大,朝著這為禍二十年間的邪修兜頭一轉。
“她憑本事勝過我,我有何怨懟可說?師叔豈非過於小覷了弟子!”
冬凝走到唐安身旁,冷眼看著在地如毛毛蟲般蠕動的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