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以前不是一直念叨嗎,我看圖書館裡頭那兩個小女仆不就是這麼來的嗎?就想著多換幾個,也算是做點善事吧。”
“現在已經是我的實驗助手了。我這裡可沒有什麼女仆。”
“我跟你講,你想要的幫手我給你拉到了,趕緊給我們把你那個錘子——叫什麼來的?”
“衝擊錘。”
“對,衝擊錘,趕緊給我們裝備上。對了,交易金100把鍛造劍,你行不行?下個月就得交貨。這幫奴隸主,真的把人當牲口賣。”
“你放心好了,工廠的變化大到你想不到!他們人什麼時候到?”
“應該過兩天吧,從他們本土帶過來,估計還要得幾天。這麼說我這實驗室肯定是安排不下了,看來得搬出來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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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波魯正看著木匠們把木板床搬進建造自己設計的簡易房屋——真的十分簡易,室內結構和大學的宿舍差不多,上床下桌,六人一間。忽然有一個工人跑了過來:“小總管!鎮子門口來了一輛馬車,車夫說讓我告訴領主,納茲瓦的貨送到了。我讓他等著就來找你了。”
波魯大喜:“哈哈,我的幫手來了。”
波魯叫上正在旁邊名為監工,實則午睡的莉婭,一起往鎮口趕去。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孤零零的車廂立在鎮口,波魯看了看周圍:“奇怪,不是說給我送的幫手嗎?人呢?怎麼都不下車?車夫和馬怎麼都不見了?”
走近了之後,遠遠的就能聞到車廂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波魯皺了皺眉頭:“莉婭你聞到了嗎?”
“聞到了,情況不對。”莉婭拔出了腰裡的長劍。她對著那個工人說:“快去把萊昂納多團長找來。”工人點了點頭,飛快地朝軍營跑去。
很快,萊昂納多就騎著馬過來了,他帶著兩個值班的騎士,手裡提著盾和武器,來到蹲在不遠處的兩人身前:“怎麼回事?”
“這馬車是納茲瓦來的,情況不對,我們沒敢自己開。”
萊昂納多轉頭看了看馬車,皺了皺眉,跳下馬來,另外兩個騎士也走過來,三人組成一麵小小的盾牆接近了馬車。萊昂納多左右看了看,兩人都點了點頭,萊昂納多把盾頂在身前,全神戒備,把劍從盾縫裡伸出去,一劍砍斷了門閂。一個影子頂開車廂門翻倒了下來。萊昂納多條件反射式的用盾牌撞了上去,發現不對的時候收力已經來不及完全停住了,那個身影撞在盾牌上,發出了呯的一聲,咕嚕嚕滾到了地上,沒有什麼動靜。一股激烈的氣味從馬車裡飄了出來,萊昂納多從盾縫力仔細看了看車門裡的景象,好像忽然中了什麼奇怪的法術,他手裡的盾牌和劍無力的垂到地上,神情一下子變得頹喪起來。他回過頭,大喊了一聲:“波魯!快過來!”然後單膝跪倒在地。另外兩個騎士也忽然凍結了一樣,完全不知所措。這三人都是可以手撕野蠻人的騎士,反應敏捷,力量強大,曆經血腥殘酷的戰場麵色不改,但是信奉騎士美德的他們從來沒有想象過車廂裡這樣可怕的如同身在地獄的罪惡場景。
波魯聽見喊聲跑了過去,隻聽得萊昂納多嘴裡念念有詞:“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
看到了車廂裡的場景之後,經曆過信息轟炸的波魯隻是愣了幾秒鐘,馬上就清醒過來,他抓住萊昂納多的鐵領子搖了起來“害個卵,快起來救人!你們倆彆楞了,快把人都拖出來。”波魯回頭喊倒:“莉婭快回去,把斯維托艾琳他們都喊來,帶幾個人!食物!水!衣服!這地方有神官嗎?有的話也帶來!”莉婭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這可怕的車廂,丟掉手裡的劍,奮起發軟的身體就朝莊園跑去。波魯趕緊把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身影抱到一邊放下。隻感覺到這具身體已經滾燙而無力,手腳耷拉了下來,已經昏迷過去了。兩個騎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劍插回腰裡,伸手抱出了另外的人。波魯檢查了一下,才從滿是汙跡的身體上看出這是個半大的女孩子。“x,這還是個女孩子!快過來幫忙!”另外兩具身體被放在波魯旁邊,沒有動靜,沒有掙紮,就那麼靜靜的躺著。波魯舔了舔手背,湊到她們鼻子下檢查了一下:“還有氣!快把人都抱出來,再放裡頭就要熏死了!”
萊昂納多已經帶著巨大的自責感跳了起來,他揮舞手臂幾下就扯掉了車頂和車廂,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兩眼噴火,抓著木板的手青筋鼓起,胡須根根倒豎:“車夫人呢!那個狗東西人呢!”
“跑了!來的時候就沒看到過。”波魯爬上已經變成一輛板車的馬車,從一團粘稠惡臭的泥漿裡抱起倒在門口的一個身影:“來接!”低頭的一瞬間,波魯被濃烈的氣味衝得頭昏眼花,鼻子仿佛吃到了芥末一樣疼痛。
新鮮空氣湧入了車廂,有個女孩子似乎醒了過來,低低的垂著頭,她的手指輕輕顫抖,嘴裡幾乎輕不可聞的念叨:“爸爸媽媽,我就要來了。等等我。”“壞了壞了,這不是要回光返照了吧!”波魯大急:“團長你帶了治療藥劑和水嗎!兌水給他們喝!”治療藥劑是一種有些粘稠的糊狀物,不兌水可能會造成虛弱的人的吞咽困難。萊昂納多如夢初醒,摸出一瓶治療藥劑和幾個陶瓶放在地上,手一揮砸掉了陶瓶的頭部,他毫不猶豫就把整瓶藥劑倒進了一瓶水裡。
“彆!什麼等級的?中效的?那還得再兌淡一點,太濃了會把小孩子撐爆的!這不是戰場外傷!”波魯跳下馬車,衝過來拿起了已經倒進了整瓶藥劑的那一罐水。“算了我來兌,你幫忙去抱人。”
波魯把幾瓶水勻了一下,先給還能睜著眼睛的幾人都灌了幾口。然後挨個扶起身來,捏開下頜,把兌過的藥水灌進嘴裡。萊昂納多這時候已經把最後一個人抱了下來,他帶著怒火喊道:“x!納茲瓦都是些什麼禽獸啊!”在他身後的田野上,一群閃耀的鬥氣光輝仿佛扛著什麼東西,正朝這邊急奔而來。
阿方索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水流進了喉嚨,一股溫和的力量正在治愈他瀕臨崩潰的身體。他睜開眼,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頭顱這麼沉重。他偏偏頭,看見一個黑發少年正在給躺成一排的大家灌水,他試圖爬起來看看菲蕾德翠卡的情況,卻被發現了:“彆起來,好好躺著。”
“我這是在哪?”
“卡薩多利亞”
“啊,那我就放心了。”說完,阿方索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