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這個簡單!我一天就能搞完!”
本以為這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龍門架子,依然沒有吸取教訓的波魯信心滿滿誇下海口。
“我才不信!你什麼時候按期完工過!下個月見吧!”莉亞瞟了他一眼,朝著軍營的方向走掉了。
波魯還在她背後喊道:“哎!我說真的,這個不難!”
一天後他隻想拚命打自己的臉:“讓你沒事奶自己,讓你沒事奶自己。”
看起來簡簡單單的東西,做起來差點把肝擼爆。
這台切割機的主要結構也就是一個長方形的水池上架著縱向的軌道,支撐著一個可以橫向擺動的切割頭模塊。結構並不算複雜。
鋼板焊接的水箱本來以為是最簡單的部分,然而鋼板切割目前本身就受限於切割能力的限製,隻能讓幾個人抬著鋼板往光頭上湊,切割水池用的厚鋼板已經夠費力了,關鍵是切完了還得焊起來,又得幾個人扶著。
最後還把凱斯和他的焊接工具包括焊接小組都調了過來。結果光是這個看起來最簡單的水池,就榨乾了十幾條大漢的每一絲精力。
更糟糕的是步進齒條,為了保證齒條的精度,波魯又不得不抽出手強化了已經有的遊標卡尺,用精確到0.1毫米的精度一根一根量下來,半天下來波魯就做出來一根,還感覺自己眼睛都快要瞎了。整整一天,全在擼齒輪了,什麼彆的都沒乾。
等到安裝的時候,發現齒條和水箱怎麼都調不到兩者全部水平又相對平行,最後發現是地麵不平……隻能現場又在地麵刨了個坑,然後用水泥灌了一塊地麵,拿水平尺刮平之後,放在那裡等待乾燥。
這個時候,一群人已經累的繃不住了,看著波魯已經帶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們紛紛癱軟在地麵上,看著星星點點的夜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小總管,你的東西,怎麼做起來都這麼累?我乾鐵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今年熬的夜這麼多。就這麼個東西吧,明明看起來很簡單,怎麼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史密斯躺在地麵上,隻是抬起頭出了點聲。
波魯也躺在一堆鋼板上呈現一個太字:“我也沒想到這麼難,今年我熬的夜也是格外的多。”
“基礎還是太差了,大家也都沒什麼工程安裝的經驗。做了不少無用功啊,說起來有不少可以優化的流程和順序,等這個搞完了大家可以總結一下。”
波魯強撐著爬了起來。
“著急啊,上次那些個怪物大家也都見過了,時間緊張。我們現在不努力,回頭再來一次,我們還是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無論哪種死法也被被那種怪物吃掉強啊。”
“那倒是。”
“行了!今天到這一步大家也沒什麼乾的了,把這裡圍起來,都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用上工,史密斯你給他們安排一下倒班,好好休息,等水泥乾透。還是這些人,後天早上我們來安裝!”
工人們回家休息了,第二天可以不用上工,然而波魯第二天必須繼續工作。現在一個一直用取巧的辦法刻意回避的問題開始展露出它的巨大影響力——加工精度。
以前製作的東西,比如盔甲,粗製加工精度能到1毫米左右就算是手藝不錯了,剩下的問題主要靠熟練的老師傅們手工裝配的時候來吻合。所以極少量生產的時候,手藝高超的老師傅們還夠用——畢竟做個盔甲嘛,多了一點就多一點,隻要能吻合上不漏縫,也感覺不出來。
如今要做的東西越來越精密,精度的影響就越來越嚴重了——倒不是說工匠們不願意做的更精準,一些客觀因素會明顯的影響到這一點——比如量具,波魯相信隻要能夠正確精確的測量,他們的精確度一定會猛地提高一大截。
鐵匠們一直都有用自製的直尺和卡尺的習慣,不過沒有人幫助,加上全靠手工的工具,他們努力做到了0.7毫米左右,這幾乎已經是他們現有條件下的極限了,如今波魯決定帶他們直接跨入0.1時代。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機械式精密量具,如今用精密絲杆的千分尺恐怕是做不出來了——這東西雖然知道原理但是真沒見過幾次內部結構。
但是精確到0.1毫米的遊標卡尺非常常用,測量也不怎麼依靠機械加工精度,更依賴精確的刻度來實現,所以製作起來並不是特彆的難——這個時候需要忽略掉卡尺部件間稍大的框量。
稍稍努努力精選一下刻度比較準的部分成品,0.05毫米的也不是夢想,就目前階段已經基本夠用了——再高的精度以波魯目前的能力,他也沒法兒控製。
努力了一番之後,波魯感覺自己已經做到了目前的極限:“行吧,就決定是你了!”
以這把遊標卡尺為基準,他坐在小學徒們生產水晶板的後半截目前還健在的工作室中,自己動手做了好些0.1精度的遊標卡尺出來,一部分順手就交給了坎蒂絲,讓她教會她手下地小學徒們使用。另一部分準備交給現在的工廠,雖然鍛刀不講究那麼精確,但是遲早也得乾彆的活兒。
“等工程隊修完路基,回來就讓他們去上個短期技校!這樣地情況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波魯在心裡發了狠,寧可暫時減少勞動力也得讓他們都掌握基本地常識。不然就靠進廠傳幫帶這老三樣,這輩子都交代在肝上了!到時候搞個分級考試,高等級的多拿工資,不怕他們不認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