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還真有。”
“這是我們的倉庫管理塔靈,你需要尋找什麼部件問它就行。”
“它能做些什麼事情?”
“能做什麼事情?你要尋找那一台特定的魔像或者需要什麼材料的話問它,它會給出在倉庫裡的區域。”
“其他的呢?”
“什麼其他的?”
“比如送杯飲料什麼的?”
“怎麼可能。”值星法師笑了起來。“它目前隻能查詢材料的位置。”
朱伊薇反而一臉的訝異:“這東西什麼裝上的?終於弄好了?”
“你離開星島沒多久就實驗成功了。有了它的幫助,我們終於把倉庫裡的東西清點的差不多了,又花了點時間才把數據存進這個係統。弄好了之後才決定邀請朗道大師來修理魔像。”
她們沒有注意到波魯臉上那眼淚都快下來的神情。
“法師們終於搞了點高科技,不是整天隻會給馬車附魔了!這大概是個會說話的Excel?不,剛弄好可能沒有那種水平,那就是個會說話的DIR/C嘛!”
值星法師交代了一番之後,告知波魯食宿會有專人安排,就返回碼頭了——那邊才是她的崗位。波魯這才有機會好好的觀察了一番這裡頭的環境。
他指著沿著牆壁陳列的幾尊看起來裝飾的花裡胡哨的魔像問:“這幾台就是要修的?”
“肯定要修,不是損壞嚴重,不會進到操縱間裡來。”
“怎麼沒看到其他人?老師呢?”
“啊,他們已經下倉庫裡去了。”
看著波魯不明所以的表情,朱伊薇一邊朝著裡麵走去,一邊對他招了招手。
跨過石堡中的一扇華麗宏偉的大門,波魯剛踏進去一隻腳,就愣在了那裡。
“這裡才是倉庫的主體,外麵那隻是修理的操作間。”
朱伊薇有些感懷的聲音在波魯耳邊響起。
在這扇門後,是一個高大寬闊的坡道,它緩緩地向地下延伸著。在坡道地兩旁,有著許多的平台。在那些平台上,有無數的魔像。這些或站立,或躺在那裡的魔像,如同站在墓道兩側的翁仲,在這幽深的隧道中排成長列,一直到被幽暗吞沒。
“這裡的魔像,都是在防守大空洞的戰鬥中損壞的。我們沒有精力來修複他們,隻能安排他們躺在這裡的黑暗之中。等待有一天能夠再次讓他們站起來。”
波魯注意到朱伊薇使用的人稱是他。
“這麼說或許很奇怪,但是這些勇敢的,一直戰鬥到再也爬不起來的魔像,在我們的群體記憶之中,一直是我們的一部分。就如同當初還是穿著鎧甲的護衛騎士時那樣,我們已經習慣了有這些摸起來冰涼而可靠的他們擋在敵人前麵。”
“我懂,就像戰士也會對自己的武器和戰馬產生感情那樣。”
“不!不一樣!”
朱伊薇用力閉了閉眼睛,她搖了搖頭,指著身邊的魔像開始向波魯介紹:“這尊魔像,叫做馬尼烏斯,他曾經是紮卡賴亞斯**師的護衛,隨著他戰鬥了300餘年,終於倒在了一次防守戰鬥中。為了擋住刺向正在施法無法移動的紮卡賴亞斯**師的一副利爪。”
“300餘年啊,這漫長的時光中並肩作戰的經曆,多麼可靠的戰友,多麼可愛的同伴。他的損失,深深的刺痛了紮卡賴亞斯**師的內心,試圖重新讓他站起來失敗之後,他再也沒有製造過魔像。”
他仔細打量著這尊有著自己姓名的魔像,它的身形如同它的主人,充滿了精靈輕盈靈巧的風格,繁複的魔紋遍布其身,在它的胸口——也就是它作為魔像來說單薄軀體的最厚實的部位——有幾道幾乎將它切成幾段的可怕傷痕。在它的身邊,還放著看起來像是精靈雙刀的武器碎片。
在波魯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這樣一幕。
可怕的怪獸正撲向引導法術準備堵住護盾缺口的**師,**師這個時候是不可能移動的。這種需要站樁施法的法術如果失敗,光是魔力反噬就能要了他半條命。
這個明顯是敏捷係的魔像為了護衛它300年來的戰友和主人,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武器折斷了,它也沒有退縮,隻是用身體擋住了敵人的武器。
最後,它隻能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的主人施法成功,贏來又一次慘痛的勝利。隨後魔力溢出,行動能力喪失,最後陷入永恒地黑暗當中。
“這一尊魔像是……”
兩人緩緩在隧道中走著,朱伊薇一邊走著,一邊給波魯講述這些魔像曾經的事跡。道路兩側如同雕塑的魔像安靜的停在那裡,他們經過附魔,在海島環境也沒有腐朽的金屬身軀在幽暗的隧道中依然反射著星星點點的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再次站立起來的樣子。
像是沉睡在黑暗中的紀念碑。
這些魔像人性化的表現讓波魯在感歎之餘,不免又有了一些疑惑。在了解了波魯的疑問之後,朱伊薇麵色莊重的做出了回答:
“這一點我們從不隱瞞。因為在這裡的魔像核心當中,沉睡著當初和星島抱持著同一理念的戰士們高尚的靈魂。他們躺在這裡,迎接的是第二次死亡。而我們,想讓他們從黑暗和孤寂中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