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龍拾雨低頭看了眼。
他抬頭看沈朝幕。
他又低頭看了眼:“啊,可能是番茄醬吧!啊啊啊彆抓我的角!”
沈朝幕說:“你當我是傻的麼。”他又心疼又覺得好笑,剛想要抓著龍角搖,又因為擔心那傷勢收手了。
看血跡都乾涸了,不該是太新的傷......但是龍拾雨怎麼會受傷了呢?
人魚的進攻還在繼續,他暫時沒辦法分心,但又心急想看看傷口,於是那些金色光絮越發地狂躁,刺出時將數條人魚粉碎在海浪中。
三分鐘後人魚的狂潮要不是被他攔截下來,要不已經貼著海底繼續奔向造船廠。
沈朝幕將作戰船掉頭,右手還抓著龍拾雨的角,左手點動終端幾下讓服務機器人把醫療包送來,然後上手就開始掀衣服。
龍拾雨:“嚶。”
他下意識想往後縮,被傷口就此暴露的可能,以及公主的狂野流氓行為給嚇到了——之前他摸公主的腰還得偷偷摸摸的,現在竟然一下子就開始扒衣服了。
不是個淑女公主QAQ
惡龍恐慌。
那傷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裂開的,沈翟在這個星球上,龍語與這精神力抗衡起來會分外吃力。
而且不像其他龍類,龍拾雨並不善於使用龍語的力量或者煉金術。尤其是煉金術,每次使用都是一場災難。--
他唯一的特長就是噴火。
......還有力氣比較大。
他想要捂住自己的羽絨服:“是我、我之前不小心磕到了。”
“磕到哪能這樣出血。”
“磕太狠了啊。”龍拾雨死死拽住自己的羽絨衣,又想要往後退去,但無奈龍角在沈朝幕的手上掙脫不開。
“磕太狠了就要給我看看。”沈朝幕把他阻攔的手掰開,乾脆利落地把衣服拉鏈扯開。
他才不信龍拾雨這套鬼話,之前同樣位置的傷口,分彆在地下黑,拳場和卡珊德他已經見過兩次了。
一次正常,兩次是偶然,第三次絕對有問題。
他像剝洋蔥一樣,一層層把麵包龍的衣服給剝開了。
醫療包就在手邊了,龍拾雨被他拽著龍角,不斷試圖發出嚶嚶嚶的聲音進行蠱惑,但是沈朝幕終於覺醒了一名優秀獵人的本能,這次格外地清醒,嫌龍拾雨鬨騰,直接抓著他的兩隻手摁在了牆上。
龍拾雨:“嚶。”QAQ
他想掙脫開公主的鉗製,又不敢太用力惹得沈朝幕生氣,尾巴焦慮地擺來擺去,最後還是被叼在了嘴裡。
沈朝幕一層一層扒到了家居服。
白色的家居服果然已經被血液染紅。
他頓住了,一貫平穩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顫抖,小心而仔細地掀開衣衫後是......
毫無傷痕的腹部。
沈朝幕疑惑了
幾秒,上手輕輕摸了一下。
皮膚光滑細膩,溫熱的手感格外得好。腰身的弧線依舊完美,能輕鬆掐住,柔韌且美好。--
......上一次他在地下拳場見到的,也是這樣的場景。隻是當時他單純以為是龍類的自愈能力強大,傷口已經好了。
但這次他多了個心眼,精神力覆蓋在手上慢慢撫過去。
龍拾雨叼著尾巴含糊說:“嚶。”
他仰著修長的脖頸扭動了一下,這回用了點力氣,又被沈朝幕肩抵著肩,死死壓回牆上去了。
他被公主卡在牆角,眼睜睜感受著龍語的效果一點點減弱。
沈朝幕沒有冒然以精神力解開那效果,隻是想要透過那層假象,看看傷勢如何。他對精神力的控製何其精準精妙,又專門研究過龍語這種獨特的能力,果然精確地感受到了——
那是一條深且猙獰的傷口。
腐蝕性的精神力隱隱還有殘留。
一瞬間他抓著龍拾雨手腕的手用力了幾分,眼眸晦暗,一字一頓說:“是沈翟乾的?”
......
水燒開了,凱倫將開水倒入茶杯裡,茶葉回旋。
無日光的環境總是很令人疲憊的,奧古斯塔和其他雇傭兵在遠處的帳篷睡得昏天黑地。寒風呼嘯,遠遠能看見達摩克利斯之橋的巨大身影。
她放在身後的詩集被人輕輕拿了起來——
凱倫猛地回頭,精神力像是海潮一樣就要湧出。
麵色蒼白的男人卻拿著《星光如你的裙擺》,衝他笑了笑:“海克娜小姐,不必那麼緊張。”
他胸口彆著一朵豔麗的折紙玫瑰,花瓣層層疊疊,要開未開。隻是他這回左手夾著一個小熊玩偶,一個老式的收音機已經放在腳邊。
“諾,”沈翟笑說,“我去了一趟你的城堡,把你喜歡的東西帶過來了。”
沈翟指導著凱倫做了不少事情,包括如何快速獵殺其他海中的異獸,並將它們在不被沈朝幕和阿卡薩摩發現情況下,堆疊在橋梁之下,以此布置出她全新的“歌曲”。
但她對沈翟還是十分警惕,畢竟那種異獸和龍類的氣息出現在人類身上,還是太詭異了。
奧古斯塔他們注射血液時,也是身上有明顯的異獸氣息。但人與獸的界限還是十分清晰,和沈翟完全不同。
他像個怪物。
凱倫小心地從沈翟手中接過了那個小熊玩偶,摟在懷中,
然後目光落在收音機上——
這個是艾奇沃斯·墨菲留下的東西之一,平時他麵對著大海寫詩的時候,就會在這種老舊的儀器上播放些歌曲。
據說這些歌曲來自詩人的母星,或是悠揚或是婉轉,有著凱倫從未聽過的韻律。
不會有多少人留意到這種來自舊時代的機器,這是她和墨菲先生之間的秘密。
但是沈翟卻給她帶來了。
凱倫微微蹙起好看的眉:“你是怎麼知道它
的?”
“我冒昧進到你房間的時候,剛巧看到了攤開的日記本。”沈翟的語調依舊不緩不急,不會給人帶來半分壓迫感,加上純正的聯盟母星口音,一聽便知道是從小在頂尖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或許是之前那幫闖入者乾的吧。不管如何,”他又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你能高興就好,我很開心幫到你。”
他還把一些舊磁帶帶來了。
凱倫遲疑片刻,點頭說:“......謝謝你,沈先生。”
沈翟隻把手中的詩集掃過幾眼,就合上,放回它本來的位置。然後他突然問:“海克娜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麼?”
凱倫略微愣神片刻,隨後在王室出身的良好修養令她回答:“當然。如果你想的話,我的收音機裡就有舞曲。”
她挑出一盤磁帶放進收音機裡,緩緩轉動。
那是一首悠揚的交誼舞曲。
在這片雪已融化的地麵上,沈翟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胛骨之下,慢三起步,裙擺揚開。他們都是出席過無數舞會的人,進退間分外優雅。
凱倫卻並沒有往日的專心。又一個旋身,她垂眸看向沈翟的手腕——
幾日前,那種和螳螂身上一樣的拉扯傷痕不見了。儘管那看上去,不是那麼快能愈合的傷。
但是在老式西裝的袖口之下,她看到了彆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