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間值班員(1 / 2)

李孤戍中了屍毒?

這個消息的勁爆程度,讓她足以忽略黑春花正在冒犯她的安全範圍。

白秋葉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最粗的一根大腿,竟然中了屍毒。

白秋葉和黑春花對視一眼。

「怎麼辦?」

黑春花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暫時不能讓她察覺。」

白秋葉轉過頭去,盯著李孤戍的後腦勺,那條馬尾在她麵前一晃一晃,非常有節奏。

不過它是上下晃動的。

因為李孤戍正在一蹦一跳。

她本人還毫不知情,時不時地轉頭觀察周圍,側臉上儘是嚴肅的神色。

白秋葉:“……”

這下真的是隻呱呱了。

李孤戍剛才完成第一項工作,回到一樓房間集合時,左臉上有一道劃痕。

白秋葉之前還以為,那是李孤戍在什麼地方不小心蹭上的。

現在想來,恐怕是李孤戍和她口中那隻僵屍搏鬥的時候,不小心被抓到了。

白秋葉回想起以前看過的僵屍電影。

中屍毒後,似乎會用糯米。

也不知道糯米在這個副本中有沒有效果。

三人已經走到天井邊緣,那道聲音越來越響,他們現在已經能明顯聽出來,那是什麼人在做法的聲音。

隻見天井正中央的地麵上,被排出了一道八卦陣。

在八卦陣的正中間,放著一口大壇子。

這口壇子非常大,可以放下三個大酒缸。

壇封已經揭開,裡麵不知道放著什麼,不時有米粒從壇口灑出。

兩支紅色的蠟燭在壇子的正前方熊熊燃燒,將周圍映照成橘紅色。

不時有風刮過天井,也不知是從何處吹來的,或又是來自陰曹地府。

天井的四個麵都被房子圍著,從二樓有數十根繩索往下,在最中間的八卦陣處交彙。

繩索上,掛著一張張符紙。

發黑的紙,紅色的符,紙上還有圓圈印跡。

在陰風的吹動下,不斷地發出沙沙抖動聲。

有個穿著深灰色長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八卦陣最中間,手上拿了一把符紙,嘴裡不停念著咒。

白秋葉心中一凜。

深色發黑的符紙是用來下鬼魅的,黃符才是求神靈。

而天井上所有掛著的符紙,包括這個中年人手上拿著的,全部都是深色,上麵還印著一個個紅色的圓形小圈。

這些小圈代表著“往生金錢”,每一個圈就是一冥幣,也是為了賄賂鬼物。

同時她發現,之前從各個房間或者是公寓外往回走的那些鬼魂,全部都站在八卦陣的外麵。

它們正朝著同一個方向,圍著八卦陣繞圈,神情麻木,似乎被奪走了所有的神智。

裡麵的大師,對這些鬼魂視若無睹,每念一句咒就將一張符紙放到蠟燭上燃儘,他的臉在火光之下時亮時暗。

李孤戍回過頭,臉色已經呈現出青白色,兩個眼圈下有黑色素沉積。

她用口型問。

「這個大師,好像不是在驅鬼。」

如果驅鬼,何必把已經離開公寓的鬼魂招回來。

白秋葉點了點頭。

她看見符紙的時候就心中懷疑,看到這些圍繞著八卦陣走的鬼魂,就幾乎能夠確認。

她在新手副本時,彆的沒有,就是時間多。

每次任務重置後,再度進入第二天任務時,她就會和村裡的神婆聊天。

有一次,神婆跟她講了一個五鬼運財的法術。

設置一口密壇,裡麵放五碗米,再放入沾了受術人氣息的物品,比如指甲頭發。

在運法的時候,米就會四濺而出。

白秋葉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還以為是邪術。

神婆告訴她,五鬼運財並不是真正的邪術,因為它運的是鬼將。

隻要之後記得做善事,不能忘記之前的允諾,就不會有大問題。

但同樣的,風險越小,得到的收益就越小。

所以,神婆又告訴她,除了五鬼運財,還有很多變種。

如果想要效果好,那麼被差使的鬼,要麼怨氣極重,要麼心有執念,要麼死於非命。

五隻不夠,可以往上增加。

但這樣做,也極度危險。

就算是施術的人道行高深,也極其容易被反噬。

在看到那個大師布置的八卦陣後,白秋葉腦海中瞬間想起這個說法。

所以神婆講過的東西,她也不全記得。

但她父母都是生意人,她從小耳濡目染,凡事涉及到錢的事情,她都記得很清楚。

此時八卦陣中的那口大壇,以及繩索上掛著的符紙,完全和神婆的說法對上了。

李孤戍又朝前跳了一下。

「這些鬼,不對勁。」

白秋葉一把拉住她。

「你先彆過去。」

李孤戍一怔,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我的腳不受控製。」

正在這時,其中一隻鬼原本直視的目光轉過來,看向白秋葉他們所在的方向。

那個大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也正欲轉頭。

白秋葉連忙將李孤戍拉回來,躲到牆後,沒讓察覺到動靜的大師發現他們。

她在拉扯李孤戍的時候,受到了對方的抵抗。

李孤戍似乎自己也不明白究竟為何。

「我怎麼回事。」

她剛閉上嘴,白秋葉一個巴掌糊在她臉上,李孤戍瞬間發出一聲痛哼。

白秋葉另一個巴掌連忙把她的嘴捂住。

李孤戍脫力地靠到牆上,表情已經因為疼痛而猙獰。

她左臉上的那道劃痕上,粘了許多生糯米。一道黑紅的痕跡透過糯米滲透出來,是存積在李孤戍臉上的屍毒,被糯米吸收出來。

李孤戍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汪汪地看著白秋葉。

「我剛才」

白秋葉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米,往她臉上一按。

「你彆說話,米都掉了。」

李孤戍見狀乖乖閉上嘴。

新米按上去後,沒有之前那樣痛。

李孤戍忍了一會兒,點點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他們往遠離天井的方向走了幾步,李孤戍這才壓低聲音說:“我之前,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腿。”

白秋葉說:“不用那麼謙虛,可以把‘有些’去掉,你剛才整個人就跟一隻跳跳蛙一樣。”

黑春花說:“你中了屍毒。”

李孤戍摸了摸臉:“我臉上不是被僵屍抓傷的,可能蹭到房間裡的家具了。”

黑春花說:“幸好,不然你早就屍變了。”

李孤戍鬆了口氣。

黑春花突然又說:“但還沒完,你的屍毒沒有完全清除。”

“我知道。”李孤戍說,“我之前特彆想要走進天井裡麵,如果不是白秋葉拉住我,恐怕我已經進去了。但是現在,即使敷了糯米,我還是有這種感覺,隻是比剛才減輕了不少。”

“看來那個天師的八卦陣對你有影響。”白秋葉說,“你不能去天井那邊,先到值班室去,用那個大爺的燒水壺,煮一碗糯米粥喝。”

李孤戍點點頭,突然奇怪地問:“你是怎麼把糯米帶進來的?這不算特殊道具啊。”

白秋葉說:“我在303拿到的。”

303的那個黃頭發男人,被無頭女屍纏上後,大概是病急亂投醫,家中還買了不少糯米。

雖然糯米對無頭女屍沒有作用,但是對付僵屍卻是利器。

白秋葉又說:“可惜附近沒有桃樹,不然我可以做兩把桃木劍。”

李孤戍:“你居然連這都會。”

白秋葉謙虛道:“略懂。”

黑春花狀似無意地問:“你該不會連符都會畫吧。”

白秋葉罕見地產生了一些優越感,但還是繼續謙虛地說:“略懂,但是沒什麼用。”

就算是1級的符,但也是符,總比什麼都不會強。

三人往安保室的方向走,李孤戍傷口上敷了糯米後,步子比剛才正常了許多,維持在走三步跳一下的頻率。

路過轉角的時候,她突然咦了一聲:“剛才沒有這口魚缸啊。”

白秋葉看過去,隻見之前她注意到的突兀地麵,竟然被魚缸擋住了。

應該說,這口魚缸完美地覆蓋了那整塊乾淨的方型地磚。

“裡麵有張卡。”白秋葉指著珊瑚中間說,“好像和阿龍發給我們的有些相似。”

黑春花走過去看了一眼:“劉相全,崗位,夜間值班員。”

李孤戍說:“劉相全?有個住戶跟我說,那個晚上巡邏時溺水的夜間值班員,就叫劉相全。”

白秋葉說:“卡上這個照片……剛才從房間裡走出來的那幾個人裡,有一個就長這個樣子。”

“他大概是我們的前輩?”李孤戍說,“其實我一直想搞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死的。畢竟我們的第二項工作就是巡邏,搞清楚他的情況,可以避免很多危險。”

白秋葉覺得李孤戍說得非常有道理,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值班室說:“之前劉相全從我們集合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他往值班室的方向走了。”

李孤戍道:“挺好,順路問問。”

值班室的門關著,能聽見電視機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

門上的小玻璃窗上,倒映著電視屏幕裡的畫麵。

值班室大爺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看得很專注。

突然,值班室大爺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聲音,轉過頭來看向他們。

白秋葉透過玻璃窗,對他做手勢,示意他開門。

值班室大爺嘴唇張了張,但隔著一層門,聲音聽上去模模糊糊的。

值班室大爺打開門後問道:“你們不是在巡邏嗎?跑到這裡來乾什麼,想偷懶?”

李孤戍說:“大爺,我們想找你借熱水壺煮一碗粥。”

值班室大爺聞言,頓時擺手說:“去去去,老子燒水的東西,你們拿來煮粥,想得真美。”

李孤戍又說:“我保證用完後給你洗得乾乾淨淨。”

值班室大爺依然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快點去工作,彆耽誤老子看電視。”

李孤戍收聲了兩秒,似乎在考慮硬搶的可能性。

她突然聽見白秋葉開口:“大爺,劉相全跟你的關係應該很不錯吧?”

值班室大爺一愣:“怎麼突然說到到劉相全了,關他什麼事?”

白秋葉:“我就是有些感慨,劉相全死了還巴巴地回來找你,他在世的時候,你肯定給了他不少幫助吧。”

值班室大爺聞言,身體一抖:“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做他還回來……”

“看!”白秋葉指著他身後的椅子,“他就在那裡,他一直在陪你看電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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