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咒死氣已出現:3/4】
【當她第四次出現,你將被她殺死。】
“草,這是什麼東西!”
“這也算出現一次?”
他們中的一人猛地甩起手來,但是那張臉牢固地附著在他的胳膊上,像無法擺脫的水蛭,依然鮮豔欲滴。
曾閒情擔憂地看著自己的手臂說:“那個女鬼出現的時間沒有定數,而且第二次和第三次之間的間隔也太短了。誰也說不準它什麼時候第四次出現。”
和高朗一組的人說:“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張臉和高朗眼睛裡的一模一樣嗎。”
曾閒情老公說:“而且擦不掉……”
李孤戍有指尖去碰了碰那塊皮膚,說:“不單純,像是某種標記。”
一時間眾人有些困惑。
他們原本就中了怨咒,現在增加一個擦拭不掉的標記,除了徒增恐懼氣氛以外,似乎沒有彆的作用。
白秋葉不禁起疑:“女鬼兩次出現的間隔這麼短,而且第三次出現和前兩次的方式完全不同,會不會是因為其他原因呢?”
“這家女主人說,天師是阿龍介紹。他們花錢請了天師消災,結果天師反而讓他們在門口養著鬼。”白秋葉猜測道,“結果這件事被我們捅穿了,說不定天師知道後,想殺了我們滅口。”
“怎麼可能,我們在四樓,他怎麼聽得見我們在說什麼。”和高朗同隊的人說,“你動動腦子好不好。”
副本外,美麗公寓副本直播間已經從清一色的職業教學,攀升到了每日精選頻道上。
因為這個副本中,集合了三個55級以上的大佬。
雖然其中兩個沒有開直播,但他們並沒有完全脫離團隊行動。
觀眾們還能從其他人的個人鏡頭中,時不時能看見他們的操作。
整個直播間的在線人數,達到了二十萬人次。
如果不是因為免費觀看時間過去後,不管進入誰的個人鏡頭都會扣取生存券,否則來直播間觀看的人數會更多。
為了造福一些花不起生存券的人,App的論壇灌水區,有人正在用文字直播這場副本的情況。
L991:他們現在已經全員中標記,再加上怨咒出現了第三次,情況很糟糕啊。
L992:在我看見那三個55級+的大佬的時,我就已經猜到這個副本的難度了。
L993:肯定不至於團滅。大佬是不可能死的,這種情況下,死的都是等級低的炮灰。
L994:說等級低的是炮灰的,恐怕沒見識過最近那場殯葬從業者的副本。
L995:草,誰敢不知道那場副本,那個1級菜雞已經變成傳說了。
L996:可惜我沒有看到直播,App又不能錄播。
L997:我聽說,司徒獠一直在那個副本裡,但是全程沒有露麵。
L998:這已經是幾百年前的傳聞了,司徒獠本人都出來辟謠他沒進去。
L999:司徒獠說的話,能有人相信?他越不承認,越像他做的。
L1000:據可靠消息稱,司徒獠男扮女裝,用了特殊道具,把自己偽裝成白葉,參加了那場副本。
L1001:尼瑪的,越說越離譜,我差點都信了。
……
L1100:你們歪樓是不是歪得有點厲害,這場直播和那場有什麼關係嗎?無語。
就在眾人差點把樓歪到報廢的時候,有分析帝出麵,將場麵掰了回去。
L1111:我推測,現在副本中分彆有幾波勢力。
第一波以天師為首,連接了阿龍、值班室大爺、女主人一家。雖然說阿龍請天師來,表麵上是為了給房子辟邪消災,但天師布置了這麼大的局,肯定是要乾點什麼。我敢說阿龍肯定也知道,並且還參與了其中。
至於其他的勢力,暫時沒辦法判斷,畢竟李孤戍那一組三個人的鏡頭都沒開。
L1121:@L1111大佬分析得好,不過我還有補充。金鷹灣是個真實的地方,這個公寓也真的存在。所以我理性懷疑,這個公寓周圍的配置,都和現實中一樣。
於是有了以下結論。
那兩具手上有留置針孔的女屍,有沒有可能剛住了院,回到公寓後被殺死。或者是直接死在了醫院裡,被帶回了公寓。
特彆是沒腦袋那具,她身上的裹屍袋很眼熟,是醫院常用的那種。
所以,其中一波勢力,和美麗公寓旁邊的金鷹灣醫院有關係。
這波勢力,和天師方麵有沒有聯係不清楚。
如果A座1棟的三人組能開鏡頭,應該能得到比較清晰的答案。
畢竟這一組難得有兩個超級大神在,推線索應該是最快的。沒辦法,看到儘頭真的有點可惜。
L1123:樓上兩位大佬都分析得好好。
L1124:大佬牛逼!
L1130:無語了,你說李孤戍和58級那個,都是大佬,生存券多,不開個人鏡頭保護**,我還能理解。和他們同組那個,不才26級嗎,不開鏡頭裝高手?
L1140:@L1030人家愛開不開,又沒有搶你的錢。你在論壇免費看repo,要求還真多。
L1045:我笑死了,你們知道那個26級剛才說啥了嗎?她說標記是天師想要滅口。
L1050:這個天師,恐怕是個順風耳吧。
L1051:我發現這種比平均等級高一點的人,真的是又菜又愛跳。
副本中,白秋葉對高朗同組的人說:“誰說他需要自己親自聽。這個公寓裡這麼多鬼,他隨便驅使兩隻,就夠他打探消息了。”
那人想要反駁,但又覺得白秋葉說得有些道理。
李孤戍聽到白秋葉的話後,點了點頭。
“這個標記真有可能是天師做的。你們忘記了,我們進入副本的時候,就被要求去那個房間。”李孤戍說,“那些npc卻沒人敢進來。”
“你想說,那個房間可能就是個陷阱?”鐘鉉說,“嗯……確實。”
“所以這件事情就很明顯了。”李孤戍說,“我們手臂上出現了標記,多半真的和天師有關係。是不是現在想滅口不清楚,但我們的活路早就被人堵死了。”
剛才反駁白秋葉的人,聽見李孤戍和鐘鉉都這麼說了,隻好接受了這個說法。
“草啊,怨咒沒解開,又出來了一個標記。”和葛子軒同隊的人臉上一片慘淡,“早知道這樣,打死也不進沒有等級限製的副本了。撿漏沒撿到,破事還這麼多。”
女主人看見這個印記後,跟失心瘋一般,早就衝進臥室,坐在她死去的老公床頭,低垂著腦袋看著他。
夜晚的光從外麵透進來,照亮了她的半張臉。
她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害怕還是解脫,又或是二者交融在一起的詭異。
李孤戍回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說:“真是沒得救了。”
白秋葉不知道李孤戍到底是在說女主人,還是在說他們身上的怨咒。
再問女主人雕像的事情完全沒有作用,線索已經集中到阿龍請來的天師身上。
眾人商量著,要怎麼在不違反工作事項的條件下,去見那個天師。
白秋葉垂眸看了看手上的標記。
距離標記出現已經過了兩分鐘,但是他們現在還沒遇到特彆的事情。
這個標記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眾人到現在為止都不得而知。
她走出女主人家中,探頭往天井的方向看去。
下方的那些鬼魂依然朝著一個方向在行走,動作似乎比剛才快了一些,虛影變得越發模糊。
白秋葉突然咦了一聲。
她發現,那些鬼魂好像和剛才有些不同。
之前它們看上去,麵無表情,仿佛失去了神智,並且被剝奪了靈魂的人。
雖然看著詭異,但都非常的平靜。
此刻,它們每一個都像戴著一張青麵獠牙的凶厲麵具。
那天師搖晃符紙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隻見他將符紙全部扔進一個空碗中,低頭咬了一口自己的指頭。
一隻手擠了幾滴鮮血滴落進裝了符紙的碗裡,深色的符紙竟然開始燃燒起來。
白秋葉雖然看不見天師的表情,但通過他的動作,能看出他正處於一個極度危機的關頭。
白秋葉再次感覺,她手上的印記刺痛一下。
仿佛受到了下方天師的影響。
正在這時,那些鬼物竟然開始集體脫離禁錮,朝著天師衝過去。
就在它們即將踏入八卦陣的那一刻,天師放在大壇子旁邊的鈴鐺,竟然突然撞響。
鐺!
鈴聲回響在天井中,伴隨著天師神秘的唱詞。
這些鬼物全部調轉了方向,朝天井之外走去。
它們從四個麵進入樓道,身影隱沒在樓梯上。
“它們全部上樓了。”白秋葉壓低聲音對門口的其他人說,“該不會是來找我們的吧?”
她的話音剛落,樓道中就刮起了一陣陰風,被吊在供桌上的高朗,像被風吹動的柳樹枝搖搖晃晃。
突然他睜開眼睛,嘴裡吐露出一句非人的聲音。
“還差幾個。”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高朗的屍體突然像一條被擰到過度的酸奶麻花,砰的一下爆開。
但爆出來的不是香甜的酸奶油。
血液和內臟將女主人家的玄關弄得一片狼藉,緩緩從門框上滴下來,在地上淤積成一塊紅色的水窪。
原本掛著高朗的繩子上,換了一名用戶。
那個沒有眼睛和鼻子的女人雙腳懸空,脖子上拴著那根繩子。
它咧開嘴角,笑得和白秋葉等人手上的標記一樣燦爛。
【怨咒死氣已出現:4/4】
【當她第四次出現,你將被她殺死。】
【她現在,開始殺人了。】
在這條消息出現的瞬間,和高朗同組的一個人來不及躲避,被女鬼抱住。
隻見女鬼的臉貼在他的臉前,一人一鬼胸腔緊貼。
但那人竟然像貼上了一隻滾燙的火爐,從麵中到胸口,全部變得像燙爛一般血肉模糊,一點一點地被擠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然而他嘴裡還在喊著好冷,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半個身體都淪為了肉醬。
高朗一組,僅剩下最後一隻獨苗。
頃刻之間,女鬼竟然撲向了李孤戍。
李孤戍手上,一張卷起來的報紙燃燒起來。
其他人看見她手中的東西,頓時大吃一驚。
李孤戍竟然有招聘廣告!
比起這件事更令人吃驚的是——在對應副本中,隻要祭出就絕對可以在瞬間無敵的招聘廣告,竟然在瞬息之間被消耗殆儘。
怨咒徹底現身,幾乎無可抵擋。
“快走!”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往隔壁樓棟跑去。
白秋葉吸取了頭一次副本的教訓,為了以防自己單獨遇鬼,沒有跑到最前麵。
美麗公寓一共有四棟樓,彼此連接著。
相鄰的兩棟樓之間,隔著一扇鐵門。
他們跑的時候,是往B座1棟去的,眼看鐵門就在前方,樓梯口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身上長滿了黑斑的老人。
他杵著拐杖,停在眾人麵前,蠟白色的臉上,有一雙黑洞般的眼睛,兩條鮮紅的血淚從他的眼眶處流了下來。
“還差幾個。”
白秋葉頓時認出來,這個老人是她之前在一樓時見過的一隻鬼魂。
它原本應該被天師驅使著,圍繞著八卦陣推磨。
現在這些鬼似乎都傾巢而出,為的恐怕隻有一個目的——抓住他們。
“快點過去,那扇門要關上了。”
高朗同組的最後一人大喊一聲,衝向了那扇鐵門。
隻是他還未接觸到門,背後就突然多了一層重量。
轉頭一看,竟然是剛才站在樓梯口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和之前有著天差地彆的不同。它佝僂的背部竟然生出了數個腦袋,每一個的嘴唇都在不停蠕動,似乎正在咀嚼。
左邊的門被堵住了,右邊有女鬼追來,樓梯下方還不斷有其他鬼物上行。
出路似乎隻剩下了一條。
上樓。
緊張的氣氛壓迫著神經,越往上跑,樓道就越來越破敗。
白秋葉發現,身邊的大多數人都不見了,隻剩下了曾閒情一人。
牆上斑駁的油漆,蒼白無力地寫著「五樓」。
從拐角走出來,樓道印入眼簾。外露的管道和鋼筋,讓整層樓看上去像是臨時修建的危房。
“他們怎麼全部不見了!”曾閒情緊張地看向四周。
“我也不知道。”白秋葉十分苦惱,她跑路的時候,一直緊緊跟著李孤戍,沒想到還是跟丟了。
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看見,在所有人上樓的時候,他們就像被什麼東西遮蔽了視線一般,對身邊的人視而不見,分成了幾路,去了不同的樓棟。
白秋葉問:“我們現在,還在B座2棟嗎?”
曾閒情搖搖頭:“我之前負責通知的範圍隻有B座1棟。我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1棟的五樓。”
白秋葉說:“看來我們隻能先走走看。”
“我很擔心我老公,我想先下樓去看看。”曾閒情絞著雙手說,“他受了傷,我怕他撐不住。”
白秋葉往樓梯下方看了一眼,透過一層一層直轉而下樓梯欄杆,她發現自己竟然看不見一樓的地麵。
整個樓梯仿佛被無限延長,無窮無儘地擴展了樓層。
她不禁想起以前聽過的鬼故事。
“有兩個男人在下樓梯,十幾分鐘後,他們發現樓梯間的牆上,依舊顯示著五樓。”白秋葉突兀地開口。
曾閒情情不自禁地往旁邊的牆上看了一眼。
那個快要掉落的“五”字,正貼著慘白的牆麵苟延饞喘。
“後來他們走累了,於是商量起來,乾脆一個人在樓上等著,一個人往下走,走到底的時候,就叫上麵的人下去。”白秋葉繼續說,聲音在樓道中顯得無比陰森。
“你彆說了。”曾閒情害怕地說。
“我還沒講完呢。”白秋葉嚴肅地看了她一眼,“那個探路的人,拿著電筒開始往下走。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發現,下方竟然有個人,拿著電筒坐在樓梯上。”
“他很高興,三步並作兩步,衝下去和那人打招呼,問他怎麼才能離開這座樓梯。”白秋葉深深地看了曾閒情一眼,“你猜他後來怎麼了?”
“我不想知道。”曾閒情拿著手搖電筒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坐在樓梯上的人回頭的瞬間,探路那人發現,這竟然是他原本應該待在樓上的朋友。”白秋葉說,“隻是他朋友的轉過來的時候,竟然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啊!我不下樓了,我不去了。”曾閒情捂著耳朵說。
“我絕對沒有嚇你的意思,隻是不忍心你去送死而已。”白秋葉欣慰地看著她。
實際上,要是曾閒情走了,留她一個人在樓上,要嚇死的人可能會變成她。
白秋葉又說:“現在肯定不能下樓,隻能往上走,但是上麵是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
曾閒情想了想:“要不,我們先把這層樓巡邏完。”
白秋葉傾佩地看著她:“連這種情況下都不忘工作,你真是資本家最愛的優秀員工。”
曾閒情調試自己的對講機,一邊說:“因為我缺生存券啊,隻有順利完成工作,才能得到生存券。”
她擺弄了對講機半天,但是一個人都沒有聯係上:“這個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