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上樓的時候看過,四樓應該是眼鼻喉科的門診樓層。
隻是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出現的卻是一個老舊的護士站。
一個半包圍的長桌,桌上放滿了資料和工具,中部用油漆寫著護士站三個大字。
通常情況下,這種護士站,隻會出現在住院部。
現在,明明是耳鼻喉科的門診部,突然多了一個護士站,讓人感覺到突兀和詭異。
這個護士站裡,有個正在埋頭看書的護士。
天花板上,幾盞燈亮著,而這一層樓的其他地方,光線都非常的昏暗。
醫院的走廊裡,還有幾個扶著防滑欄杆緩慢行走的人影,怎麼看都不是來看門診的病人。
白秋葉注意到,電梯間的陳設變得更加老舊,按鈕旁邊的文字,從耳鼻喉科,變成了精神科住院部。
更奇怪的是,他們上樓之前,明明是早上。現在這層樓卻昏暗得像是晚上的住院部。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裡就是晚上的住院部。”白秋葉壓低聲音說。
她的話音剛落,在走廊上散步的那幾個人同時回過頭。
白秋葉看見他們臉的瞬間,頓時閉上了嘴。
這些人臉色煞白,眼睛下有濃濃的黑眼圈,並且他們全部瘦得像骷髏,毫無生氣可言。
每個人手上都提著一隻尿袋,是手術後無法排泄的輔助工具。
隻是那些尿袋裡,竟然不斷地注射著鮮紅的血液。
“裝作沒看見。”司徒獠小聲說。
話音間,那幾個人已經朝他們靠攏,但並沒有直接和他們對話,隻是用一種怨恨的眼神盯著他們。
司徒獠已經先一步跨了出去,直接和這幾個人擦肩而過。
在他經過的時候,那些人伸出腦袋,像探究什麼新鮮事物般看著他。
司徒獠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直接走到了護士站的旁邊,回過頭來等白秋葉和柳鶴。
柳鶴沒說話,也學著司徒獠的方法。
隻是他走到一半的時候,每忍住看了其中一個“人”一眼。
突然,那張臉頓時露出了哭泣的表情,長度仿佛被瞬間拉長。
它的脖子伸得更長,幾乎快貼到柳鶴的鼻尖,眼睛裡不斷有血淚流下來。
柳鶴頓時明白過來,隻要自己有所反應,這些鬼物就會瞬間異變。
想要阻止它們,就得裝作什麼都看不見。
他及時調整了狀態,即便那張鬼臉就貼在麵前,他也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他前進一步,那張臉就後退一步。
彼此之前仿佛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
電梯門口,隻剩下白秋葉一人。
白秋葉心裡有些發怵。
不過這些鬼的樣子還沒有美麗公寓裡的僵屍可怕。
她主要是擔心這些鬼物如果不按理出牌,當她走到正中間的時候,突然對她群起而攻之該怎麼辦。
白秋葉做了一陣心理建設,心道得有個萬全之策,她才敢踏出這一步。
柳鶴和司徒獠就看見白秋葉站在電梯門口,開始往身上一張一張地貼符。
如此熟悉的畫麵讓柳鶴心中一動。
他突然感覺到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上一個死裡逃生的副本中,也有一個非常小心謹慎的女人。
柳鶴的目光緊緊聚焦在白秋葉身上。
他突然想起司徒獠叫她“葉子。”
葉子。
白葉。
柳鶴:“……”
他居然又一次碰到對方了。
怪不得之前他看到白秋葉推演了半個小時的時候,感覺有些怪怪的。
白秋葉順利走了過來,那幾個遊魂般的鬼物開始重新在走廊上晃蕩。
三人站在護士站前,低頭去看那個護士的模樣。
對方穿著一件白色的護士服,肩膀上披著一件桃紅色的外套。
她沒有抬頭,三人隻能看見她下垂的睫毛,和一雙塗抹成桃紅色的嘴唇。
護士手上拿著一本,半立著放在桌麵上。
他們看見的封麵上寫著「深夜猛鬼故事」幾個大字。背景圖是一個穿著護士服,正垂頭看的女人。
圖上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但是她桃紅色的嘴唇異常明顯。
白秋葉三人對視一眼,決定默默地離開護士站,不去打擾這位不知道是護士還是猛鬼的美女。
正當他們要遠離護士站的時候,那個埋頭看的護士突然抬起頭來。
她垂著頭的時候還難以察覺,此時抬起頭來,隻見那張臉長得可怕,像一隻成精的蘿卜。
但是她並不具有那種怪異的喜劇感,這張臉在她身上,隻是非常的詭異,恐怖。
“你們是哪個病房的?”
白秋葉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司徒獠轉過頭說:“我們是來看望病人的。”
護士說:“你們是哪個病房的?”
她說來說去都是這一句話,似乎是一台沒有思想的複讀機。
三人正想直接走人,那個護士放下了手裡的故事書,拿起桌上的電話。
“有人來前台嗎?”護士對著電話那頭說,“有病人隨意亂跑。”
白秋葉心道糟了。
果然,護士掛斷電話之後,走廊的另一段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有三個身上穿著保安製服的人,朝他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