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間值班員(1 / 2)

“近日,一青年離奇死在家中。警方造訪該青年工作的醫院多次,得知該青年在辭職之前,曾經走訪過一次朗境山。”

完全黑暗的環境中,一道女聲從揚聲器裡傳出來。

白秋葉和黃躍彬兩人站在一間小屋子裡,房間的四麵牆逐漸亮起了燈。

冷白色的燈,將這個房間暈染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冰冷氣息。

兩人解開了被鬼屋工作人員蒙上的眼罩,四處打量這間房。

大約隻有10平米,放著白色的辦公桌,以及幾台老式的電腦。

其中一台似乎壞掉了,顯示屏呈現出藍色,光標一閃一跳。

桌上放了不少資料,座機電話旁放著標簽,上麵寫著「今日采訪事項」。

“這裡好像是一個辦公室?”白秋葉走到桌前去翻那些筆記。

「下本雜誌采用標題選擇:

1、震驚!一男子眼圈極重,竟是因為熬夜。

2、妻子發現丈夫屢次深夜外出,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3、對不起!男子向妻子道歉,竟是為了」

“看來是八卦小報。”白秋葉剛放下筆記,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她按下免提,對麵傳來了一個聽上去肥頭大耳的男人的聲音。

“下期的選題有了,你們兩個帶上攝像機,今天立馬出發去朗境山,去調查最近那個男子離奇死亡案件。”

他一說完,電話就掛斷了,根本沒有給兩人回絕的機會。

“這是鬼屋的劇情。”黃躍彬說,“我們要離開這個房間。”

白秋葉走到門口,發現門上有個卡片讀取器。

黃躍彬拿起攝像機和兩張工牌:“這是記者證。”

他走過來,拿起其中一張在門上刷過。

滴的一聲,門果然開了。

麵前是一個非常黑的空間,一輛代步車停在麵前。

代步車的車身上貼了很多紙板,上麵寫著「巴士」二字。

白秋葉說:“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坐這個車吧?”

黃躍彬在車上找到一隻手電筒,將其收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兩人坐到代步車上,這輛車前麵掛著牽引繩,自己動了起來。

白秋葉覺得這個體驗挺新奇,前後左右地打量。

代步車很快就離開了辦公室門口,四周變成完全的黑暗。

黃躍彬的身體緩緩地靠近了白秋葉,他臉上的神情越發冷酷。

正在這時,他的雙眼差點被一道刺眼的光線閃瞎。

隻見白秋葉手上拿著一隻電筒,電筒的燈泡剛好對著他。

白秋葉立馬說:“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在我麵前。”

她突然反應過來,問:“等等,你剛才為什麼在我麵前?”

黃躍彬捂著眼睛淚流滿麵:“我東西掉了,想去低頭去撿來著。”

他為了增加這句話的真實性,特意將自己的電筒扔到了地上。

白秋葉聞言,用光照過去,發現地上確實有一根滾動的電筒。

隻是這條路的地麵,竟然是兩層。

上一層架空,下一層蓄積了不少水。

黃躍彬的電筒一掉,就徹底落進了水中。

“縫隙有點小,手伸不下去,恐怕沒辦法撿起來了。”白秋葉說,“幸好我長了個心眼,提前在商場買了一把電筒。”

她說完又抱怨地看向黃躍彬:“你也太不小心了。”

黃躍彬:“……”

代步車突然刹車,兩人差點被甩了出去。

白秋葉隱隱約約看見麵前站著一個黑影,她用手電筒照過去,發現是一個衣著襤褸的老太太。

白秋葉小聲地說:“好像遇到鬼屋的工作人員了。”

黃躍彬臉色陰沉,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失利中走出來,聽到白秋葉的話,敷衍地嗯了一聲。

白秋葉非常入戲地問:“老婆婆,你沒被撞到吧?”

那老婆婆說:“你們,也要去那座陰廟?千萬不要去啊,上次有個年輕人去了,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死氣!”

白秋葉一聽,就知道這個工作人員是專門送情報的工作人員。

於是問道:“那座陰廟,為什麼不能去啊?”

老婆婆說:“你不知道,那座廟裡供著的,不是佛也不是神仙啊。”

白秋葉問:“那它到底供的是什麼?”

老婆婆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說:“當然是,鬼了。”

她的話音剛落,兩人頭頂上傳來一聲烏鴉的鳴叫,陰風猛烈地吹刮,衣服都被吹動了。

兩人抬起頭往頭頂看,再低頭的時候,那個老人竟然不見了。

白秋葉覺得胳膊有些涼,摸著手臂,轉頭對黃躍彬說:“你彆說,這鬼屋的工作人員,演技還挺好的。”

黃躍彬似乎對她很無語,眉頭微蹙說:“這是副本中的鬼屋,和現實中的不一樣,你態度端正點。”

白秋葉震驚了,第一次有人說她不端正。

她準備跟黃躍彬探討探討,黃躍彬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前方。

白秋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明明應該是工作人員布局後的鬼屋,竟然變得異常真實。

一座詭異的寺廟坐落在前方,四周都是荒蕪的雜草,有隨意安放的墓碑,斜插在青黃的地麵上。

白秋葉發現,其中一塊墓碑上,鑲嵌的那張照片,竟然是剛才攔住他們的老太太。

照片上她那張黑白色的臉,顯得格外詭異。

此情此景真實得仿佛不屬於一座鬼屋,而是荒郊野嶺真正的荒廟。

“你是不是烏鴉嘴。”白秋葉小聲說,“剛才還好好的。”

黃躍彬:“…….”

兩人越過那些如同亂石一般的石梯,推開廟門。

一座三米高的巨大神像壓倒性地迎麵而來。

兩人都下意識地往旁邊閃躲了一下。

白秋葉這才發現,並不是神像倒向他們,而是神像本身雕刻的時候,就是傾斜的形象。

“這是什麼神?”白秋葉說,“看上去怪怪的。”

這座神像仿佛長了一張假臉,明明在微笑,但是眉眼卻充滿了憂傷。

極致的矛盾。

兩人開始深入廟內,這座巨大神像旁邊還佇立著不少各式各樣的神像,隻是它們的樣子,和認知內的正統神有很大的區彆。

正在這時,廟門再次被推開,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青年走了進來。

白秋葉看見這個青年的時候有些詫異。

青年在美麗公寓養僵屍的醫生。

沒想到這個鬼屋竟然和美麗公寓有聯係。

隻是青年在這個副本中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秋葉腦海中回想起他們進入鬼屋的時候,聽到的背景旁白。

‘在金鷹灣的時候,醫生今天淩晨才死掉。但是上南街的鬼屋裡已經將他的死改編成了鬼屋劇情。‘

‘難道,上南街副本的劇情時間,比金鷹灣的更晚。就像連續劇一樣?’

醫生進入陰廟後,並沒有搭理他們,徑直跪倒在這尊怪異的神像麵前。

“……如果能讓雨萌的病情好轉,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的聲音近乎呢喃,但是在安靜的陰廟中聽得清楚。

白秋葉不是很確認地問身旁的黃躍彬:“他是不是看不見我們?”

黃躍彬說:“他的身體是透明的,這是一段影像。”

醫生恭恭敬敬磕完幾個頭,站起來朝著陰廟的後方走去。

在廟的後方,有一扇敞開的門,連接著一個荒敗的庭院。

積水覆蓋了整個院子,地上全是快要死掉的荒草。

一鼎香爐立在正對廟門的地方,裡麵插著被折斷的紅色高香。

白秋葉和黃躍彬也跟著醫生走到了廟後。

白秋葉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驟然發現那尊傾斜的神像背麵,竟然還有一張臉。

這張臉的眉眼笑得喜悅,但嘴角卻朝下撇著,看上去非常的怪異。

“正麵是男人,背麵是女人。”黃躍彬如同自言自語般說。

“神像正麵朝南,背麵朝北。南屬陽,北屬陰,男屬陽,女屬陰,剛好對上了。”白秋葉說。

“你怎麼知道朝向?”黃躍彬轉頭看向白秋葉,頓時愣住了。

原來白秋葉的手上拿了一隻指南針。

黃躍彬問:“你怎麼有指南針?”

白秋葉回答:“我在商場買的啊。”

“還買了這些。”她說著又拿出一把瑞士軍刀、壓縮餅乾、便攜式登山繩、小型急救包,“有備無患。”

黃躍彬:“……”

或許他們是在副本,不是在野營。

怎麼會有人在副本中買這麼多有的沒的,關鍵是還真能用上。

說話間,醫生已經走到了那尊香爐麵前,站在那裡拜了拜。

他拜完後,將那株高香插進去,隻是手剛離開,香仿佛被吸食了一般,迅速地燒完。

醫生身體趴在香爐上,探進去掏了半天,拿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出來。

他的手遮了一大半,兩人看不清楚他手上的究竟是什麼。

眼見兩人必須蹚水跟過去,白秋葉拿出一雙防水鞋套穿上:“不好意思,我隻準備了一雙。”

黃躍彬眼皮一抽一抽:“沒人要穿。”

他踏出一步,一腳踩進水中,突然猛地把腳抬了起來。

隻見他剛才踩的地方,有條狀物迅速遊走。

白秋葉震驚地說:“竟然有水蛇。”

黃躍彬看著自己露出來的腳踝,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你先過去看看吧。”

白秋葉點頭:“好啊。但是他好像要走了。”

她用電筒指向香爐後麵,原來後麵有一條蜿蜒的小路,不知通向何方。醫生已經走到了那條小道上,表情分外麻木。

黃躍彬:“這怎麼辦。”

他話音剛落,發現白秋葉又開始在身上翻找出來,過了幾秒,她摸出來了第二雙防水鞋套。

白秋葉驚訝地說:“太神奇了,我居然買了兩雙。”

黃躍彬差點沒氣出血來。

他剛才看到了,白秋葉非常準確地找到了那雙多出來的鞋套,故意磨蹭了半天,就是不想拿出來而已。

黃躍彬說:“麻煩借我穿一下。”

“難道你還想把穿過的還我?”白秋葉說,“不行啊,有腳氣的。”

“我沒有腳氣!”黃躍彬惱怒地說,“再說了,我怎麼可能把穿過的還你。”

白秋葉一本正經地說:“既然你不想還,就不能說借。”

“應該說,買。”白秋葉伸出五根指頭,“生存券。”

黃躍彬咬著後槽牙說:“50?你乾脆直接去搶錢算了。”

白秋葉一怔,她隻想收5生存券啊。

黃躍彬仿佛在看一個惡貫滿盈的無敵大奸商。

這種眼神讓白秋葉十分受傷。

她黯然神傷地低頭繼續將自己的褲腳包進防水鞋套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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