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鶴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上我們的?”
如果不是這個人有意暴露,他完全沒辦法發現對方的蹤跡。
高大的男人說:“從你們翻進這家洗浴中心開始?”
“你想要截胡?”柳鶴看了一眼還在流鼻血的白秋葉,“你白來了,這裡沒有牌。”
“什麼叫做沒有牌,這裡不還有一張牌嗎?”高大的男人笑了笑,目光落在白秋葉身上,“是吧,紅方的隊長。”
柳鶴頓時明白過來,這個高大的男人肯定知道白秋葉的身上有一張K牌。
一定是白秋葉在醫院裡遇到的那個兜帽男放出的消息。
兜帽男和白秋葉相遇的時候,紅藍雙方的持牌數為1:2。
所以,他們可以斷定,紅方當時隻有1張不可交換給隊友的隊長K牌。
兜帽男離開後,肯定將白秋葉的樣子告訴給了其他人。
白秋葉雖然做了偽裝,但是偽裝後的臉也是固定的,再加上她的穿著打扮,以及他們潛入洗浴中心的奇怪行為,這個人要是認不出來,恐怕得去看看眼科。
‘他的等級,一定比白葉在醫院遇到的那個更高。’
‘因為敢單槍匹馬來搶K牌的,絕對對自己的實力有非常高的自信。’
‘而且他已經知道,我和白葉在一起,不但沒有偷襲,還提前告知我們。’
‘難道,他的等級和司徒獠差不多?’
他們現在進入的副本,是個等級不明的副本,沒人知道NPC們的真實等級。
所以沒有人敢主動去挑戰NPC,除了白秋葉以外。
柳鶴之前親眼所見白秋葉一擊製伏了穿西裝的女人。
即使知道白秋葉不是普通的1級,柳鶴在心底也給她劃分了一個區域。
一個正常人能夠理解的區域。
在這種情況下,白秋葉沒有被反殺,有可能是因為運氣好,那個西裝NPC的等級不高。
所以白秋葉即使可以擊敗NPC,但是她不一定能贏得了一個和司徒獠差不多的玩家。
更彆提現在白秋葉臉上的血跡,讓人觸目驚心,柳鶴不得不去擔心她的身體狀態。
這時白秋葉突然開口:“是A告訴你,我們在這裡的?”
高大的男人眼中露出詫異,說:“你竟然知道A。看來你已經見識過他的厲害。”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意識到不對。
知道A這個名號的人隻有兩種。
一種是死人。
一種是等級極高,A不好下手或是需要合作的人。
他是後者。
在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認識A。
A的名氣,在高等級的人中不算小。
不過就算是他,依然對A十分忌憚。
那麼,他麵前的這個女人又屬於哪一種?
與A正麵對峙,並且活了下來,那麼她的等級最低在65級以上。
因為達到這個等級後,對危險的敏感程度會有極大的提升。
這也是A不敢對頂尖等級的這一批人出手的原因。
高大的男人在腦海中思考了前因後果,他明白過來A在那場對峙中不但失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所以不敢自己親自複仇,把消息扔給他。
‘她的等級,難道比司徒獠更高?究竟是誰?!’高大的男人心想。
“他剛才和你在一起嗎。”白秋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單純地追問A的下落,“他變成什麼樣子躲在哪裡呢?”
在白秋葉說話的時候,柳鶴的目光不停的往窗戶的方向望去。
被之前的潛入者打開的窗戶,可以直接跳到一樓。
隻要他們找準時機,就可以在那個高大男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離開。
他的動作並不大,但是他們的對手畢竟是一個65級的玩家,洞察力驚人。
高大的男人立馬注意到了柳鶴的目光,他瞬間門意識到,柳鶴在找機會逃跑。
看來之前是他想多了。
如果麵前這兩個紅方陣營的人有著連A都害怕的實力,又何必其中一個說話的時候,另一個人不斷的尋找逃跑的機會。
高大的男人心中惱怒,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現在想來,A雖然棘手,但即使等級低於65級,從A手下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隻要運氣足夠好,遇到一個,跑進一個沒有反光物的地方,A就絕對不可能跟上來。
他剛才想那麼多,完全是被白秋葉臉上的血跡和神情唬住。
A讓他來,隻是為了使喚他,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而已。
“雖然我不喜歡幫彆人收拾爛攤子,但是現在我和他是同一個陣營的。”想罷,高大的男人對兩人說,“而且我也需要K牌。”
他說完,從口袋中掏出一根骨頭。
這根骨頭的顏色是深黑色的,上麵纏著許多符紙,還有一串黑色的玳瑁珠子。
【育王的骸骨:為禍一方的暴戾親王,篡位失敗後,被皇帝除以酷刑殘忍殺害。皇帝擔心其死後陰魂不散興風作浪,於是請來四位高人,設下一座王陵,囚禁育王死後化為的厲鬼。後陣法被盜墓賊破壞,育王死而複蘇,將每一批盜墓賊殺害至陵寢中,最終在一次事件中,育王的一塊骸骨被帶出,受到封印。
持有者使用後,可以請出育王的殘魂。育王會率先攻擊在場傷勢最重的人。育王需要生吞二人,才可再次封印骸骨。】
高大的男人並沒有對他人關閉道具提示,這是一種無聲的威懾。
柳鶴看到道具提示後,瞳孔一縮:“這個道具……你難道是65級的賈宜?”
高大的男人笑起來:“沒想到居然有人能認出我來。是通過我的這個道具?”
柳鶴沉重的點點頭。
他記得,育王的骸骨出自一場63級的副本。
當時死了四個60級的玩家,可謂慘重至極。
副本63級,作為boss的育王等級很可能達到73級。
73級…….
賈宜說:“這個道具,在直播裡隻曝光過一次,居然這麼巧,你竟然看過?”
他的語氣非常輕鬆,似乎對對方是死是活沒有興趣。
又或者說他心中已經給兩人判下了必定的結局。
一個半透明的虛影出現在房間門內,它身上穿著染血的囚服,一根一根鐵鏈穿透了它的身軀,明明是虛幻的影像,但在它每走一步,鐵鏈的摩擦聲會在地上響起。
這是一個充斥著暴戾、憤怒的厲鬼。
“我們——”柳鶴轉過頭去看白秋葉,聲音戛然而止,“你沒事吧?”
白秋葉的下半張臉上全是血,她咳嗽了一聲,攤開手掌,手心上竟然全是新鮮的血跡。
柳鶴見狀,將料理台上的菜刀扔向了賈宜和厲鬼。
菜刀對厲鬼有一定的克製作用,但麵前的這隻厲鬼隻是身體閃了一下。
下一秒它朝著兩人撲了過來。
柳鶴連忙抓住白秋葉的衣服,拉著她一起躲到一張長方形的餐桌後麵。他感覺白秋葉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殘破的風箏,倚靠在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