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彬吃完這些東西後,又把扔在地上的半隻死雞撿起來,茹毛飲血的吃了下去。
等他吃完,那隻雞隻剩下一隻乾乾淨淨的骨架子。
他停下來,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搖搖晃晃地離開這間屋子。
白秋葉連忙縮回腦袋,很快她聽見一聲關門的聲音。
陳文彬終於離開了。
白秋葉靠在牆上,感覺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陳文彬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陳文彬,但是她也沒有完全忘記陳文彬以前的模樣。
剛才那個在廚房裡生生咬死一隻活雞的人,真的是陳文彬?
白秋葉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望,頓時嚇了一跳。
陳文彬居然沒走,他腦袋微垂站在門口,像是在看自己的腳,又像是站在原地睡著了般。
白秋葉沒有發出聲音,一直貼在貓眼處觀察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文彬終於像睡醒了一般,茫然地抬起頭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站在走廊上。
但他的表情並不意外,他像是早已經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似的,伸手擦了一把嘴唇,然後將血跡擦到了衣服上。
白秋葉原以為他要回家,沒想到陳文彬竟然伸手敲了敲門。
宛如知道她正隔著門窺伺。
咚咚咚。
聲音在走廊上回蕩,白秋葉依然看著貓眼,身體沒有挪動一步。
陳文彬的敲門聲不重,但也不算輕。
如果房間裡的人沒有睡著,就一定能聽到這個聲音。
仿佛這是一次試探。
陳文彬敲了一會兒門,發現無人應答之後,他終於邁動腳步,朝著他家的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兒門關上了。
白秋葉這才鬆弛下來,悄無聲息地回到臥室,躺回床上後卻怎麼都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門外再次傳了敲門的聲音。
白秋葉聽到這個聲音後,昨天晚上的事情浮現在心中,曆曆在目。
“秋葉,起床了沒有啊?”
陳文彬的喊聲從外麵傳進來,聽上去再正常不過。
白秋葉貼著貓眼看了看。
陳文彬現在看上去十分正常,和昨天晚上那個皮膚青白如僵屍的他迥乎不同。
白秋葉手放在門把上,停頓了兩秒後,她還是將門打開了。
白秋葉堆起笑容:“陳叔叔早。”
“早啊秋葉,你還沒吃早飯吧?”陳文彬似乎在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沒有什麼異樣,於是把手中的麵包遞給她,“來,叔叔已經買好了。”
白秋葉將陳文彬遞過來的口袋接住:“謝謝陳叔叔。”
陳文彬嗬嗬的笑了兩聲,目光突然一沉:“對了,秋葉啊。昨天晚上你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吧?”
白秋葉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陳文彬又嗬嗬笑了兩聲:“誰知道呢,最近總是有些不懂事的小年輕,深更半夜跑到樓裡,也不管人家門口貼沒貼標誌。我擔心他們影響到你。”
白秋葉抬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那我就不知道了,昨天太累睡得很沉。”
陳文彬的目光一緩:“這就好,這就好,我就怕你睡不好,到時候怪陳叔叔招待不周。”
他又寒暄了幾句,對白秋葉說:“那我先過去了。”
“等一等陳叔叔。”白秋葉叫住他,“那件事情——”
陳文彬回過頭,嚴肅地說:“我不是說了嗎,再等兩天我就告訴你。”
白秋葉說:“我不是問我爸媽的下落,我就是好奇,那個賺取大量優惠券的方法,究竟是什麼?”
見陳文彬依然像塊難踢的鐵板,白秋葉又不好意思的說:“因為,我最近很缺生存券。”
陳文彬的臉色緩和起來:“這個嘛,是真的有,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
白秋葉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真的嗎?”
陳文彬點點頭說:“隻不過……這樣吧,等到明天我就告訴你。”
白秋葉欣喜地說:“陳叔叔,你真是個大好人。”
陳文彬大約是覺得白秋葉這句話顯得有些肉麻,隨口嗯了一聲,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陳文彬一走,白秋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陳文彬一直推推拖拖,非要等到明天。
這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明天之後,陳文彬究竟有什麼不同。
還是說,在明天之前,陳文彬心中有所顧慮。
陳文彬剛才明顯地在試探她,說明陳文彬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雖然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是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看上去明顯沒有理智。
他像是在夢遊中因為極度饑餓吃了一隻雞。
但是陳文彬並不反感自己夢中的行為,這令白秋葉異常在意。
但如果昨天她沒有買那隻雞呢?
那麼饑餓的陳文彬,又會吃些什麼?
這個想法令白秋葉不寒而栗。
她的目光越過桌子落到廚房的地上。
一地雞毛和血。
她不可能在發現這一地狼藉之後,保持著剛才的那種狀態,對這件事沒有一句懷疑。
陳文彬找她的時候,她完全忘記了廚房裡到處都是血跡的事。
恐怕陳文彬也忘了。
但是他現在絕對已經想起來了。
與此同時,門外再度傳來敲門聲。
“秋葉,你開開門。”陳文彬的聲音響起,“我想了想,還是直接告訴你父母的事情吧。”
白秋葉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好。”
她走到門口,打開門的瞬間,陳文彬猛地撲了上來。
然而他撲了個空。
白秋葉站在門背後,手上舉著一個醬油瓶,在他腦袋上狠狠來了一下。
陳文彬的頭部受到猛烈撞擊,頓時暈了過去。
白秋葉將醬油瓶放下,發現陳文彬的後腦勺竟然凹了一塊進去。
白秋葉嚇了一跳,她根本沒想過,要下這麼重的手。
而且她不是為了殺人滅口,她還想讓陳文彬活著,讓他回答她的問題。
況且她下手的時候有注意力道。
不是她出手太重,是陳文彬本身有問題。
白秋葉看了一眼醬油瓶的瓶底,上麵沒有血跡。
“應該沒事吧……都沒流血……”
她慌忙去扶陳文彬,手摸到他的額頭的時候,身體突然一頓。
陳文彬的額頭是冰涼的。
就算她剛才那一個悶棍把陳文彬打死了,陳文彬的體溫也不可能下降的這麼快。
除非他的身體本身就是冷的。
白秋葉眼中充滿了詫異,又伸手去摸了陳文彬的脈搏。
沒有跳動!
陳文彬的手也冰冰涼涼,像一具屍體。
白秋葉震驚地將他從地上拖起來,把他放到一張椅子上。
她在臥室的衣櫃裡找了一堆衣服,將它們撕成一條一條,迅速的編織了幾根麻花狀的繩子。
然後她把陳文彬的手腳都拴在了椅子上。
做完這一切後,白秋葉又在房間裡翻翻找找,找出一卷透明的膠布。
她又用膠布將陳文彬裡三層外三層仔細的捆了一次。
在確保陳文彬沒辦法掙脫後,白秋葉又一次試探了他的鼻息。
沒有。
體溫。
也沒有。
白秋葉在他身上找到了他家的鑰匙,將門帶上,去了對麵。
雖然昨天已經進過陳文彬家,但是當時陳文彬家裡有不少房間關著門。
白秋葉一進來,就直奔被他鎖住了房間。
陳文彬家有兩個臥室。
其中一個臥室是主臥,陳文彬平時應該睡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