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非常恐懼,他的兩隻膝蓋甚至在打顫。身體也偏向了一邊,看起來想要逃離另一側的某個東西。
白秋葉的視線落在王導演身旁。
除了樹還是樹,沒有其他東西。
王導演應該看見了她看不見的事物。
白秋葉將一張清心明目符貼在王導演身上:“試試我新寫的符,可以發熱。”
她沒有說這是解決幻覺的符,因為王導演飾演的是一個比她道行更高的算命瞎子,她這麼做了,很可能會NG。
王導演在貼上那張符的瞬間,突然感覺耳清目明,身旁的女鬼無影無蹤,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宛如獲得了新生。
他控製不住往旁邊看了看,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王導演強行克製住自己心情,用手攏了攏並不存在的胡須:“不錯,適當創新才可持續發展。”
他沒摸到胡須,於是抬手摸了一把頭發,隻覺得手下光溜溜的。
王導演慘叫一聲:“我的頭發呢?”
白秋葉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情況太急迫……”
影視城就在這座山的旁邊,他們大約花了半小時,終於回到了影視城中。
門口的保安坐在保安亭裡打遊戲,壓根沒有注意到影視城大門處,走進來兩隻落湯雞。
回到洋樓後,當堅實的屋頂擋住了大雨,這種不用淋雨的處境,讓他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按理說其他人的劇本已經進入了即興表演時間。
但是洋樓一層沒人,也沒聽見什麼響動。
白秋葉還得繼續自己的劇情。
打手逃回洋樓之後,決定去找蘇雲拿回被他從組織騙走的錢,然後馬上遠走高飛。
隻是打手進了蘇雲的房間,蘇雲並不在裡麵。打手開始翻箱倒櫃,想要找到他放銀票的地方。
正在這時,他發現蘇雲房間的地板上,有一道陰影垂下來。
打手抬起頭,天花板上掛著的,竟然是他之前在自己房間門口看見的那個吊死鬼。
打手瘋狂地用蘇雲的箱子去砸那隻吊死鬼,隻是每一下,他都砸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硬生生把自己砸成殘廢後,終於清醒過來。
然而這時,打手已經失去了逃生的能力。
吊死鬼用自己的舌頭,把打手也吊死在了半空。
這是王導演給白秋葉寫的劇本。
隻是現在,兩人都懷疑這場戲演不下去了。
因為吊死鬼,早就在這場戲開始的時候,被白秋葉用一張新畫的符紙燒死。
儘管缺了一個對手戲演員,白秋葉還是得將這場戲演下去。
就算是演獨角戲,她也得繼續。
這就是一名演員的敬業精神。
白秋葉來到二樓,王導演也跟著進了蘇雲房間。
她走到房間裡開始翻箱倒櫃,王導演假裝自己在幫忙,心中卻在思考下一場戲。
眼看著白秋葉這場戲肯定死不了,他心裡也產生了退意。
主要是他自己都被卷入了這場拍攝中,就算他完成了第二幕拍攝,還得把最後一場拍完。
白秋葉在蘇雲的床底下找到一隻箱子,她將箱子拿出來,說了一句台詞:“他果然把錢放在這裡,不過還少了一些,應該在他身上……算了不管了。”
白秋葉關上箱子,正要往門外走,腳步突然一頓。
她抬起頭看向上方,天花板上——
什麼都沒有。
白秋葉後退兩步,誇張地拿起箱子拍自己的腿:“死吧死吧!”
她拍完自己的腿,突然騰空一跳,脖子一歪吐了個舌頭。
王導演第一次站這麼近,看演員無實物表演,突然有些感動。
一個演員,需要極強的信念感。
白秋葉雖然讓他頭疼,但是她是個很好的演員。
這一場的分數,可以給她算高點。
“哢!”
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也不知說話的人究竟在哪裡,但這聲音的確打斷了這場拍攝。
王導演看了一眼手表:“兩點鐘了。”
白秋葉從地上爬起來,她的終端已經出現了工作完成的提示。
【第三項工作
工作事項:第二次拍攝。
工作進度:已完成。
工作獎勵:40生存券。】
白秋葉問:“王導演,你都把我寫死了,下一場難道我可以不拍了?”
王導演臉色一黑:“那件事情之後,凡是沒法拍完第三場的演員,下場會非常慘。”
白秋葉問:“那我怎麼辦?”
王導演說:“隨便給你安排一個中幻覺的原因,解釋解釋。”
白秋葉笑著說:“王導演,你現在已經是和我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就彆把我往死裡搞了吧?”
王導演的臉跟個鍋底似的:“你還好意思?下次拍戲彆讓我看見你。”
他說完,背著手先一步走下了樓。
白秋葉鬆了口氣,王導演看上去應該不會刻意刁難她了。
雖然過程困難了一些,結局還算是好的。
她也走下樓,朝黑門走去。
正要推門,白秋葉突然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她低頭,看見一雙血淋淋的手。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趴在黑門旁邊的角落裡,努力地朝她抬起頭。
“不要……出去!”
白秋葉瞳孔收縮。
這個血人,居然是場務小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