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民俗考察員(日更+1w5營養液加更)(2 / 2)

王雍簡突然覺得,他們四個在一旁若無其事地研究相機,是不是有點破壞氣氛。

直播間的觀眾看見這一幕,開啟了嘲諷模式。

[完全沒有危機意識,這是在乾什麼?]

[26級想要挑戰35級副本,還是超前了一點。]

[這群35級、40級的人,居然能被一個26級的帶偏,也不怪他們過不了晉級副本。]

[隔壁直播間撿到紅包的,根本沒有被關進屋子,就等著擲筊了。]

[明顯隔壁應對得更好啊。]

他們說完,就看見白秋葉反拿相機,用鏡頭對準自己和其他人,哢嚓照了幾張。

她又變幻角度照了幾張,甚至把驚嚇中的吳耀祖都照了進去。

[?]

[她不會是在自拍吧?]

[是完成照相的任務?]

[草,在村民家和村民合照,這麼一看還真的都滿足了。]

[……什麼地方啊,這都敢照。]

[隔壁直播間的還沒拿到合照,村民看見他們拿相機,就要去搶。]

[隔壁的相機已經被砸壞一個了。]

[沒想到居然讓他們組搶了先。]

看見白秋葉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把工作完成了,之前嫌東嫌西的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想說點什麼,又怕白秋葉乾出出格的事情,再次打了他們的臉。

白秋葉用之前來的路上扯的棉絮和布,仔仔細細把相機包了起來。

屈憶寒見她包得仔細,問:“姐姐,你包這麼多層做什麼?”

白秋葉解釋道:“萬一等會兒打起來,好不容易拍的照片很可能會因為磕磕碰碰報廢。”

這件工作需要上交底片,她不希望等到包教授驗收的時候,發現自己做了無用功。

白秋葉補充了一句:“很多電影都這麼演的。”

屈憶寒頓時感覺白秋葉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誰在這種環境下,會去考慮這些啊。

但白秋葉說得又好像有些道理……

屈憶寒問:“那要不,再用我的相機拍一次?”

白秋葉越看她越順眼:“可以可以。”

屈憶寒見狀,也自拍了幾張。

如果不知道她們是在副本中,還以為是兩個在鬼屋npc麵前瘋狂合影的大膽年輕人。

王雍簡:“……”

妹妹,你是不是有哪裡被帶歪了?

吳耀祖本來就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聽見這群罪魁禍首還在自己身後若無其事地聊天,於是轉過身目露凶光。

“我跟你們拚了!”他操起其中一個塗了金漆的銅缽,想要在最近的人頭上來上一下。

沒想到裡麵的黑灰撒了他一身,吳耀祖頓時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咳嗽起來。

他咳了一會兒,突然開始用指甲抓起自己的手背,很快就抓出了一道一道紅色的指甲印。

像是有小蟲子從他皮膚下方鑽來鑽去般,吳耀祖抓撓的範圍擴大到了全身。

慘淡燭光之下,吳耀祖的臉,像是一張用紅墨畫線的淩亂棋盤。

司徒獠後退一步說:“千萬彆沾上那灰。”

屈憶寒聞言,連忙將自己的雙手縮進了袖子裡。

吳耀祖此刻顧不上他們,連滾帶爬地爬向門口,一邊敲門一邊對白秋葉四人放話。

“給我等著,我們村的人不會放過你們——”

他話音未落,脖子像被卡住一般,聲音被吞進了肚子裡。

他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後拖,頭朝門的方向,腿憑空抬起,以這種詭異的姿勢被拖進了桌子底下。

吳耀祖重新爆發出一陣慘叫,被他撞開的紅布重新落了下來。

紅布不斷的抖動,桌子被撞的,哐哐作響,吳耀祖被拖走時發出的慘叫戛然而止。

房間裡重新回到一片寂靜,隻剩下那隻蠟燭燃燒時,火星發出的劈啪聲。

屈憶寒捂住自己的嘴:“該不會是死了吧?”

自家人都逃不過,更彆提他們這些外來客。

司徒獠突然說:“牆上有印記。”

他說的是那張桌子後麵的牆。

幾人走到正麵,看見牆上有一塊黑色的印記,看不出是什麼形狀。

從這麵牆的情況看,印記旁邊有不少擦痕和刮傷,應該有人曾經試圖清理過這塊印子。

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並沒有擦掉,隻留下了這些痕跡。

白秋葉說:“像是血印。”

王雍簡看了周圍的痕跡,苦惱的說:“擦不掉的血印,隻怕是怨氣衝天。”

他們說話的時候,桌底下完全沒有動靜,仿佛吳耀祖從來沒有進過這個房間般。

屈憶寒看著桌角,覺得那塊深紅色的絨布,像是從牆上滲透下來的鮮血,從桌麵流下來,形成了血簾蓋住桌腳。

“我們要打開看看嗎?”她問,“還是在這裡等到擲筊?”

司徒獠說:“不用管他,我們等著。”

四人回到了門口的位置席地而坐。

屈憶寒仍然不放心地說:“真不用管?”

司徒獠說:“已經給她送了這麼大份見麵禮,她高興還來不及,不會害我們的。”

在屈憶寒稍微放鬆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暫時不會。”

屈憶寒:“那就是你也說不準唄。”

司徒獠嘴角扯了扯。

“送禮……”王雍簡將這個詞在嘴裡叨念了幾次,“她該不會覺得我素質高,還知道帶禮物上門,就看上我了吧。”

白秋葉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說:“確實,說不定本來瞧不上眼,但看你禮數周到,覺得挺不錯。”

王雍簡:“……”

他冷靜了片刻,抬手挖起了鼻子,過了片刻,他又在身上抓來抓去。

白秋葉以為他和吳耀祖被拖走之前一樣渾身泛癢,於是問:“你怎麼了!”

王雍簡壓低聲音說:“做點低素質的事情,免得太優秀被看上。”

白秋葉懷疑地挪遠了一點,主要原因是,不想讓沾上王雍簡的鼻涕。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他們突然聽見那張桌子下麵有聲音響起。

像是有人在挖被桌角遮住的牆根一般。

屈憶寒說:“吳耀祖該不會被拖進牆裡了吧?”

她話音剛落,桌子上的蠟燭就被一陣陰風吹滅了。

這棟房子沒有窗戶隻有門,四麵不通風,陰風都是從門縫下麵吹進來的。

他們的腳踝頓時涼颼颼的,身體也跟著發冷。

王雍簡說:“要不我去點個蠟。”

白秋葉聲音變得很嚴肅說:“勸你最好彆去。”

王雍簡說:“你該不會又要合影吧?”

白秋葉看著他身後沒說話,司徒獠和屈憶寒也看著他,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王雍簡感覺脖子那塊特彆冷,肩膀上像是突然扛了幾十斤大米,又沉又酸。

他沒敢轉頭,用餘光去看,看見自己肩頭搭了一隻蒼白的手。

那隻手上,係著一條紅色的線,跟橫在手腕上的傷口一般。

王雍簡僵著脖子,手一點一點向包裡挪動,想把自己的防禦物拿出來。

這時,他肩膀上的手撤走了,重量也隨之消失。

王雍簡舒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就看見白秋葉在對他輕輕搖頭。

他連忙閉上嘴,過了片刻,餘光瞥見有幾率頭發從頭頂垂下來。

王雍簡的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白秋葉人,則看見王雍簡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紅色無袖裙子的女人。她腰折成奇怪的直角,正低頭去看王雍簡,似乎想看看他的正臉。

但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她的腰隻能下彎到這個角度,上身也挺得筆直。

否則,她已經頭頂朝下的將腦袋探到王雍簡麵前了。

他們剛才都沒看見這女人是從哪裡出來的。

她第一次現身的時候,就已經將那隻手搭在了王雍簡肩膀上。

白秋葉頓時產生了一個想法。

或許這個女人,是從王雍簡身上長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那女人終於直起身體,頭發搭在臉前麵,他們壓根沒辦法看清楚她的臉。

她慢慢蹲了下來,身體躲進了王雍簡身後的黑影中,消失不見了。

他們沉默了很久,一直沒說話。

突然,旁邊的門被猛地打開,光線從外麵照進來,即使天上的太陽都被烏雲遮住,但房間仍然亮堂了不少。

吳耀祖的奶奶撲進來,環顧四周問:“耀祖!耀祖!你在哪兒?”

她看見房間裡沒有吳耀祖的身影,整個人頓時像垮掉了一般。

“去看,去看桌子!”

吳耀祖的爸爸帶著幾個人走上前,看見撒了一桌的黑灰後,瞬間臉色大變。

“媽,灰撒了……”

吳耀祖奶奶頓時看向了白秋葉幾人。

她撕心裂肺地問:“你們究竟對我孫子做了什麼!”

司徒獠說:“那個穿紅色無袖長裙的女人應該是你的孫女吧?”

吳耀祖奶奶像按了暫停鍵般,滿臉恐懼的說:“你們,你們看見了?”

司徒獠說:“她看到她哥之後,好像很高興。”

吳耀祖的奶奶身體退後兩步,再也無法支撐住般,頓時往後倒去。

“快把我媽扶住!”吳耀祖的爸爸吼道。

幾個村民連忙上前接住了,搖搖欲墜的老太婆。

那個後到的老頭見狀,說:“光宗,把桌布掀起來。”

吳耀祖他爸聞言,猶豫了片刻,這才伸手握住了那張桌布。

他將這塊布掀開的瞬間,將腦袋轉向一旁。

隻見吳耀祖正蜷縮在桌腿下,晃眼看去,他的身體似乎抱成一團。

實際上,他的身體被扭曲的折疊在一起,手臂、腿和腰都朝著超越身體極限的角度彎折。

這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團塑形失敗後被扔到一旁的廢棄陶人。

吳耀祖似乎還留著一口氣,在桌布拉開之後,他急促的呼吸了一下。

他爸連忙蹲下來:“耀祖!”

吳耀祖的視線慢慢聚焦到他身上,緊接著噴了他一臉血。

他爸眼前一花,視線範圍內的所有,瞬間變成了紅色。

他看見吳耀祖在血霧中,帶著極度驚恐的表情,停止了呼吸。

他爸雙腿頓時發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老太婆頓時哭喪起來,來幫忙的鄰居們也嚇得連連後退。

唯獨那個老頭還保持著鎮定:“時間要到了,快把他拉出來,準備擲筊。”

他的聲音喚回了吳耀祖他爸的理智,吳家的親戚也隻是猶豫了片刻,便伸手去拖動吳耀祖的屍體。

比起吳耀祖的死,他們似乎更加在乎吳若男嫁不出去。

吳耀祖被拉拽出了屋子,他奶奶看見孫子死得如此淒慘,撲上來要將吳耀祖的胳膊和腿擺直。

這時,一張老舊的照片從吳耀祖的手中落到地上。

那照片被拽得皺巴巴的,但能看清楚是一張單人照。

老照片本身沒有彩色,整體都是黃褐色的色調。

但是照片上那人的眼睛嘴巴都用顏料重新描摹了一遍。

看上去明眸皓齒容貌靚麗,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美人。

老太婆看見這張照片後,捧著胸口籲籲喘氣。

“快把它拿走!快點!!”

白秋葉注意到照片上的人和之前在房間裡看到過的女鬼有些相似。

吳耀祖他爸連忙將這張照片撿起,放到了屋內桌子的正中央。

他的動作極快,仿佛扔掉的是一隻燙手的山芋。

這時一個大嬸端著一個盤子走到門口,盤子上麵放著一對紅色的杯筊,以及一隻香爐。

這杯筊是用木頭削成的,新月形狀,一共有兩半。

遠遠看上去又像兩瓣鮮紅的大蒜。

突出來的是陰麵,平坦的為陽麵。

那老頭說:“耀祖他爸,你來擲。”

老太婆坐在門口,仿佛蒼老了十歲:“原本該是吳耀祖來的……造孽啊……”

吳耀祖他爸點了點頭,拿起杯筊的雙手微顫,透露出他此刻並不平靜。

他讓王雍簡跟他上前。

王雍簡知道自己就算反抗過了這些NPC,也反抗不過女鬼。

不如隨他們問問女鬼的意思,要是女鬼看不上他,就直接免了一事。

兩人走到桌前後,吳耀祖他爸脫掉布鞋,光著腳將香爐放在桌上,插上一炷香後,他握著杯筊在香爐上繞了圈。

“女兒吳若男,爸給你找了個好丈夫,你要是覺得合眼緣,就跟咱們講一聲。”他說,“要是不合眼緣,也跟爸講。”

他雖然用詞親切,但是語氣中卻透著恐懼。

白秋葉明顯的感覺出,他在懼怕這個女兒。

隻見他將杯筊扔了出去,杯筊落在了桌子上,兩個凸麵位於上方。

“這是……陰杯!”吳耀祖他爸說,“若男你難道不滿意嗎?”

一旁的王雍簡頓時鬆了口氣。

隻要女方不滿意,這鬼妻他就不用娶。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看著吳若男姣好的容貌,心中有些可惜。

‘這麼年輕就死了,大好的人生才剛開始啊,可憐的娃。’王雍簡臉上流露出惋惜的表情,心中想道。

這時,坐在門口的老太婆蹭起來:“光宗,你再擲一次,若男說不定隻是生氣了,她發脾氣的時候說的話不算數。”

原以為塵埃落定的王雍簡聞言傻眼了。

這家人沒完沒了了。

吳光宗真就將一對杯筊拿起來。

“那我再投一次。”

他將手上的杯筊重新拋了出去,兩半新月落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王雍簡瞪大眼睛看著桌子。

這一次,吳光宗擲出去的杯筊一平一凸。

“太好了!!!”吳光宗臉上綻出喜色,“一陰一陽,是聖杯!”

他轉過頭對王雍簡說:“女婿,今天之後就是一家人了。”

正在這時,白秋葉開口道:“既然已經投了第二次,為什麼不連聖杯?”

吳光宗轉過頭,眼中很是震驚。

白秋葉繼續說:“連聖筊才是你女兒的真心話吧。”

連聖筊,指的是連續投擲次。次都是一陰一陽,才是準確的答案。

吳光宗麵色一沉:“這是我女兒,不是神仙佛祖,不需要多此一舉。”

白秋葉又問:“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選第一次的結果。”

這時,那老頭拍了拍門框說:“光宗,再擲一次,以這一次為準!”

他說完又看向白秋葉:“姑娘,你可滿意了?”

白秋葉說:“我有什麼不滿意的,我隻是擔心吳若男的意思被你們曲解。”

從她的表情看,這事似乎無關輕重,那老頭便收回了視線,讓吳光宗擲第次。

白秋葉心中卻在打鼓。

連聖筊問的是神,神業務繁忙,信徒廣眾,回答錯話在所難免。

但是吳若男是鬼,而且還專盯著這一家人。

擲筊問她,隻需要問一次就夠了。

她不知道吳若男為什麼第二次會改變選擇。

但第次的結果,恐怕不會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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