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民俗考察員(日更+1w6營養液加更)(2 / 2)

“我當時為了拍照,一不小心將神像碰倒在地上,神像便碎成了兩半。”女人說,“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所以我就被纏上了。”

白秋葉問:“你當時腿抽筋了嗎?”

女人說:“沒有,我的腿是後麵抽筋的。”

“我們一直在給漁民道歉,他們也接受了我們的道歉,但是必須幫他們把新鮮的魚串在一起,曬到架子上麵。”女人繼續說,“我正要去拿繩子把魚串在一起,腳就開始抽筋了。”

“而且我抽了很久,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男朋友做完的。”女人說,“從這家人家裡離開之後,我的腿才好起來。”

白秋葉聽完,隱隱覺得有些違和,當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於是對這個女人說:“你身上有防禦物嗎?”

女人點了點頭。

白秋葉說:“提前準備好吧,順便可以去找點艾草或者小槐花在腿上拍一拍,然後燒掉。”

他們來的路上,導遊就教過他們這麼做,女人知道這是驅邪的辦法,點了點頭。

她微微低頭說:“謝謝了。”

王雍簡覺得這對情侶的遭遇不過爾爾,於是感歎一聲:“我覺得這個副本中再也找不出比我更倒黴的人了。”

這對情侶的出現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他們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去找村民問清楚吳若男的情況。

這時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多,村民家中要麼沒人,要麼還在午睡。

等到兩點後,才有人從自己家中出來。

他們找了三個人,接連碰了三次壁。

每問到吳若男之後,這些人頓時便會退避三舍。

但白秋葉仍然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來對那一夾子鈔票的渴望。

白秋葉問:“他們有顧慮,是不是在街上的緣故?”

屈憶寒提議到:“要不我們隨便找一家,假裝去采訪。”

他們鎖定了一戶人家,這家人離吳若男家很遠。一個在村北,一個在村南。

他們進門之前先將自己身上的假花摘掉。

村南不像村北,基本都知道吳若男家中的新女婿是誰。

白秋葉幾人說自己是民俗考察院的,村民便不冷不熱的接待了他們。

房子裡目前隻有一個女主人在守家,她拿出瓜子放在四人麵前。

“你們可以叫我徐大姐。”她說,“我還有很多家務活要乾,你們搞快點采訪吧。”

王雍簡直接將那隻皮夾放在她麵前緩緩展開。

從他們進屋到現在,徐大姐第一次提起了興致,連腰都坐直了。

她問:“這是?”

王雍簡說:“是這樣的,我們想收集一下當地的軼聞趣事。”

徐大姐抬起頭說:“就這麼簡單?”

王雍簡肯定地說:“是的,就是把山腰村發生的有意思的事情告訴我們就行了。”

“不管是好笑的還是恐怖的。”王雍簡補充了一句。

徐大姐又問:“那這錢全部都給我?”

司徒獠說:“一個故事換三張。”

徐大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隻有三張啊。”

司徒獠又笑了笑:“如果你的故事我們很喜歡,花全部的錢買這個故事也值得。”

徐大姐說:“可我咋知道你們到底喜不喜歡我說的故事,萬一你們裝作不喜歡呢!”

司徒獠說:“我們可以提前告訴你我們想聽的範圍。”

徐大姐說:“那敢情好,快說吧。”

司徒獠說:“村北那邊的吳光宗家,你認識嗎?”

徐大姐一愣:“吳光宗啊……認識啊……這村子又沒多大,怎麼可能不認識。”

司徒獠說:“他女兒吳若男,兩年前死了,你知道嗎?”

徐大姐臉色一變:“原來你們想問的是這個事啊。”

司徒獠聽她口氣,並不像之前在村北遇到的那些村民那樣生硬,於是乘勝追問:“我們對這事非常感興趣,要是你能跟我們說幾句,這錢就——”

他把皮夾子推到了徐大姐的麵前:“全給你了。”

徐大姐咽下一口唾沫:“這件事情,咱們都避諱得很。”

司徒獠問:“怎麼說?”

“吳光宗對村裡宣稱他姑娘是病死的,但是誰都知道吳若男是一頭撞死在他家那棟樓前。”徐大姐說,“就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聽說當時撞得全是血。”

白秋葉:“他在門口有歪脖子樹?”

“兩年前是有的,不過他家姑娘死後,就直接將那棵樹砍了。後來又修了一間平房起來。”徐大姐壓低嗓音說,“我聽隔壁娟姐說,那房子是修來給鬼住的。”

徐大姐的說法和白秋葉之前告訴他們的對上了。

那間沒有修門檻的房子,還真是給鬼住的。

王雍簡說:“那吳家人對吳若男挺好的啊,她死了還專門給他修間房子住。”

“哎呀,你們懂都不懂,人死了不都去投胎了嗎,不投胎還留在世上的,都成了鬼。”徐大姐說,“隻有橫死的,心中懷有怨氣的人死後才會變成鬼。所以說呀,那姑娘死後,沒少折騰吳家。他們是沒辦法才修的那座房子。”

司徒獠問:“有什麼依據嗎?”

“我是聽說,吳若男走後,他們將她背到山上安葬。”徐大姐小聲的說,“結果頭天才安葬好,第一天就看見吳若男渾身是土的躺在她以前住的房間裡。”

陰雨綿綿的海邊村,漁家小院裡,眾人仿佛圍在一起講鬼故事尋求刺激般氣氛詭譎。

聽到吳若男詐屍回家後,屈憶寒不禁朝著白秋葉靠攏了一點,試圖從她身上汲取一些安全感。

“吳家人見到這情況,當然都亂的陣腳,連忙將她重新背到山上,重新埋回去。”徐大姐說,“可知怎的,吳若男又回來了。”

“後來他家實在沒辦法,就準備給吳若男火葬。”徐大姐說,“火葬的地方,最先安排在薔姐旅館下麵的海灘。”

“結果每次點燃火堆,剛把屍體放上去,海上就會起妖風,把火給吹熄。”徐大姐說,“但如果他們不放屍體,那火堆可以燃一天一夜。”

“海邊不行,他們又把屍體拉到山上。但是每次燒一會兒,就會因為屍體的水分太多,燃不起來。”徐大姐說,“他家人覺得是山中露多霧重,便把那姑娘的屍體帶回村子裡。”

“我那天剛好看見了,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場景。”徐大姐說,“一個死了十天半月的人,看著還活靈活現,渾身上下一點腐爛的地方都沒有。”

“當時把我嚇得,趕緊回了村南,那段時間我都不敢去村北。”

“後來我聽說,他們把那姑娘的屍體放在院子裡燒,沒想到把房子給燒著了。門口那棵歪脖子樹,也燒了一半,最後給砍掉了。”徐大姐說,“他們沒辦法,下山去問的人,回來之後給那姑娘修了一座小屋子。”

徐大姐看了他們一眼:“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白秋葉問:“那你知道吳若男家裡要給她配陰婚的事情嗎?”

徐大姐露出習以為常的神色:“他們大概是想把吳若男嫁出去,讓夫家去供奉,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再纏著他們了。”

“還有,咱們這裡的女人啊,要是沒嫁人,家裡是不給立牌位的。那些沒嫁出去的,都隻有把牌位送到姑娘廟。”徐大姐說,“給吳若男找個丈夫也好,免得真就成了孤魂野鬼。”

王雍簡忍不住說:“好什麼好,都是些歪門邪道。”

他突如其來的義憤填膺把徐大姐嚇了一跳。

四人頓時清楚了村子裡的人為什麼對吳光宗家裡的事情如此避諱。

白秋葉想到了什麼,問徐大姐:“徐大姐,你剛才說的姑娘廟,是哪個姑娘?”

屈憶寒聽她這麼問,有點懵逼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所有姑娘的牌位都會送到那裡嗎?”

“我說的是孤娘,孤身一人的孤。”徐大姐說,“所以我才說,讓她嫁人也好,那座廟裡供的全部都是孤魂野鬼啊。”

原來他們今早路過的那座廟,不叫姑娘廟,而是孤娘廟。

王雍簡喃喃道:“怪不得我會中招,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就——”

徐大姐納悶的看著他:“什麼?”

王雍簡不敢告訴對方自己就是吳若男的便宜老公,顧左而言他的將此事敷衍過去。

在他們從徐大姐這裡得到信息的時候,直播間觀眾正在激烈討論。

[隔壁紅包組的,已經死了一個。]

[我剛全程圍觀了,他們擲了三次陰杯,吳家隻好放過他們。]

[都放過了,怎麼還死了(??д??)?]

[放過他們的是吳家,又不是女鬼。]

[臥槽,該不會必須有人當新郎,他們才會逃過一劫吧……這也太坑了,誰想得到。]

[接連三次陰杯,聽上去就很不妙的樣子。]

[李小草這組,都已經快把吳家的底褲扒乾淨了。]

[彆人是被鬼搞死,他們是把NPC搞死。]

[神奇……]

[我承認我之前說話有點大聲。]

[誤打誤撞吧……]

[你去給我誤打誤撞一個?從雇主手裡騙道具,這點都沒辦法滿足吧。]

[什麼騙道具,說得真難聽。人家那是在爭取工作津貼。]

[牛。]

[但李小草他們今晚還是要參加婚禮,逃得過和尚逃不了廟啊。]

副本內,他們把那一皮夾子錢留給了徐大姐。

離開徐大姐家之後,已經到了四點鐘。

離下午六點還差兩個小時。

婚禮不是六點準時進行,但吳家人說新郎必須早點去做準備,所以連帶著他們這些“夫家人”也得一起去。

王雍簡說:“我已經把防禦物帶好了。”

司徒獠說:“你隻要熬過婚禮,把兼職完成。婚禮結束後,就算吳若男一直跟著你,到時候再動手不遲。”

有了“40級大佬屠一”的話,王雍簡心情不再那麼沉重。

“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說,“副本裡的所有工作,不管再難都有一線生機。”

屈憶寒歎了一口氣:“我真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這才第一天啊。”

白秋葉:“萬事開頭難?”

到了下午六點,他們重新回到了吳光宗家門口。

中午還一片素然的院子,現在居然已經掛滿了紅色的婚慶裝飾。

那棟單獨的平房門上,還貼著一張大紅色的囍字。

王雍簡詫異地說:“他們準備得也太快了吧?”

白秋葉說:“不是準備得太快了,是你來得太晚了,他們已經等你等了兩年。”

王雍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種事情就不要帶入了,我隻是來走副本的。”

他們說話間,吳光宗從另外一棟小樓裡走出來。

“你們來了啊,算你們識相。”吳光宗看向了王雍簡,“女婿去穿喜服吧。”

他叫來一個親戚,讓他帶著王雍簡上樓換衣服。

王雍簡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看了白秋葉三人一眼,轉身走了。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種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淒慘。

吳光宗又對他們說:“晚上8點的時候,婚禮正式開始。你們是夫家人,也要對這場婚事儘責。”

“兩個人先去後院殺魚吧。”吳光宗說,“沒問題吧?”

三人一怔,沒想到他們居然淪落到了殺魚的境地。

屈憶寒頹然說:“沒問題,我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我的心已經和刀一樣冷。”

吳光宗聽不懂她在講什麼,麵無表情的繼續說:“剩下的一個人,去樓上布置一下房間。”

白秋葉問司徒獠:“你選哪個?”

司徒獠說:“我都隨意,你先選吧。”

白秋葉點了點頭說:“我去布置房間吧。”

她不太喜歡魚腥味。

吳光宗什麼都沒說,讓白秋葉跟他一起進屋。

其餘兩人則繞過那棟平房,去了後院。

吳家的這棟小樓,比起薔姐修的彆墅小了太多。

但是僅供一家人居住的時候,又顯得非常寬敞。

此時因為即將進行婚禮的緣故,吳光宗家裡多了很多人。

他把白秋葉帶到一樓:“這是他們倆的新房。”

白秋葉看見櫃子上放著一隻漆了花的木盒,不太像是男人房間裡會有的東西。

她猜測道,這個房間有可能是吳若男生前住的屋子。

吳光宗說:“這房間還沒有貼囍字,被褥下麵也放些花生桂圓,再放一盤喜糖。”

白秋葉說:“不可能讓我憑空變出來吧,這些東西在哪兒?”

吳光宗說:“都在一樓進門的右手邊,有個堆雜物的房間,你進去找找就有了。”

見白秋葉答應下來,他便黑著臉離開了房間。

白秋葉去了一樓,看見桌子上麵擺了一盤喜糖,於是端到了樓梯口。

在上樓的時候,她又退了回來,走到進門右手邊的雜物間。

進去後就看見裡麵除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剩下的全部都是婚禮裝飾。

看得出來吳光宗家真的很希望吳若男趕緊離開。

正在這時她突然注意到了雜物間的角落靠著一個被布罩起來的東西。

那東西頂上還放著幾張囍字剪的窗花。

白秋葉從雜物之間挪過去,伸手去拿這幾張窗花。

隨著她的動作,那塊布緩緩滑落。

隻見吳耀祖的屍體穿了一身喜氣洋洋的喜服,胸前還戴著一朵王雍簡身上也有的紅色假花。

雜物間的門突然被關上了,白秋葉的鼻腔中突然充斥了一股令人胸悶的香味。

她回過頭,看見吳耀祖的奶奶站在她身後。

“我的孫子沒了,我也不找你們償命了。”老太婆紅著眼睛說,“但是他還沒娶妻生子,一個人孤零零的。”

“今天不如好事成雙,讓耀祖也娶個媳婦。”

白秋葉頓了頓:“你說的那個媳婦,該不會指的是我吧?”

吳耀祖奶奶拿出了一隻貝殼狀的香台,底座有三個細小的孔洞,剛好可以插進三根立香。

插在上麵的三根立香非常細,而且是綠色的,隻有一公分的長度,和其他的很不一樣。

吳耀祖的奶奶說:“等耀祖還魂,咱們就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她的話音剛落,白秋葉身後,原本是屍體的吳耀祖發出了一點響動。

她回過頭去,看見吳耀祖的腦袋往旁邊歪了歪,正用渾濁的目光看著她。

老太婆高聲說:“耀祖啊!你看這媳婦你喜歡嗎?要是喜歡,你就把她抱住,奶奶就知道了。”

吳耀祖的屍體慢慢站起身,朝著白秋葉走了一步。

白秋葉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抹著一層油。

這是她在新手副本的時候,從屍油燈中取出來的屍油。

屍油燈點燃之後,可以遮蓋活人氣息。

取其中的屍油單獨點燃,再加上符紙上的隱匿符,也有同樣的效果。

因為司徒獠說過,這個副本的前兩天要克製,白秋葉才隨身攜帶了這種符。

她不需要動手,等著就行。

白秋葉看著從她麵前路過,對她視而不見,直接衝向自己奶奶的吳耀祖,緩緩地說。

“老人家,你孫子喜歡的人好像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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