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精神病院護士(2 / 2)

齊劉海說:“你對安樂醫生,好像很了解的樣子。”

白秋葉沒時間和齊劉海說太多關於安樂醫生的事情,她說:“我們先去醫院大門口,以防陸羽倩突然去其他樓層,或者其他地方。”

齊劉海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跑去。

她們剛跑到門口,就像白秋葉說的那樣,身後居然真的出現了吞噬一切的黑暗。

齊劉海心有餘悸地說:“還好提前過來了,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栽在裡麵。”

她關注著黑暗的動向:“隻是現在我們要去哪裡呢?”

白秋葉轉身看向醫院外麵:“黑暗是從裡麵過來的,外麵沒有被影響,陸羽倩很可能回宿舍了。”

齊劉海恍然大悟:“如果安樂醫生讓她產生了想要贖罪的心理,她真的有可能回宿舍,然後死在邊蘭娜她們旁邊。”

想到這裡,兩人連忙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她們跑到一半的時候,背後的醫院也被黑暗吞沒了。

齊劉海一邊跑一邊說:“之前陸羽倩也從醫院出來,但我記得當時醫院還好好的,並沒有這種完全陷進黑暗中的現象。為什麼現在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白秋葉說:“我們兩個現在處於陸羽倩的記憶中。她現在的狀態和白天的狀態已經完全不同。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對具象出來的環境產生了影響。”

齊劉海點了點頭:“確實有可能。”

兩人說著,已經跑進了員工宿舍樓裡。

上到第二層後,樓下已經被黑暗吞沒。

從走廊望出去,她們仿佛置身於一座孤島上,旁邊便是一望無際的黑海。

一切靜得可怕,視野裡隻有這一星半點的空間。

一種仿佛被世界拋棄的孤寂感,縈繞在兩人周圍。

齊劉海的表情變得凝重:“如果我們在記憶中迷失,是不是會永遠看著這些黑暗。”

白秋葉的腦海中浮現出她在裡副本裡看到的那些畫麵。

每次死亡和新生交替的過程中,她也會經曆一片絕望的黑暗。

白秋葉心中湧現出了一絲恐懼。

從她變成活死人之後,她的情緒起伏也似乎隨著身體變得稀少。

就算是驚嚇和恐懼,對此種狀態下的她而言,也成了一種稀疏平常不需要大驚小怪的事。

就算有驚嚇或者震驚的情緒,也隻是輕浮於表麵,並沒有真正的影響到她。

所以此刻的這絲恐懼,讓白秋葉心悸。

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她真正害怕的東西。

藏在盔甲和疤痕下的柔軟,仿佛被強行扒了出來,赤I裸I裸的展示著。

齊劉海注意到了白秋葉低沉的情緒,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南宮,你沒事吧?”

白秋葉回過神,收起了外溢的情緒,對齊劉海說:“沒什麼,我們快點進去吧。”

她們說話間已經走到了204門口。兩人頓時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再加上這棟樓是員工宿舍樓,有一小半的員工都在醫院值夜班,恐怕204裡的慘狀早就被人發現了。

陸羽倩進門的時候沒鎖門,白秋葉輕而易舉的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她發現邊蘭娜,以及其他兩個室友的屍體竟然被搬到了床上。

她們在同一張床上坐成了一排,即使她們的臉上沒有那些傷口和血液,大晚上走進宿舍看到了三個人用呆滯的姿勢整齊坐在一起,也足夠令人背後發涼。

更何況她們三人中,一人臉上血肉模糊看不清樣子。一人的一隻眼眶眼珠外吊,血和腦漿流了一臉。還有一人的耳朵也溢出了同樣的混雜液體。

陸羽倩並不在這個房間裡,衛生間的門縫裡灑出了一縷光線。

白秋葉走了過去,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陸羽倩正站在鏡子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麵前的洗手槽裡,堆著一堆已經用過的鎮定劑。

陸羽倩手上還拿著一根針管,裡麵有未注射的液體。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白秋葉和齊劉海推開了衛生間的門,低頭將針管紮進了自己的手背上。

齊劉海連忙衝過去,將陸羽倩手上的針管拔掉。

白秋葉搖了搖頭說:“沒用了,她已經注射了這麼多。”

齊劉海說:“我們難道會被困在這裡了?”

“不。”白秋葉說,“你看。”

齊劉海發現陸羽倩不知何時已經轉過頭,目光落到了她們身上。

齊劉海問道:“你看得到我們了?”

陸羽倩有些迷茫地問:“你們是鬼嗎?”

齊劉海說:“彆瞎詛咒,你才是鬼……”

陸羽倩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的身體好冷。”

她說完之後,突然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在了地上。

齊劉海原本以為陸羽倩死之後,她們就會被黑暗吞沒。沒想到走廊外麵的黑暗竟然逐漸褪去,仿佛被拉大的視角,醫院大樓重新出現在了視野範圍內。

齊劉海問:“這是怎麼回事?”

白秋葉說:“我剛才忘了一件事,陸羽倩死之後就變成了鬼。雖然是鬼,但她仍然可以保留記憶。”

齊劉海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幸好……我真以為我就要這樣沒了……”

這時兩人眼前一亮,仿佛有人在房間裡又安裝了幾盞燈。

白秋葉轉過頭去,看到窗外的夜色已經消失,白日的陽光照進來。

但是讓她和齊劉海感覺到刺眼的,並不是外麵的陽光,而是站在衛生間門口,舉著相機開著閃光燈不斷取證的警察。

“你們再到這裡來拍一下!”

“這個角度也拍一拍。”

“這個針頭是證據,收集起來。”

白秋葉和齊劉海穿過忙碌的警察,走出來房間。

她們發現宿舍樓下麵,圍了一圈警戒線。

有不少醫院的工作人員站在警戒線外麵,朝著樓上張望,或者彼此之間竊竊私語。

齊劉海說:“看來已經到第二天了,被其他人發現了吧。”

白秋葉在樓下的人群中看到了安樂醫生,說:“我們先下去。”

兩人剛走下樓,就聽見警戒線外麵傳來了一聲嚎啕大哭。

“蘭娜啊,我的女兒,你死的好慘呀!!!”

兩人看過去,發現一個穿著一身奢侈品,但是蓬頭垢麵的女人正在嚎啕大哭。

她身後站著一個男人,一邊勸著,一邊伸手抹掉眼淚。

那個女人還想衝進去,就被一個警察攔了下來。

“麻煩配合一下,我們還在辦案。”

“死的人是我女兒,我為什麼不能上去!”

“孩子他媽,他們也是為了找到凶手啊。”

就在這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又有幾人從後麵跑過來。

白秋葉看到其中一個男人,長得和陸羽倩很像。

這幾個人同樣被警察攔了下來,隻能跪在警戒線旁邊,一邊哭一邊捶地。

齊劉海被他們的哭聲感染,歎了一口氣說:“太可憐了。”

她轉過頭想從白秋葉那裡尋求認同,卻發現白秋葉一直盯著安樂醫生看。

齊劉海也看了過去,發現安樂醫生和周圍的其他人不一樣。

周圍的人裡,有驚魂未定的,一看就是發現案發現場的人。

有竊竊私語討論的,眼底有一分恐懼,其餘的都是八卦。

有焦慮不安的,或許是這個醫院的領導層。

有黯然神傷的,應該是和幾個死者有交情的人。

還有這幾個死者傷心欲絕的親人們。

安樂醫生卻麵無表情,似乎對這幾個同事的死毫無反應,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

先不提邊蘭娜幾人,和他已經有了幾年的共事情誼。

昨天晚上陸羽倩死之前還找過他。

第二天聽說一個昨天晚上才找過他的人死了,他居然沒有任何情緒,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正在這時,後麵又走來了兩個人。

白秋葉一看,認出來其中一個是楊興山。

楊興山和她之前見到的時候差不多,一副精明的中年人的模樣。

而跟在楊興山旁邊的人,是現在的小楊院長楊興海。

陸羽倩記憶中的楊興海,比她們看到的楊興海年輕的不少,身上有股濃濃的書卷氣,看上去和才離開校園的學生差不多。

白秋葉說:“楊興海年輕的時候長得挺帥的呀。”

齊劉海說:“他現在也不醜啊。不過陸羽倩記憶裡,看著倒是年輕了十歲的樣子。”

“按照楊興山的死亡時間算,陸羽倩事件應該發生在我們進入醫院的十年前。”白秋葉說,“至於具體的時間,隻有離開這裡以後,去檔案室查查資料。”

楊興山走過來之後,一個警察上前和他打了個招呼。

警察把他和楊興海請到了一旁,然後噌噌噌的跑上了樓。

白秋葉和齊劉海見狀,也跟著走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這個警察帶著另外一個警察走了下來。

楊興海問:“請問你們調查的情況如何?”

警察看了一眼楊興海,問楊興山:“請問這位是楊院長的?”

楊興山說:“這是我兒子,你們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警察說:“我們剛才在上麵搜集了證據,已經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一起惡性殺人事件。”

楊興山沉痛的說:“居然一下子殺死了四個護士,這個凶手簡直窮凶極惡,請一定要幫我們抓住他。”

警察遲疑地說:“準確說來,被殺死的隻有三個人。”

楊興海插嘴道:“可是發現案發現場的人說,204宿舍的人全部都死了呀。”

警察說:“根據證據,我們判定其中三個人是被殺害的,但是還有一個人和那三個人的死法不同。”

楊興海一頓:“什麼?”

警察說:“還有一人屬於自殺,我們在衛生間裡發現了二十三支用掉的鎮定劑。”

楊興山表情凝重的說:“難道使凶手逼她自殺的?”

警察搖了搖頭說:“我們暫時沒有在那個房間裡發現第五個人的痕跡,所以現在初步判定,是其中一個人殺死了另外三個人之後,為了逃避責任,所以選擇了自殺。”

楊興山向後退了一步,臉色越發難看。

楊興海伸手托住他的肩膀:“爸,你沒事吧?”

白秋葉見狀皺了皺眉頭。

她看了《隨筆》之後,一直認為楊興山是自己的兒子楊興海殺死的。

而且她也在檔案室找到了楊興山的死因的確是因為謀殺。

雖然完全按照《隨筆》來斷定這件事,和現實的邏輯不通,但楊興山的死,肯定和楊興海有關係。

隻是在陸羽倩的記憶中,楊興山和楊興海的相處方式,似乎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糟糕。

相反,楊興海看上去非常關心楊興山。

白秋葉不覺得楊興海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

她對《隨筆》的看法是,細節可能和現實對不上,但人物情感一定能和現實掛鉤。

楊興海對楊興山的態度,沒有哪一點《隨筆》相同。

那本書裡的主人公,在麵對父親的時候,是害怕的,恐懼的,並且潛藏著仇恨。

楊興海眼裡可能有擔心,有尊敬,但唯獨沒有害怕、恐懼,以及仇恨。

楊興山此時已經緩了過來,對麵前的警察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心臟不太好。”

警察說:“楊院長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件事情本質上和你的醫院沒有關係,但是三人成虎,你得考慮一下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的輿論導向。”

楊興山點了點頭,對警察表示了感謝。

警察又說:“我們會繼續調查,這幾個死者在死之前接觸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爭執,希望楊院長多多配合我們工作。”

楊興山說:“你們放心,我比你們更想知道真相。”

這時,齊劉海拉了拉白秋葉的袖子。

白秋葉回過頭,齊劉海指著遠處說:“你看那邊。”

白秋葉看過去,隻見遠處的天際線,像出錯的終端畫麵般,顏色不斷變化。

漸漸的,她們周圍的場景也開始變得混亂。

圍觀的人瞬間消失,在下一秒又回到了現場,但旁邊的人卻沒有注意到這種奇怪的現象。

白秋葉說:“陸羽倩的記憶開始消失了。”

她的話音剛落,兩人麵前不再是宿舍樓,變成了一張上下鋪,看上去是204裡的構造。

隻是這個畫麵隻持續了一秒,又恢複成了宿舍樓。

齊劉海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到了地上:“看來等會兒就可以順利從這裡離開了。”

白秋葉也點了點頭。

兩人眼前的畫麵又變化了幾次。

正在這時,白秋葉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轉過頭,發現安樂醫生正盯著自己。

這一次,白秋葉可以確定安樂醫生並沒有透過她,看其他的東西。

安樂醫生看著的就是她和齊劉海兩人。

安樂醫生可以看到她們!

白秋葉意識到這一點後,連忙朝安樂醫生走過去。

她剛要開口說話,麵前的安樂醫生突然消失了。

這一次,周圍的場景徹底穩定了。她和齊劉海重新回到了十幾年後的204宿舍中。

白秋葉和齊劉海的手上,仍然夾著那支筆。

白色的紙麵上多了一個圓圈。

齊劉海說:“我們回來了。”

“但是還沒有結束。”白秋葉說,“你問問陸羽倩,這棟樓裡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九個鬼裡,有三個是不是邊蘭娜和她的人?”

齊劉海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兩人的手臂再一次動起來。

她們低頭一看,隻見白紙上多了一個數字。

「7」

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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