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不不不,這就是一個拓展房車車廂,黃總監指的車肯定是車頭。不過我們都沒有看到而已,等會兒出去找找吧。”
貝馬說:“胖子說得對,先彆管這個。”
他們在一旁議論的時候,莫傑皺著眉說:“曠工懲罰居然是‘無’,怎麼會呢……”
胖子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哥們兒,好不容易沒有曠工懲罰,你還掛念上了?”
莫傑說:“正是因為沒有懲罰,所以這裡麵肯定有坑。”
胖子擺了擺手:“啥坑啊,無非就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第一個工作擺爛,第二項工作吃虧唄。”
莫傑瞥了他一眼:“原來你知道啊。”
“也是混了這麼長時間的人了,怎麼可能不知道。”胖子說,“你當我是菜雞啊。”
黃總監交代完工作之後,錄像就終止了,畫麵重新恢複成了無休止的廣告。
房間裡的六個人圍在烤爐麵前,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東方檀問:“所以我們先找黃總監說的車?”
貝馬說:“總不可能徒步去收集信息吧。”
貝馬補充了一句:“我們之中,除了南宮傲以外,其他人出去走不了多久都得凍死。”
大家的目光看向了白秋葉。
白秋葉微笑道:“你們想讓我出去找車?”
貝馬說:“目前也就隻有你有這個條件了。”
白秋葉問:“難道你們就不怕我開著車一個人走了,把你們全部都扔在這裡?”
她說的話的確讓其他幾人都有些擔心。
第一項工作沒有曠工懲罰,這比有還讓他們擔心。如果白秋葉不帶著車回來,他們多半就隻有曠工了。
到時候進入第二項工作後,指不定會遭什麼殃。
白秋葉走到了王穀麵前,拿出那張招聘廣告,當著所有人的麵遞給了他。
王穀詫異地看向白秋葉:“乾什麼?”
白秋葉說:“把這個留下當個抵押,讓你們放心嘛。”
胖子歡呼道:“南宮傲,你考慮得真周到。”
王穀的咬肌微微動了一下,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接了招聘廣告,也相當於接下了一枚燙手的山芋。
這張招聘廣告,白秋葉如果真想給出去,給誰不是給,偏偏給到了他的頭上。
他們之前還結過仇,白秋葉這麼做,當然是故意的。
她的目的多半是想讓他成為眾矢之的,體會一番如坐針氈的感覺。
王穀其實誤會了白秋葉,或者說誤會了一半。
白秋葉給他招聘廣告的目的,不隻是捉弄他,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讓那四個人和王穀產生隔閡。
這次副本的其餘五個玩家中,三個人她不了解,一個也隻有一麵之緣並且還沒辦法以真麵相對,能利用的隻剩下結了仇的王穀。
王穀再怎麼也是異查局的人,而且看上去在異查局裡的地位不會太低,多半也和冷玉龍認識。
如果真到了關鍵時候,她也可以搬出冷玉龍,讓王穀替她出力。
所以她才唱了這出戲,離間王穀和其他人,讓另外四個人對王穀產生懷疑,王穀的合作對象就隻能是她了。
白秋葉也不擔心把東西給出去之後,王穀會私吞。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帶著車回來的時候,王穀不可能不交出來。
白秋葉和王穀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空氣中隱隱有些火花帶閃電的焦灼。
白秋葉說:“就這樣吧,我先去找車了。”
貝馬走到門邊對她揮了揮手:“早去早回啊,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白秋葉背著登山包離開了還算暖和的房子,回到了雪地中。
她先繞著附近轉了一圈,沒看到一點車的痕跡,於是往這個範圍外走了十幾米。
越往外走,雪的厚度就越來越高,慢慢的達到了她小腿肚子的高度。
“要在這種雪地上開的車,前麵總得有一個雪鏟吧。”
白秋葉把背包裡麵的滑雪鏡拿出來戴在臉上,舉目望去四處都是皚皚白雪,哪裡有車的影子。
“該不會是被雪埋住了?”白秋葉有些苦惱,光這樣找肯定沒辦法找到,她必須想個辦法。
白秋葉就算是想辦法,也得捕風捉影順藤摸瓜。
但是黃總監錄製的視頻裡,除了告訴他們有一輛車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信息了。
白秋葉想起他們才到那個房間時的樣子。
門口的雪明顯被清掃過,所以積雪比旁邊的薄了不少。
房間裡麵也放著烤爐,裡麵的炭火還很新,不像是將熄未熄放置了很久的樣子。
說明他們到之前不久,那個房間裡還有彆人。
白秋葉一邊琢磨著來房間打掃的究竟是什麼人,一邊四處打量有沒有人的蹤跡。
她找不到車,總應該可以找到一些才離開的人的線索。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白秋葉在一顆枯樹上看到了
被劈砍過的痕跡。
橫截麵處覆蓋著一層雪,但是雪的厚度還沒有積累起來,說明這棵樹的樹枝是才被砍斷的。
白秋葉又在這棵樹的旁邊找了一會兒,又發現了幾棵有著同樣痕跡的樹。
被砍掉的都是樹枝,大概是有人在收集樹枝當柴火用。
白秋葉順著這些痕跡一路走過去,終於在雪裡看到了一處黑色。
那是一座低矮的平房,如果在滿是綠植的山中,絕對毫不起眼,但是這裡千裡冰封萬裡雪飄,它立在那裡就像一尊黑色的印章,分隔了白色的天和地。
白秋葉走了過,敲了敲門:“請問有人在家嗎?”
門上的木頭是冰的,但是比那些樹乾要暖和不少,房子裡麵有溫度,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溫差。
果然門後響起了腳步聲,麵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出現在門縫後。
來開門的老人問道:“你是誰?”
白秋葉指了指南方:“我是那個坡來的。”
來開門的老人像是沒聽懂她的話,麵無表情地退了一步,要把門關上。
白秋葉連忙卡住了門:“老人家,你怎麼動不動就關門呀。”
來開門的老人說:“南沽道,生人勿入。”
白秋葉說:“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看到這附近有一輛車。”
來開門的老人說:“南沽道,生人勿入。”
白秋葉皺了皺眉頭,這老人一直重複這句話,完全油鹽不進。
正在這時,不遠處跑來了一個人。
那人身上背著一個背兜,裡麵放著柴火,雖然在雪地裡,但腳下生風直直地朝著白秋葉跑過來。
“你乾什麼!”背著背兜的人說,“把我家的門放開!”
白秋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背篼上,心道原來這才是她要找的正主。
白秋葉一鬆手,屋裡的老人砰的一聲將門拉了回去。
背著背兜的人警惕地看著白秋葉:“你是誰,為什麼到我家來?”
白秋葉說:“南邊那山坡上的樹是你砍的吧?”
背著背兜的人一愣:“對,怎麼了?”
白秋葉說:“更南邊一點的那座房子你見過沒,就是看著像個方塊似的房子,可以用車拉走的那種。”
背著背兜的人緊張的情緒鬆弛了一些:“你是那個房子主人的朋友?”
白秋葉說:“其實我不知道那個房子到底是誰放在那兒的,不過我可以確定他是我們一條龍旅行社的人。”
背著背兜的人重複了一句:“一條龍旅行社?”
“你是旅行社的?!”背著背兜的人問。
“對啊。”白秋葉說,“怎麼了?”
“原來那個人是旅行社的。”背著背篼的人仿佛在自言自語,“怪不得會拖著這麼一間房子到這個窮鄉僻壤來。”
白秋葉問:“你見過那個人?是不是個女的──”
她把黃總監的外貌描述了一遍。
背著背兜的人點了點頭:“對對對,就是她。她兩天前來的,雇了我照看一下那間房子。”
白秋葉說:“她通知了你讓你今天去把炭火給生上?”
背著背兜的人說:“是,她說她有幾個認識的會來──”
“她說的該不會是你吧?”背著背兜的人恍然大悟地說。
白秋葉哭笑不得:“原來你才反應過來呀。”
背著背兜的人說:“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你過來──”
“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白秋葉解釋道,“我是想問問你,雇你的那個人開的那輛拉房子的車停在哪裡?”
背著背兜的人說:“
我知道在哪兒,不過現在雪越下越大,你就算去了也沒辦法把車開走。”
白秋葉看了看天,漫天的積雪跟被捅破了一萬隻鵝毛枕頭般,遮在人眼前,快要看不清楚不遠處的樹了。
白秋葉說:“這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吧。”
背著背兜的人說:“那倒不至於,過個半小時就會小很多,我有經驗。”
白秋葉說:“半小時啊……能讓我先進你家等等嗎,外麵怪冷的。”
背著背兜的人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這……我爺爺他……”
白秋葉適時地打了兩個噴嚏。
背著背兜的人說:“好吧,就半個小時,然後我帶你去找車。”
白秋葉高興地說:“謝謝。”
“你也彆謝我,你朋友給了我不少錢,我當免費贈送一個服務。”背著背篼的人轉過身去敲門,“爺爺!爺爺!開開門啊,我是萬堰啊!”
他喊了半天,裡麵傳來老人的聲音:“誰呀,不認識。”
白秋葉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他:“你確定那真是你爺爺?”
背著背兜的人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再次叩了叩門:“爺爺快開門,我是狗蛋兒啊!”
門哐的一聲開了,老人滿臉的褶皺笑得更深:“狗蛋兒,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