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兒叫了一聲:“糟了!”
他的餘光看到白秋葉在這些蟲子爬進來的瞬間,就轉身離開了廚房,以狂奔的姿態衝向了客廳。
狗蛋兒痛心疾首地說:“叛徒!”
他試圖用東方檀身上的那些黑色粉末去阻止逐漸爬進來的蟲子們。
然而那隻是杯水車薪而已,那一點粉墨隻能讓先觸碰到的蟲子變成僵硬卷曲的黑色小圈,根本擋不住大批量不斷往房間裡湧進來的其他蟲子。
狗蛋兒正準備往客廳裡退,身體突然被擋了一下,他轉過頭看到背叛了組織的白秋葉重新回到了人和蟲子之間的戰爭現場。
白秋葉手上拿著一個罐子,是他之前放在自己房間裡的那個瓦罐,和廚房裡被打碎的不同,瓦罐裡的是黑色的粉末,也正是他此刻最缺少的東西。
白秋葉一把把他推到旁邊,另一隻手伸進罐子裡抓了一大把,往湧來的蟲子身上撒去。
被黑色粉末撒中的蟲子頓時卷曲起來,仿佛燙熟的蝦仁一樣,僵硬在了地上。
狗蛋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你機靈,不然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白秋葉又伸手在罐子裡抓了一大把,往窗台的方向扔了過去。
狗蛋兒表情一僵:“彆這麼浪費,這東西沒有多的。”
白秋葉說:“不多撒一點,它們就要進來了。”
白秋葉沒有說錯,雖然廚房裡的蟲子被黑色的粉末擋住了前進的路線,但是房子外麵依然是蟲子們爬行的聲音。
白秋葉低頭看了看瓦罐裡麵的粉末餘量,如果以她剛才的用量,雖然可以堵住蟲子們,但是的確沒辦法支撐到第4個小時來臨。
其他玩家也紛紛湧到了廚房門口,貝馬看了一眼地上的蟲子就跑回了客廳乾嘔起來,白秋葉聽到他的聲音一陣煩躁,喉嚨也隱隱不適。
她把罐子交給了狗蛋兒,說:“得先把窗戶封起來。”
狗蛋兒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起來容易,但廚房裡的窗戶是被東方檀推開的,如果要關上就必須把手伸出去將窗戶拉回來。
現在那些蟲子正順著房子的牆磚不斷的往窗欄上爬,伸出手去很容易被蟲子鑽進皮膚裡。
狗蛋兒說:“你們誰皮粗肉燥,把手伸到罐子裡來。把粉末撒到手上,可以杜絕蟲子進到皮膚裡。”
“但是要把袖子挽上去。”狗蛋兒繼續說,“因為你們的衣服太厚了,就算是在表麵撒了粉末,但是蟲子很可能鑽到衣服裡麵,反而沒辦法找出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其他幾人同時轉頭看向了看起來皮粗肉燥的胖子。
胖子之前就經曆過一次蟲子鑽進身體的痛苦,他連忙擺手說:“我皮膚嫩得跟豆腐似的,剛才還被火烤了,你們彆折騰我了,行不。”
莫傑說:“我來吧。”
他卷起袖口正要把手伸到狗蛋兒抱著的那個罐子裡,王穀突然攔下了他。
王穀說:“我去。”
莫傑一愣,對他說:“謝謝。”
王穀說:“這是因為你之後還要給我們解咒。”
白秋葉瞥了王穀一眼,這家夥又在當好人,還非要找個理由不讓彆人感謝自己。
這一點和異查局目前的形式有些相似,都是隱藏在眾人之間,默默的為解放所有人做出努力。
白秋葉不知道異查局裡有沒有像電影裡那樣的幕後boss,但是就她現在對異查局的了解而言,很難去討厭他們的人。
王穀直接把身上厚重的大衣脫掉,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他的肌肉輪廓被這件衣服勾勒出來,有一種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但這並沒有挽救他那副仿佛精神不振的模樣給他帶來的脆弱感,依然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樣。
他挽起袖口,把衣服卷到了大臂上,將手伸到了狗蛋兒抱著的罐子裡,他修長的手指沾滿了黑色的粉末,拿出來之後又用另外一隻手將整個手臂也抹成了黑色。
白秋葉見狀把東方檀拉了回來,王穀走到窗戶旁邊,蟲子們頓時找到了新的攻擊目標,齊齊的朝著他的方向爬去。
王穀伸出手的時候,白秋葉看到了數不清的蟲子從牆上、窗欄上跳起來,跳到了王穀的手上。
其中一些因為粉墨的緣故,身體變得僵硬,紛紛掉到了地上,但是這些蟲子就像是送上門的炮灰一樣,率先消耗了火力,將王穀手背和手臂上的粉末都蹭掉了大部分。
王穀露出了一大片毫無遮擋的皮膚。
蟲子們就像是看到了新鮮肉塊的豺狼,頓時一擁而上,蹦上了王穀的手臂,腦袋紮進了王穀的皮膚表層,並且一點一點的往裡鑽。
經受過蟲子折磨的胖子見狀,張大了嘴,震驚地看著王穀帶著一手臂的蟲子關上了廚房的窗戶。
正是因為他感受過那種被蟲子鑽進皮膚裡的痛苦,所以才對王穀現在的處境怎麼震驚。
鑽到他皮膚裡的蟲子遠不及現在正爬在王穀手臂上蠕動的蟲子們的數量。
更恐怖的是王穀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發出一聲痛哼,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仿佛是一個感覺不到痛苦的機器人一樣。
在胖子喃喃自語的感歎之中,狗蛋兒連忙將一把粉末撒到了王穀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