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
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如此說道。
有什麼事?
此情此景之下,這個問題過於荒謬。
門後的那個人明顯和雷武他們一樣,是一個異種,並且是擁有智力的那種。
這個家夥,怎麼不按理出牌啊!
身體變異的同時,腦子也變異了嗎!
她要怎麼回答?
禮貌的告訴對方,自己闖了他們的老巢,是為了把他們的老大抓起來拷問嗎?
白秋葉突然間有些困擾。
好在門背後的那個異種並沒有徹底的把這個問題留給她。
在問出那句話之後,對方突然變了。
剛才的那個問題仿佛是他在身上披著的一件人皮,在幾秒鐘之後人皮就被摘掉了,露出了裡麵瘋狂的本質。
就在他即將撲過來的時候,然後又有另外一道聲音傳出來。
“不要。”是一道輕柔的女聲,“可以和他們溝通。”
聽見這道聲音後,白秋葉和其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雷武壓低嗓門說:“有點熟悉。”
裡麵那道女聲說:“是雷武?”
雷武點了點頭:“沒錯。”
那個女聲說:“你們進來吧,這裡麵是安全的。”
一時間無人動彈。
過了片刻,裡麵傳來兩道輕笑:“我忘了,你們不可能直接進來的,不如先交換一下信息吧。”
雷武在白秋葉的暗示下開口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
那道女聲說:“沙紅瘋了,殺了不少人。”
雷武的一邊眉毛動了動:“她不是一直都──”
“我的意思是,她真的瘋了。”那道女聲說,“生理意義上的瘋狂。”
雷武想了想問:“她難道在無差彆的殺人?”
那道女聲說:“是的,我們還活著的幾個人隻有躲到這裡麵來。你們快進來吧,不然她會發現的。”
白秋葉皺了皺眉頭,突然開口問:“你們為什麼不離開這裡?”
那道女聲說:“因為隻要離開這個房間,我們就會被沙紅控製。”
雷武如同一個陷入淤泥中抓到繩子的人,雙目一亮問道:“你們這個房間裡麵有什麼,居然可以擺脫他的控製?”
那道女聲說:“有一個信號發射器,對沙紅的命令有一些乾擾。但她之前不允許其他人打開,因為這個信號發射器對她本身也有一定的影響。”
“但要影響到她,必須讓這個信號發射器在她的20米範圍內。”那道女聲補充了一句。
擺脫沙紅的控製,是雷武最想實現的事情之一,他立刻往前邁了一步,用希冀的眼神看著白秋葉。
“有這個東西,就不用擔心沙紅那些古怪的能力了。”雷武說,“所以我們去把它拿出來吧。”
白秋葉的眼珠轉向了雷武的方向,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一隻手抬起按在那扇金屬門上。
她推開了門,門後是一條走廊,但比他們剛才進入大廳的那條走廊寬敞多了。
走廊的兩旁都是辦公室以及實驗室還有存放各種物品的房間。
麵無表情的人仍然站在門後,但那個一直和他們溝通的聲音的主人卻不見蹤影。
麵無表情的人轉過身,白秋葉看到他背後有一些紅色的肉瘤,一直延伸到脖子上,隱沒在發根處。
不像雷武他們身上長的那些,他們的更接近於被燙傷的疤痕。
而麵前這個異種的,更鼓脹,像一個裝滿了濃漿的水袋掛在身上。
三人跟著他往裡走,一直走到了最裡麵的那個房間門口。
房間門開著,那道女生的確沒有說謊,屋子裡的確有一台造型奇特的信號發射器,上麵的指示燈正閃爍著紅黃色的光芒。
然而在發射器的旁邊,有一堆看不出形狀的肉塊,它們正在蠕動,上麵流淌著紅色和黃色的液體,生長的肢節攀附在信號發射器上,仿佛給這這台冰冷的機器穿上了一件令人頭皮發麻的柔軟的外殼。
更加驚悚的是,那堆肉塊裡發出了他們熟悉的聲音——
那正是剛才和他們溝通的那道女聲。
“我沒有騙你們,就是這台信號發射器。”肉塊的聲音柔和且悅耳,“你們或許可以幫我們把電線延長到門那邊,這樣就可以移動它了。”
移動個屁啊!!!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身體大部分都粘在上麵的嗎!!!
在場的其他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了同樣的想法。
他們再次產生的一種副本和現實連接了的感覺。
白秋葉注意到肉塊中有一些奇特的肉瘤,和麵無表情的人身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白秋葉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不動聲色地問:“這裡的其他人呢?”
那道女聲說:“很多人都死了,隻剩下我們兩個。”
烏茵茵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眼神中透露著“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
好在在各個副本中,他們見識過太多奇形怪狀的鬼物,所以看到肉塊之後,她也隻是在第一瞬間震驚恐懼,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突然她看到蠕動的肉塊中有一件撕裂的外套,一個她非常熟悉的徽章搖搖欲墜的掛在其中一塊布上。
這塊布上還有一個手工縫製的圖案,是一個硬幣大小的太陽,上麵還繡了笑臉,忽略掉沾染的液體後,看上去相當可愛。
在看到這件撕破的衣物時,烏茵茵的眼珠幾乎掉出了眼眶。
她連連後退幾步,身體不斷的顫抖著,不敢相信地抬手去揉眼睛,卻把帽子撞掉在了地上。
白秋葉察覺到她的反應,轉過頭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