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隻有一個,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同樣的,馬老爹家裡的掙紮痕跡,也有同樣的問題,更像是事情已經發生之後專門擺出來混淆視聽。
“如果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那是在哪裡呢?”
白秋葉轉過頭,目光在這個房間裡巡視了一圈,發現屋子裡找不到線索,於是走出門來到外麵。
很快她在隆初露家院子外的一個角落發現了端倪。
那裡放著一垛堆得高高的麥秸垛,在夕陽的照射下相當耀眼。但另外一邊籠罩在陰影中,裡麵黑乎乎一團,似乎有什麼東西隱藏在其中。
白秋葉走到這個麥秸垛的背光麵,發現陰影處的地麵居然散落了許多麥稈。
早上時,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和隆初露家隔了一條小路的麥秸垛。
白秋葉蹲下來,伸手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麥杆揮開,發現那裡居然有一灘血跡。
這血不是噴灑出來的,而是滴濺在地上,說明流血的人受傷的地方不是動脈,甚至有可能是從鼻子裡或者嘴裡流出來的。
白秋葉記得隆初露的身上沒有多餘的傷口,這灘血很有可能是吐出來的。
她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隆初露遇害時的情景。
隆初露在受到什麼撞擊之後,倒在了麥秸垛上,所以撞散了許多麥秸。而她在受衝擊之時,很有可能內臟受傷,於是吐出了鮮血。
她或許直接死亡,或許沒有完全死去,隻是陷入了休克之中,然後被移到了鏡子前的水盆旁,腦袋沉入水中。
所以隆初露遇害的地點其實是自家門外。
“所以晚上即使不在自己家裡,隻要足夠倒黴,也會被鬼殺死。”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白秋葉頭皮一陣發麻,隻覺得住在那片居所裡的鬼,即危險又詭異,在家人殺死之後,還要偽裝出死者死於家中、死於意外的假象。
此時黃昏也越漸深邃,隆初露的家門洞開,房子像咧開了一張黑色的嘴。
白秋葉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裡,又因為和容妄約定的時間已到,於是快步地朝司徒獠家中跑去。
此刻鎮上的人比白天的時候少了許多,孩子們早就已經回到了家中,隻剩下幾個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大人一邊閒聊一邊往回走。
白秋葉記得司徒獠的屠宰鋪就在鎮子的邊上,靠近風車麥田的那邊。而司徒獠住在屠宰鋪的樓上,這是一棟看上去相當油膩的房屋。
白秋葉剛走近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發現容妄已經到了,正背對著她站在屠宰鋪的正門口。
“我來了。”白秋葉說,“沒遲到吧?”
容妄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沒有,現在太陽還沒落山。”
白秋葉問:“我走之後,你在馬老爹家裡找到相應的答案了嗎?”
容妄搖了搖頭說:“被塗黑的地方仍然沒有,不過我找到了一些過去的記錄。”
白秋葉問:“上麵有可用的建議嗎?”
“那是過去親曆者留下來的筆記。”容妄說,“裡麵有兩個內容值得注意。”
這時,屠宰鋪裡一扇小門上的布簾被掀開,司徒獠戴著一件皮質的圍腰,粗線手套,提著兩把殺豬刀走了出來。
他身上還帶著血,和屠夫身份不符的金絲邊框眼鏡上也濺著幾滴血跡。
看到兩人後,司徒獠將殺豬刀舉到他們麵前:“喏,拿去。”
白秋葉看著沾滿了血液的殺豬刀,一時有些不知怎麼下手。
司徒獠冷哼一聲,走到旁邊抓了兩張牛皮紙,將殺豬刀的刀柄包住。
白秋葉這才把刀接過來,隻是她有些擔心自己提著刀回去的路上,如果遇到了村民,會不會被他
們認為自己個潛在的殺人狂。
容妄拿過刀後,對司徒獠說:“正好你來了,我一起講吧。”
他說:“其中一個需要我們注意的點是,這場噩夢籠罩的不僅僅隻有我們一個小鎮。”
白秋葉說:“這個之前不就已經討論過了嗎?”
他們在馬老爹家裡計劃著去隔壁山泉小鎮尋找能人異士的時候,已經考慮過那個同樣和鬼魂居所相對的小鎮,同樣受到了詛咒。
容妄說:“但記錄裡說,死亡會同時發生。”
司徒獠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容妄解釋道:“打個比方,今天晚上我們這邊,會死三個人。山泉小鎮也同樣會死三個人。”
司徒獠說:“所以今天晚上會死六個人?”
容妄說:“這隻是這兩個小鎮。我從記錄中看到,發生了這種情況的,還有一座村子,以及一座農場。”
容妄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地圖,上麵已經被他用紅圈畫出了四個點。
白秋葉發現這四個點組成了一個規整的菱形。
他們所在的小鎮就在最上方的那一角,也就是地圖裡的東邊。
山泉小鎮則是在最下方,方向靠西,是這四個點中距離鬼魂居所最近的一個地方。
北邊是那座山中,有一座村落。
南邊是一個大型的農場。
這四個點的周圍,還分散著許多小點。白秋葉這樣居住在小鎮外的農戶,就是這些小點代表的其中一種類型。
而那四個大點,就像網絡的中心,將周圍的一切串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