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官回來的很迅速。
他帶著兩個鬼差回來,手上卻空無一物,連頭發絲兒都沒亂。
“判官大人?”厲歡疑惑,難道連判官也沒有追到對方嗎?
“那個女人跑了,男人自爆了,我隻搶到這些東西。”
崔判官攤開手,隻見他的手裡,一下子就多出了三樣東西。
半本百鬼錄,以及一紅一白兩隻縮小版的小狐狸。
原本散發著淡淡白色光澤的百鬼錄暗淡無光。
兩隻狐狸都已經被打暈了,被判官縮小放在手心裡,看著像是兩隻可愛的可以掛在鑰匙圈上的小玩偶似的。
“多謝判官大人的幫忙!”厲歡感激道。
雖然讓那個叫做阿櫻的女人跑了有點可惜,但是如果不是判官他們及時趕到,這半本百鬼錄和兩隻狐狸肯定是抓不到的。
“無妨!”崔判官好脾氣地擺了擺手。
這事兒如果細說起來,也和地府有關係。崔判官剛才就感覺到了,那個叫做阿櫻的女子身上,帶著邪神的氣息。可惜,被她給跑了。
崔判官,他們被玉符召喚過來,留在這裡的時間有限。既然事情已了,他就準備帶人從鬼門回去了。
走之前,崔判官朝著薑墨言使了個眼色,示意找機會有事情要和他說。
薑墨言沉默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臨走之前,崔判官把半本百鬼錄以及紅白兩隻狐狸,都交給了厲歡處置。
顧卿也趁著這個機會,跟厲歡說了有關於紅白兩隻狐狸的猜測,以及提醒了有關於連環女子凶殺案中一直找不到的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阿櫻的事。
厲歡一聽,摸了摸下巴。
確實,回想之前看到的兩隻狐狸,確實是有被控製的痕跡。
但是對於,阿櫻就是當初連環凶殺案的幕後黑手,厲歡卻不敢確定。
當然不是不相信顧卿。而是那個時候,除了胡一鳴說的,記憶中隱約聽到,那個女子叫做阿櫻之外,他們根本沒有其他的線索。
並且這個阿櫻,來無影去無蹤的。在崔判官的手下都能逃跑,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試圖去抓捕她。
厲歡手裡的半本百鬼錄和顧卿手裡的半本重新合在一起。
但是作為,一件法器。雖然裡麵的百鬼還在,百鬼錄已經損毀,需要重新修複煉化才能夠使用。
兩本百鬼錄合在一起的瞬間,之前消失的鬼母,喘息著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她快要死了。
之前承受那麼多的攻擊,本來就受了重傷,加上百鬼錄本體的破損,在這麼多人的看守下,她沒有辦法找到新的吸食精氣或者靈魂的來源,馬上就要消散了。
當然,就像她之前說過的一樣。
——隻要是畫在百鬼錄上的鬼怪,即使是死了,也不會消失。過一段時間之後,她會獲得重生。
但是,重生之後的九子鬼母就不再是婉玉了。她沒有之前所有的記憶,會是一個新生的鬼怪。
鬼母身體裡那些還沒有被消化的鬼魂,一個一個的,正在從它的身體裡試圖逃脫出來。
“唔!”鬼母努力的控製著,她還有話想說。
鬼母忽視了周圍的所有人,看向了了覺小師傅。
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複存在了,鬼生的最後時刻,她有話想和這個小和尚說。
這個小和尚……太像他了。或許,在消散之前,她可以把他當成一念,問一問當初自己想問而又沒有問出來的話。
“呐,小和尚,我問你。”喘了兩口氣,鬼母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是一念的話,你會喜歡我嗎?你會願意,放棄做住持,和我一起走嗎?”
想要知道這個答案,既是馬上就要消失了,她依然想知道!
鬼母覺得眼前已經有點恍惚了,透過眼前的小和尚,仿佛穿越了時空似的,她再次看到了那一個幾百年都不曾忘懷的人影。
他在對她笑。
然而了覺小師傅卻沒有跟著她的話走,“阿彌陀佛,貧僧不是一念祖師,所以貧僧不知道。”
了覺小師傅最擅長的,就是用實話打破彆人的幻想。
“嗬嗬。”鬼母一笑,“是啊,你不是他,我問你又有什麼用呢?”
“我要去找他,親口問一問才對啊……”
仿佛失去了對世間的最後一絲留戀,鬼母的身形無法保持,一片一片的,仿佛玻璃一樣碎裂開來。
她身體裡的,那些尚未被完全消化的鬼魂,一個個的,在她身體碎裂的瞬間,直直的往外衝。然後被早就在整個大廈範圍內布置好的結界給攔住了。
厲歡手上的百鬼錄,無風自動。
輕飄飄的,從厲歡的手上飛到了空中,然後散發出一陣白色的光芒,分裂成兩半的書慢慢的,又合在了一起。
最後,慢慢飄到了了覺小師傅的手上。
最後的時刻,鬼母還是用自己最後的力量,稍稍修複了損壞嚴重的百鬼錄,然後為百鬼錄選擇了一位新的主人。
***
不提,因為百鬼錄自行擇主,厲歡是怎麼跟梵音寺扯皮的。
——明明是顧卿搶了一半,她厲歡召喚崔判官搶了另一半,最後百鬼錄居然直接認了了覺小師傅為主,厲歡覺得她們異象部虧了!
讓梵音寺付出了一大堆代價,並且和異象部達成了友好合作協議。讓包括了覺小師傅在內的梵音寺的各位精英不定時的來異象部幫忙。厲歡才稍稍平複了覺得自己被坑了的心情。
法明大師露出一張苦瓜臉,答應了厲歡的一堆不平等條約。
他的心裡也在歎息,鬼母為什麼對了解小師傅似乎特彆的關注,甚至在最後選擇它作為了百鬼錄的主人呢?
其實,了覺小師傅的長相,和法明大師曾經看過的一念祖師的畫像,有三分相似。
這個時候,法明大師也隻能感歎了一句“癡兒”了。
而另一邊,顧卿也在鬼母身體裡逃出來的八百多個鬼魂中,靠著電梯裡那個小鬼留下的一縷陰氣,找到了他的媽媽。
他的媽媽果然是在大廈裡遊蕩的時候,正巧碰上7月10日鬼洞大開,被那些鬼怪抓去喂鬼母了。
不過找到她的時候,電梯小鬼的媽媽已經在和鬼母身體裡的群鬼進行鬥爭的時候,喪失了自己原本的意識,鬼魂的力量也所剩無幾。
要是再慢上幾天,說不定就已經被鬼母消化了。
看著眼前的鬼魂肢體殘缺,神情呆楞的樣子。顧卿歎了一口氣,拿出一張符紙,把小鬼的媽媽攝入其中。
要帶她去見小鬼的話,還是先養一養吧。不然,要是電梯那個小鬼看到她媽媽是這副樣子,說不定就要水漫電梯了。
剩餘的800多個鬼魂。大多數也都是處於意識全無、隻靠本能拚殺的狀態。僅剩的的幾個有完全自主意識的,都是極為凶殘的厲鬼。
這些,也隻能靠著異象部和佛門道門的各位同仁一起慢慢度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