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劫(1 / 2)

京城,深夜。

安保守衛嚴密的一家小區,最內部的一幢彆墅裡。

任東明就住在這裡。

他躺在床上,做著夢。

旁邊的桌上,花盆裡的一株綠牡丹,開得正好。

因為綠秀傳授的利用信仰力來修煉己身的方法,任東明原本孱弱的身軀,已經慢慢恢複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雖然做身體檢查的話,他仍然是個心臟病患者,但是他的心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過問題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綠秀經常喜歡給他講同一個故事的關係,一周之前,他開始頻繁的做夢。

夢裡,他就是綠秀故事裡的那個愛花成癡的花相公。

他自小聰明過人,熟讀四書五經,早年就考取了秀才之名,一時被相鄰冠以神童的稱號。

但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愛花,喜歡種花,看到一株株花從生長到綻放。對於讀書考功名,那是為了他父親的心願——家裡有個秀才公。

因為愛花成癡,在考取秀才之後,就對家裡宣布,他對做官不感興趣,也不會繼續往上考。

夢裡的他因為家境富裕,父母又隻有他一個獨子,寵溺非常。對於他把所有精力用在了種花上麵,還把家開辟成了一個大花園,父母在勸過罵過之後,都隨他,隻要他過得開心便罷了。

然後,有一天,他遇上一個老翁。

老翁說,“你的花園裡百花盛開,其中牡丹種的尤為漂亮,但是,缺少一種名品。”

夢裡的他愛花成癡,聽說有一種他沒見過的名品花卉,自然向老翁詢問。老翁道,那株名品就是綠牡丹,而他的手裡也正好有一株。

沒有故事裡那些千難萬阻,在他奉上了大量金銀之後,老翁就給了他一株據說是稀世的綠牡丹。

真的是美呀!

在看到那株綠牡丹之後,他聽到自己情不自禁的在心裡感歎著。而後的日子,他便被這株綠牡丹徹底給迷住了。

滿園春色,都不如眼前的這一株。

花園裡的花都不顧了,隻管照顧眼前的這株綠牡丹。吃飯睡覺,都要看過它才會安心。平時的時候,他還喜歡和綠牡丹說話。

但是,好景不長。

明明他算是個養花的行家,但是,這株綠牡丹到了自己的手裡,居然從盛開的狀態,慢慢變成了枯萎之勢。

有多喜歡,就有多害怕它枯萎。

他再次去請教了那個把花送給她的老人。

——憑借著他奉上的金銀,老人已經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老人家,晚輩慚愧。您把這周稀世名品送與了我,可惜我卻沒有辦法養活它。”

“敢問老人家,這株綠牡丹還有救嗎?”他聽到夢中的自己問的。

已經很久沒有再養花的老人,喝了一口酒杯裡的酒,笑道,“有救,當然有救。”

聞言一喜,他趕緊追問,“怎麼救?”

老人笑道,“這位公子,你可知道,為什麼這綠牡丹如此的稀少,又如此難培育嗎?”

夢中的他當然很想知道。

隻見老人的笑,在那一瞬間忽然變得很詭異,“綠牡丹,是有靈性的。平常的種植方法,難以滿足它的生存需求。想要培育最好最稀有的綠牡丹,需要用……鮮血來澆灌。”

手裡那株已經慢慢要枯萎的綠牡丹仿佛變了一個樣子,那花朵上,似乎有一張血盆大口,叫囂著鮮血的供給。

“啊!”

任東明,被驚醒了。

“東明,你怎麼了?”綠秀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衣裙,端了一杯溫水坐在他的床邊。

看了一眼綠秀,任東明的眼神不由的瑟縮了一下,“沒,沒事。隻不過做了一個噩夢,被嚇到了。”

綠秀皺眉,把水杯遞給任東明,看著他喝了一口,說道,“最近似乎一直都睡得不是很好,經常做噩夢,你這是怎麼了?”

任東明喝了水,恢複了一下精神,笑道,“可能是因為最近接了一部戲,壓力有點大。你知道的,隨著我的名氣越來越大,接的戲,對演技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了。”

看著綠秀點點頭,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任東明狀似無意的問道,“綠秀,你一直都喜歡和我講花相公的故事,這個故事……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綠秀怔忪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睛說道,“我隻是偶然聽起過這個故事,因為說的是綠牡丹,所以一直記著罷了。你……是想到什麼了嗎?”

任東明搖了搖頭,“隻是覺得有點暈,偶然想起這個,就想問問你。”

綠秀抱著任東明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真是辛苦你了,但是為了我們以後能長長久久,這信仰力的修煉必須要進行下去才是。”

任東明握著綠秀的手,摩挲了一下。

“放心,為了你,怎麼樣我也得好好活下去!”

一對有情人說了一會情話。眼看著天色開始發白,任東明又要出去拍戲了。

***

剛開始做夢的時候,任東明是真的以為,隻是壓力太大,加上一直聽綠秀說這個故事,讓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直到在拍戲的時候,他隱隱約約的,發現有些不對頭。

他現在拍的,是一部古裝劇,演的正好是一個書生類的角色。

當拍到有一幕書生在寫信的時候,本來應該是暫停拍攝,由替身上的。

但是,在拿起毛筆的一瞬間,任東明不知怎麼的,就提筆往下寫了。導演一看不錯,也一直沒喊卡,直到任東明把一封信寫完。

等他回過神來,都覺得有些愣神。

信紙上的小楷,寫的極好,沒有一二十年的功力,是絕對寫不出來的。

“哎呀!沒想到啊小任,你居然還會寫毛筆字,看著他練了不少年吧?”導演對於發現了任東明還有寫毛筆字這一項技能,感到非常高興。

任東明坦然自若的笑了笑,“這不是小時候,爸媽非得逼著我學一門技能,當初就挑到毛筆字上去了嘛。”

旁邊的替身也道,“任老師這字寫的非常好,我寫的也遠遠比不上。”

說說笑笑,應付了這群來看他寫毛筆字的人。

任東明覺得,背上冒著冷汗。

——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練過毛筆字,更不要說是一二十年的功力了。

想到了那個夢境,任東明覺得,他的心有些慌。

這些天,他沒有在做那個夢,但是在行為舉止上,似乎慢慢有了一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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