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華正伺候著馮夫人,坐在離嘉善不遠處的位置。聽到她們這邊不斷傳來歡聲笑語,馮婉華的唇際隱去了一抹淡漠的淺笑。
她低下頭,默默從桌上,拿起了一顆荔枝吃。
今日主要是賞花,等客人都來齊了以後,秦王妃便做東,引著大家夥兒去了後頭的園子裡。
梨園深處早就擺好了宴請,諸位女眷走走停停地,三五個湊在一起說話。因為方才的事情,永寧侯世子夫人主動地和嘉善湊成了一團,另外還有南平伯夫人幾個。
永寧侯世子呂思賢,在族中排行第六,熟稔的人一般稱他呂六。呂六與展嶽是在同一年進的金吾衛,兩人年紀差不多大,關係一直處得不錯。
呂思賢如今,也到了指揮使同知的地位,和展嶽皆是少年意氣。展嶽與嘉善成婚的時候,呂思賢還來做了娶親老爺,給展嶽抬麵子。
永寧侯世子夫人適才已流露出了示好的意思,嘉善心知肚明,遂也待她和氣。何況,永寧侯世子夫人為人和善,呂思賢未來,也將大有前途。
世家豪門通過這些年的聯姻,關係好的幾乎都是有姻親在其中。
南平伯夫人便是和永寧侯世子夫人沾親帶故。永寧侯府這幾年,在朝中還算有顏麵。有永寧侯世子夫人在嘉善跟前打頭陣,諸人這才好意思跟著她的腳步。
趙佑澤的眼睛好了,雖然皇帝沒說一定會立他為太子,但是趙佑成和淑嫻的婚姻,都不算是頂好的門第,這已表明了帝王的一種立場。
展嶽的勢頭又正盛,即便這時候,許多人還不敢明確站隊,可她們也不敢怠慢嘉善。多數人都待她十分地客氣,態度更是小心謹慎。
永寧侯世子夫人不過隻比嘉善大了五六歲的樣子,能與她說到一起去。兩人說說笑笑地,很快熟悉起來。
永寧侯世子夫人笑道:“可惜齊樂侯夫人沒來,她是最為健談的,與誰都能聊得來。最近齊樂侯府忙著嫁女,怕是沒空赴約呢。”
齊樂侯與安國公結親,這是早先賜下來的婚事,嘉善卻好像不知道一般。她漫不經心地輕扶了一下頭上的簪子,似笑非笑地說:“是嗎,日子已經完全定下來了?”
永寧侯世子夫人微楞,片刻後才答道:“是,定在下月初六。”
展少瑛和齊家的成婚日子,是在展嶽和嘉善之後商定的。但離今,也有好一段時候。
公主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刻意地不想理會這事兒?
永寧侯世子夫人不傻,甚至算得上機敏,這個疑問很快在她心裡繞了一圈,她正打算從善如流地移開話題,卻見有個沒眼力見地接嘴問了一句:“齊樂侯與府上的大公子結親,公主可要當儐相嗎?”
儐相一般由是與新郎或者新娘極為親近的一方出任。嘉善嫁進安國公府以後,安國公府本是有資格,請得動她的。
但不知張氏的大腦最近是不是回爐重造了,竟特彆地識時務,從沒有開這個口的意思。雖然,她開了口也是自取其辱。
嘉善淡道:“我的年紀,當儐相還不適宜。”
這幾乎全是推托之詞。
問話的那人,此刻終於緩慢地回了過味兒,再不開口提展少瑛與齊樂侯府的婚事。
也有機靈的人,聯想到了關於安國公府那些“嫡庶不和”的傳聞。再一觀察今日嘉善的態度,對展少瑛成婚時該如何送禮,心裡已經有了大致分寸。
南平伯夫人道:“說到這兒,我才發現,怎麼承恩侯夫人也未來。”
承恩侯是張氏的娘家。張氏和齊樂侯夫人因為各自兒女的婚姻,忙得腳不沾地,謝絕了秦王妃的貼子,這倒合乎情理。
可是承恩侯夫人一貫喜歡往貴人圈子裡鑽。
承恩侯府乃是外戚晉身,不算正經的老牌世家,大概正由於此,承恩侯府的人就更想彰顯出自己的顯貴氣息。很少會不來赴宴。
南平伯夫人這麼一問,許多人才記起承恩侯府,不由都犯了疑惑。
這時候,永寧侯世子夫人卻輕輕拉了下南平伯夫人的衣袖,她微搖著頭,示意不要提這個話題。
嘉善站在她們中間,正好將此儘收眼底,她神采飛揚地笑問:“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應該在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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