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必行走以後,孩子便哭了起來,穩婆從展嶽手裡接過孩子,抱著他去了一旁的耳房讓乳母喂奶。
裴夫人和宋氏也以讓嘉善好好休息為理由,先後退出了產房。
產房裡頃刻間就隻剩下展嶽和嘉善兩個人。
嘉善雖然生得不算艱辛,但也紮紮實實花了好幾個時辰的勁,還是傷了神的。
展嶽便在一邊守著她,拿著巾帕給她擦頭上的冷汗。
他與嘉善雙手交握,墨黑的眼底有溫情的光澤在閃動,他淡淡笑了下,與嘉善說:“你給了我一個家。”
看到那樣嬌小的嬰兒時,展嶽幾乎不敢相信——
這真的是他兒子?
他曾不止一次地以為,他今生都不會有孩子了。今日這樣有妻有子的畫麵,是他多少次在夢裡都不敢夢到的。
展嶽盯著嘉善瞧,目光落在她臉上不曾移開。
嘉善的神情平靜而溫和,她虛弱地伸手,替他撫平了眉宇,輕聲糾正道:“傻瓜,是我們組成了一個家。”
展嶽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去親了親。
仿佛還嫌不夠,他注視她雙眸,慢吞吞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吻著嘉善的額頭。
他微彎著身,嘉善則半側著首,露出了半張瓷白如玉的臉頰。
兩個人湊在一起時,歲月靜好得就像一副完美精致的壁畫。
嘉善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闔上眼的,醒來的時候,她身後出了點虛汗。產後易發汗,這些龔必行都叮囑過,所以嘉善倒也沒太擔心。
側身時,正好看到孩子睡在了她身邊。剛出生的嬰孩,即便比旁的小孩要重一點,也還是手小腳小臉蛋小。
此時,小嬰孩兒正雙目緊閉,安詳地縮在包被裡睡覺。
這是她與硯清的第一個孩子啊!
嘉善越看不由就越喜愛,牢牢抓緊了孩子的手後,方才又入睡。
待她再醒來時,便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章和帝給孩子起的名字,以及一應封賞全都在翌日由陳功頒了過來。
章和帝給孩子賜名為展襄明。
包容克剛曰襄,皎皎照也為明。兩個都是極好的字,其中,“襄”的意義似乎有更為不同一些。
除了包容,“襄”還有助理、輔佐之意,要輔佐誰呢?恐怕有心人又需要細細掂量了。
不僅是賜名,章和帝還不出所料地賜了爵位下來。
不算公主嫡長子份例內的賞賜,他額外賜了一個正三品的一等輕車都尉的爵位,以及長陵衛的指揮僉事。
君恩如此浩蕩,展嶽與嘉善自是要謝恩的。
嘉善雖然還在坐月子,但也強撐著下床接旨叩了頭。陳功忙命人把嘉善扶起,嘴裡笑道:“公主好生休養,陛下已發了話下來,待公主能走動了,再在宮裡做一次洗三禮。”
洗三是在孩子生下來後第三天舉辦的一個儀式,展嶽已經把瑄哥兒洗三禮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該發的帖子也都散了出去,隻待明日等人來。
不想陳功居然說,章和帝打算在宮裡再舉辦一次。
嘉善不由與展嶽對視了一眼,笑說:“這怕是於理不合。”
“理外還有人情,”陳功巧言道,“公主不必太拘謹了,畢竟是陛下的頭個外孫。陛下已經令靜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