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 弘哥兒都是她在養的,這樣鬨將起來, 第一個沒臉的就是她。齊氏也不顧忌還有張氏在了,忙把弘哥兒抱來自己身邊, 笑著與瑄哥兒與嘉善說:“不愧是公主的孩子, 從小就氣度不凡。”
“這次是弘哥兒不懂事,”齊氏邊笑著,邊不動聲色地在暗地裡刺了張氏一句, “既是瑄哥兒的東西,自然沒有強取的道理。”
在場的都是人精, 自然也明白她說的“不懂事”其實是在指桑罵槐。餘氏隻裝作聽不懂, 嘉善也一樣,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並未將眼角餘光分給在旁邊的張氏。
齊氏趁熱打鐵,見嘉善沒有反感之意, 便繼而說道:“給你小叔叔道聲歉,弘哥兒。”
弘哥兒眉頭微蹙, 明顯不知道娘親何出此言,他抬起頭,疑惑地望了眼瑄哥兒,好像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嘉善,見齊氏主動示好,又有剛才瑄哥兒訓斥了張氏在先,她便也不願為了這點小事再去慪氣,遂主動開口,打破了弘哥兒的尷尬:“罷了,不過是孩子們的胡鬨。”
嘉善大方地笑著說:“這孔明鎖是他阿爹親手做的,瑄哥兒一向喜歡,是以難免霸道了點兒。”
齊氏笑一笑,正想說什麼。不料,還不等她說話,弘哥兒卻眨了眨眼睛,指著孔明鎖,認真地道了句:“好、好厲害。”
他這話沒頭沒尾,同為小孩子的瑄哥兒卻聽明白了,知道弘哥兒這是在誇自己父親。
瑄哥兒頓時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小雞啄米般地點了下頭,也認真道:“是的,我阿爹很厲害,什麼都會,比彆人家阿爹都要厲害。”
兩個人童言童語,一下子就緩和了氣氛,齊氏和嘉善皆笑出了聲。餘氏也不由莞爾道:“瑄哥兒小小年紀,已經能說出這麼完整的話來了,真可謂聰慧呀。”
做娘的都會喜歡聽彆人誇獎自家孩子,嘉善也一樣,她也不再假意謙虛了,笑著摸了摸瑄哥兒的小腦瓜。
瑄哥兒已經因為弘哥兒誇展嶽的事情而又重新與他哥倆好了起來,對於嘉善的摸摸,他隻是抬起頭,對她露牙一笑。
嘉善心中更覺寬慰,拿出巾帕來仔細擦拭了瑄哥兒鼻尖上的汗漬,母子二人在夕陽餘暉下更顯溫情。
屋裡的人誰都沒主動去搭理張氏,包括弘哥兒,倒把她映襯得更像一個跳梁小醜。
張氏心裡本就存著氣,見此,更是冷冷地拂袖而去,甚至到了晚上安國公做正經的壽宴時,都沒有出席。
這下,免不得展泰也要過問一二了。
齊氏與展泰相處得一直頗為和睦,何況現如今,她在安國公府的後院又有了自己的人手和根基,遂也不如何怕,隻是輕描淡寫地將下午發生的事兒交代了一遍。
展泰聽後,並未表達立場,但也沒再派人去張氏房裡問候,乾脆由著她在安國公麵前鬨了脾氣丟了回醜。
嘉善也佯裝不知,與展嶽安安靜靜地在安國公府用完膳後,兩人便帶上瑄哥兒回了公主府。
展嶽的感覺一向敏銳,雖然在安國公府沒有做聲,在夜裡歇下時,卻還是悄悄問嘉善道:“世子夫人是不是又在府上生了事非?”
嘉善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溫聲地與他講了前後經過。
展嶽聽到瑄哥兒把張氏懟得啞口無言時,不由笑吟吟地道:“是我的好兒子。”
“日後,你不必擔心他會被人家欺負了。”展嶽氣定神閒地說。
嘉善想到下午的場景,也笑道:“他這麼霸道的脾氣,不欺負彆人,你我就該謝天謝地。”
“作為長子,也須有這樣的性子。”展嶽想得更加深遠些。
聽他這樣說,嘉善也不由點了頭,道:“是啊。”
展泰就是由於不如展嶽有魄力,才會處處落後於他。瑄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