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車被堵在高架上穀涵果斷棄車狂跑,助理調度監控一路指揮給他報坐標,終於在地下車庫發現裴羨的身影。
老天保佑,巨型停車場穀涵瞎貓亂撞正好撞上周凱行凶,他坐在車裡抱著小鵪鶉不撒手,現在想想渾身發冷一陣陣後怕。
裴羨乖乖窩在他懷裡閉眼回顧,他這一生每每陷入絕境便是孤立無援,未曾得到一雙衝破黑暗的手的幫助。
而今天他貼在冰冷的牆壁,腦海裡密密麻麻閃過全是穀涵的名字,然後就像電視上說的那樣,會有英雄駕著七彩祥雲來救他,嗯……雖然這回七彩祥雲上麵好像坐著一隻哈士奇?不過也差不多啦,嘻嘻!
爬上環城路勞斯萊斯彙入洶湧的車流,穀涵這才平靜下來,突然想起還沒跟小鵪鶉算賬呢,誰的車你都敢上!有沒有腦子?
“彆把口水蹭我衣服上,來跟我講講單槍匹馬挑戰我媽爽不爽?”穀涵輕拍他後腦勺,把人提遠點。
“嗯……”裴羨抱著小包包無話可說,總不能告訴他你親媽花錢雇我破壞你和肖玉航的感情吧?
他低頭琥珀色的眼仁滴溜亂轉,“我和穀夫人……去喂鴿子了。”
“嗬嗬,有種。”穀涵皮笑肉不笑,“喂鴿子?我媽把你做成脆皮乳鴿還差不多!”
見他小耳朵尖通紅不聲不響耷拉著腦袋,穀boss氣得上頭,奪過背包扔在地上,“坐好了說話不許裝死!”
“嘩啦”在周凱手中就遭受拉扯重創的背包終於壽終正寢,敞開肚皮吐出一地雞毛蒜皮。
穀涵盯著腳邊撒得一堆東西,表情從驚訝、狐疑到憤怒好不精彩。
他撿起ontbnc文豪限量金筆一字一句問,“喂鴿子?”
裴羨滿臉驚恐順著車座往後蹭,“……”
穀涵又撿起一塊馬蹄翡翠西裝扣墜冷笑,“這也喂鴿子?”
裴羨背抵車門搖頭又點頭,“……”
穀boss最後撿起電動牙刷已經出離憤怒,“跟我說說你是喂什麼鴿子去了?”
衣物、銀行卡、值錢小物件、洗漱用品,連內褲都沒忘帶,很好!這是打算撒由那拉啊!穀涵手抖怎麼養了這麼一隻小白眼狼呢?
裴羨像鐵板大魷魚一樣貼在車門上,“老板冷……冷靜啊。”
穀涵七竅生煙惡向膽邊生,輕鬆製服活蹦亂跳的小鵪鶉,拎起來摁在自己大腿上,毫不猶豫舉起手“啪”一聲抽在他挺翹的小屁股上。
裴羨震驚得無以複加忘記叫喚,隻是扭頭呆呆望著穀boss。
那眼神在穀涵看來簡直是挑釁,於是他咬牙切齒狠狠又來了一巴掌。
“啊——”反射弧回歸的裴羨終於知道他不是鬨著玩,歇斯底裡開始慘叫。
司機巋然不動淡定開車,慢慢升起後車隔板留下私密空間供穀boss儘情揮灑。
“說!跟誰學得離家出走?”
“啊——穀先生我錯了!
“腿短得跟柯基一樣,還敢跑!還跑不跑了?”
“啊——不跑!不跑!”
“以後還敢不敢了?”
“啊——不敢了!真不敢了!”
不敢暴露兼職賺外快的裴羨,在車裡被氣急敗壞的穀涵劈裡啪啦打了一頓屁股蛋兒,鼻尖紅紅跑進臥室扣上門死活不出來。
穀涵伸著打麻的鐵砂掌站在門口,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但是實在好氣啊!小鵪鶉不到一個月就想跑路!他到底哪裡做得不好?他可以改啊,為什麼要不告而彆,不知道他會急死嗎?
裴羨趴在床上以手掩麵,比疼更重要的是羞恥,上輩子幾乎沒被人碰過一指頭,現在被人摁倒打屁股打到痛哭求饒,一巴掌、一巴掌好似打在臉上雙頰火辣辣發燒。
隔著一堵牆,穀涵又氣又後悔,裴羨又羞又心虛。
老管家看出這二位是鬨彆扭了,悄悄吩咐阿姨中午做點清淡下火的飯菜,分彆送到樓上去,小兩口床頭打床尾和不見麵兩小時就會想得慌,年輕真好啊!
果然憋到下午裴羨先憋不住,剛拿到穀夫人的錢就把他兒子氣個半死,這種違反職業道德的事不應該做。
於是業內良心裴偷偷溜到書房門口,突然收回敲門的爪子偷偷拉開一條縫兒,把滾得軟毛亂紮的小腦袋塞進去。
生著悶氣處理公務的穀涵聽見動靜,抬頭就看見門前啄木鳥報時似的擠進個腦袋的小鵪鶉。
天大的火氣煙消雲散,裴羨討好、膽怯、心虛的表情交織在一起,帶著那張撲克牌小臉都生動起來。
穀涵歎氣衝他招招手,“過來。”
裴羨色澤較淡的眼仁忽然一亮,像聞到蜜香的小蝴蝶飛過去。
“屁股還疼不疼?”穀涵看著桌邊被老師罰站的小朋友問道。
裴羨窒息剛扔掉的廉恥原地飛濺一臉,紅著耳尖、脖頸支支吾吾,“不疼不疼……”
穀涵默不作聲有點頭疼,裴羨年齡小吃苦多又沒怎麼上過學教育是個大問題,讓他這麼瘋玩瘋浪下去不是好事兒。
“穀先生我想請您吃晚飯。”裴羨低頭小聲說,聽林叔講穀涵氣得中午飯都沒吃兩口。
小心翼翼的討好讓穀涵心頭最軟的地方突然跳著疼了兩下,嘴上還是想逗他,“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啊?扣扣索索的小摳精要請我吃飯?吃什麼?口水泡飯飯自帶?”
玩命攢錢的裴羨被他臊得快要現原形,“不不不,南熏台今天晚上全包。”
“嗯……”穀涵心裡樂開花,南熏台市內最好的私房菜館,因為在玉珠橋的樓閣裡一天最多幾桌飯菜是天價,摳門成癮的小鵪鶉這回真下決心放血啊,他為自己在裴羨心中的地位感到驕傲。
裴羨見他不言語隻是神經兮兮的傻笑,心裡咯噔一下抓住他的袖口,“穀先生我定金都付了,不去收不回來的,好多錢啊!”
穀涵爆笑儘情搓揉他的小腦袋,“你為什麼要包場呢?包場多貴啊?太不像你風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