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戰場光陰似金,肖玉航很快接到品牌方消息, 希望他三天內作出選擇並開始工作。
市中心黃金地段超豪華公寓, 南向二百平米的大平層裡, 肖玉航在冬日午後喝得爛醉如泥。
原本供奉在書架上的草泥馬大仙被摔得粉碎, 香爐砸在地上滾出去老遠,飛濺出去的香頭把地毯燒出個焦糊的窟窿。
房間地板上散著四分五裂的裝飾品、煙灰缸、書籍,好似經曆過一場超級風球。
肖玉航攤在沙發上,隻裹著件睡袍頭發濕漉漉,手裡提著瓶喝掉一半的紅酒,酒漬在灰色的沙發上印出一片深色痕跡。
身旁的地毯上手機瘋狂震動,十多個未接來電,他隻冷冷看一眼不為所動。
本以為利用穀涵的癡狂很容易回國站穩腳跟, 什麼大品牌大製作都不在話下,隻要他肖玉航一個眼神穀涵都能匍匐在地虔誠奉獻。
而事實上他百般討好, 多次打翻人設低三下四甚至不惜色誘都沒能讓穀涵掏出一毛錢, 搞定一丁點資源。
他十幾年放長線釣大魚,到頭來被人當成一隻傻逼黃花魚挨邊兒遛了一大圈?
肖玉航想不明白,跟在屁股後麵十幾年的人, 說不追就不追了,說不愛就不愛了?有這種自律開關早乾嘛去了?
他難以接受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你穀涵說放手就放手?不可以!
“啪”手中的紅酒瓶猛得甩向牆壁, 深紅色的酒漬炸裂開來, 飛濺得到處都是。
“肖玉航你怎麼能丟下節目說走就走呢?你以為你有多大排麵?”經紀人進門就看見一地狼藉和喝得爬不起來的大明星。
他走到窗邊顧不上找遙控器, 直接上手“唰唰”兩把將窗簾拉嚴實, “你還嫌不夠亂嗎?明天頭版頭條耍大牌和光天化日酗酒一起上嗎?”
“你找的大仙一點都不管用……”肖玉航醉到嘴瓢絮絮叨叨不知道說什麼。
經紀人把他從地毯上拉起來, 語重心長,“玉航咱倆合作這麼多年說句實話,什麼神仙都比不上你的穀總啊,你清醒一點!”
“我不知道你們兩是怎麼了,但是你不能再端著了,哪個男人花錢捧冷臉啊?”他給肖玉航點上煙,自己也抽一根,“該撒撒嬌就撒嬌,該好好伺候就好好伺候,穀總長情又特吃你這張臉。”
肖玉航醉得眼圈發紅唯獨嘴唇是冷白的,“你不懂,他現在喜歡草泥馬,我總不能變成羊駝吧?”
經紀人差點被煙燙著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死腦筋,天底下哪兒來那麼稀奇的事兒?前邊是羊駝後麵怎麼就不能是隻小妖精呢?”
“你什麼意思……”肖玉航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轉速下降。
經紀人搖頭,肖玉航其實是個又俗情商又低的人,隻不過長時間艸神仙哥哥清高少語人設,間接遮掩掉他很多缺點。
要不是看著有穀涵這座大靠山,他是萬萬不會和這種拎不清的人合作。
他打開穀草草的微博一頁一頁翻給肖大明星看。
肖玉航雖然沒去過穀涵家但很了解他的品味,穀草草微博照片裡不經意流出的家私、裝飾,特彆是沙發、茶幾上不起眼的皇冠標誌,那是迪拜巨富之地酋長山同款定製家具,和穀涵在海外的彆墅裝飾一致。
他的酒突然醒了一半,這是一個神秘的雙視角微博,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時不時會出現的照片中。
“停!”肖玉航突然跳起來死死抓住手機,畫麵裡擁抱穀草草的雙手,左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灰撲撲的戒指,正是穀涵在k市珠寶巡展中看中最後買走的那枚。
他心中湧起一團熾熱的火焰,咬牙切齒問:“這人是誰?”
“查不到。”經紀人有點憐憫地看著他,“你需要好好考慮如何贏得穀總的心,而不是計較l品牌這點破事兒。”
肖玉航呆坐在沙發裡,長達十年一心一意的追求,讓他早就視穀涵為一塊實心傻磚,不可能存在一絲縫隙放得下其他人。
而現實是如此殘忍,他,肖玉航,少年成名的絕色天仙被人撬了牆角!
穀涵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帶穀草草回老宅去見它的三宮六院。
裴羨暗中“噗噗”紮了肖玉航兩刀,回來後就有些惶惶不安。
根據原書內容肖玉航是冰山上的凍土之花,極少主動求助金主,穀boss都是憑借蟑螂一樣的敏感觸覺主動發現,不知道這次會怎麼樣?他會來找穀涵嗎?要是來找怎麼辦?我其實不想跑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裴羨越想越緊張抱著穀草草咬手手。
穀涵戴著墨鏡開車,從後視鏡裡看到小鵪鶉繃著白嫩的小撲克牌臉轉圈吃手,心裡咯噔一下,這又是憋什麼壞水呢?
車開進老宅剛停穩,穀草草跳下來張著大鼻孔聞到空氣中一絲不同尋常的甜味,緊接著看到不遠處一群草泥馬圍著人工湖歡快地轉圈。
“噢嗯、噢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同類的穀草草激動了,拖著裴羨往前跑。
裴羨穿得像隻阿德利笨企鵝,被它拉得很快腳下拌蒜眼見就要摔倒。
穀涵邁開大長腿閃電似的衝上去撈住他的腰,鬆開穀草草的引導繩,這才把像個球一樣的小鵪鶉救下來。
“見色忘義的缺德玩意兒!”他拉起裴羨的手看看受傷沒,順嘴罵句穀草草。
裴羨搓搓發紅的手指,“一下有二十八個老婆能不激動嗎?穀先生要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