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收起戶口本, 邊喂穀草草邊思索問題。
原身在書中就是個倒黴炮灰,背景介紹十分有限, 隻知道他是裴家養子。
裴家父母多年沒有孩子, 收養了僅有三個月大的小裴羨, 這孩子大概是送子命, 沒過一年裴家媽媽就有了親骨肉,裴羨一下從香餑餑變成草根根。
他們家庭條件並不好, 老來得子更是萬般寵愛,因此裴羨小小年紀就出門打工, 賺錢供弟弟吃香喝辣上私校。
原書開篇就提過他之所以跟周凱走, 就是因為這個豬頭弟弟肆意揮霍,欠下百萬賭債家裡風雨飄搖, 恨不能逼裴羨去賣腎。
周公子一笑救風塵, 揮揮手把坑填平, 裴家這才安寧下來。
他跟穀涵回到柏林道馬上換了手機號,平時深入簡出,除了穀涵幾個死黨他的圈子並不大, 穀家上下對他的存在也是諱莫如深。
那麼在原書中臉都沒露一次的裴家路人甲, 為什麼會出現在柏林道?時間這麼巧……誰在背後攪混水?目的又是什麼?
“噢嗯?”穀草草把嘴裡的胡蘿卜砸吧完, 遲遲不見裴羨喂它,急得又舔又叫。
裴羨抓過它聞了聞, “穀草草你都臭了!今天必須帶你去洗澡!”
穀草草絕對是來人間曆劫修煉的神駝, 鏡頭前光鮮亮麗又美又白, 其實私駝時間又懶又饞又摳腳, 洗個澡像要把他殺了,全家總動員抓雞一樣圍追堵截!
裴羨要不是顧及它十八線小明星的麵子,真想報名《宅享時間》讓全國人民都來看看,所謂盛世美駝摳腳、撒瘋、不洗澡的真麵目!
從裴羨的聲音和動作裡似乎感到不妙,穀草草扭脖子撒腿就外門外跑,食兒都不吃了。
裴羨用消毒紙巾擦擦手,現在顧不上教育穀草草,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至於裴家路人甲,讓他們先跳跳才能知道背後的人是什麼目的。
裴明禮和常娟在柏林道碰了一鼻子灰不說,最後還被帶到警察局盤問一早上,氣得簡直要爆炸!
隔著肚皮出來的就不是個好種,裴羨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如今攀高枝兒翅膀硬了想不管你弟弟死活?沒門!
常娟站在與柏林道隔街相望的商場門口避寒,狠狠盯著進出豪車,憤恨地往地上啐一口。
“早知道是這種玩意兒,當初有了斐斐就應該把他摁尿盆兒裡淹死!”常娟不解氣低聲咒罵。
商場裡不讓抽煙,裴明禮捏著香煙在鼻子底下來回聞,“行了!還不是怪你,當著裴羨麵說什麼拿了周少的安家錢,就算他還了裴家養育恩情?切,頭發長見識短,雞會下蛋不知道嗎?你以後對羨羨客氣點!”
“他是老娘拿三千塊買來的!當時那種情況誰敢買孩子?不是我人販子早把他弄死了,還有今天?他拿什麼還?還的起嗎?”常娟也不示弱罵罵咧咧開始翻舊賬。
“我不跟你扯了,真煩人。”裴明禮好男不跟女鬥,與她拉開距離。
沒過一會裴明禮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兩眼放光,恭恭敬敬捧在耳邊,先點頭哈腰地吹捧問候一番。
“孫秘書啊,不是我們的問題,真是這裡管理太嚴,我們直接被轟出來的。”裴明禮滿臉無可奈何,“您看能不能跟周少說一聲,看在羨羨曾經跟他好過的份兒上,先借我們點錢把斐斐撈出來就行。等我們聯係上羨羨馬上還他,周少不也說了嘛,我們羨羨現在有錢的。”
孫秘書那邊很快掛了電話。
“老頭,他說什麼?給我們錢嗎?”常娟拎著包跟出來。
裴明禮歎氣,“那邊說周少跟羨羨分手了,肯定不會再管,不過他說他試著幫我們搞到羨羨的電話。”
常娟縮了縮脖子把他拉回商場裡,“你說裴羨命怎麼這麼好?找一個大款花錢嘩嘩的,分手了,又找一個住柏林道的大款?你說他是不是把斐斐的運氣全給吸走了,所以我們斐斐才這麼不順?”
“是裴羨讓他去賭的?還是讓他去嫖的?常娟我告訴你,什麼都能賴羨羨,唯獨你的好兒子這身坑爹的本事你賴不掉!”裴明禮想起不爭氣的親兒子就想罵娘。
常娟哭喪著臉,“那我的斐斐怎麼辦啊?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給他厚衣服。”
“放屁,你兒子欠賭債被扣在泰國,熱死這個小王八犢子算了!”裴明禮嘴上罵兒子其實和常娟一樣非常溺愛,“哎,你呢好好跟羨羨說,他從小心軟又聽話,孩子就是要哄的,你能拿出哄斐斐的十分之一,羨羨都能服服帖帖的。”
他剛說完手機震動,如果說孫秘書效率神速,不如說早有準備,裴羨的電話號碼準確無誤。
而此時,裴羨縮在樓上小書房,抱著筆記本電腦對自己的資產進行盤點。
穀涵最初給他的三千萬已被揮霍的七七八八,一部分花在吃錢拉屎的穀草草身上,一部分花在定製各種奇葩東西討好穀涵。
就在剛剛他還定了一根黃金鑲嵌粉色天然珍珠的魚線,準備送給穀涵穿。
穀夫人給的一千萬誠意金倒是一分沒動,後來搞死肖玉航,穀夫人痛快大方地第二天就將兩千萬尾款付掉。
但是由於找六角大螺母,穀涵把濕地公園挖了個底兒朝天,雖然最後原貌恢複,但造成影響不是一天可以看到的。
於是裴羨拿出一千多萬,加上穀草草今後所有商業活動收入,全部捐獻國家自然保護基金。
穀草草這隻十八線小明星,現在是真正的入不敷出,很可能要出門賣毛吃飯。
裴羨看著掏空兜裡零錢都湊不夠四千萬的賬本,頭一次覺得自己窮得叮當亂響,怎麼能窮成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