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眼疾手快淩空攔住截飛出去的手機,再把氣得滿地轉圈找刀的雷海摁回座位裡, 塞給他一杯濃茶壓驚。
但凡做爹的, 一大早看見自己家鑲金邊兒的小白菜, 身邊躺著那麼大個兒一隻野豬,能舒坦嗎?何況這隻凶殘的野豬, 前一天晚上還激情澎湃地想給老丈人做爺爺!
沉默的秘書更加沉默,恨不能把頭扯下來塞褲/襠裡, 裝不存在。
“你告訴我, 我家羨羨到底圖什麼啊?”雷海重重把茶杯撂桌上, 痛心疾首。
好嘛,躲都躲不過, 袁義低著頭一動不動裝死。
雷海拍桌子, 怒道:“抬頭說話,彆裝死!”
他現在急於找人附和自己,否則實在是太慘了!
沒來及向寶貝兒子揭開混蛋的真麵目,小白菜就被啃得連白菜心兒都沒有啦!
“要說實話嗎?”袁義知道他要開始渡劫了。
雷海瞪他, “你還想騙我不成?反了你!”
“裴少明顯是圖色,也圖到了, 雷叔這是好事,您功不可沒。”袁義一臉公事公辦, 語氣語調無情無義。
其實彆看在公司他兩人疏遠刻板, 完完全全是身份懸殊的關係, 但私下裡袁義是除過雷英哲唯二能喊一聲雷叔的人。
雷海被他說得臉上青紅交加, 憋了半天怒噴:“你放屁!你小子又拐著彎兒罵我!”
“我沒有, 我不敢。”很少頂嘴的袁義這回一點沒給老頭麵子。
雷海吃驚,瞬間感到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對!
他不甘心、不死心、不放心,“你說……我怎麼才能把姓穀的小子搞掉?”
“搞不掉的。”袁義冷酷回答,“雷叔,這婚是您求的,床是您逼著上的。裴少早上的意思很明白,穀先生全都按照您的意思辦了,是位聽話的好兒婿,讓您放心。”
雷海白他一眼,你以為老子不知道是吧?老子就是不想知道!
“您裝糊塗也是沒有用的,不出今天裴少就會來獻彩虹屁,您又頂不住,何必呢?”袁義一針見血,連反問句說得都不帶一絲語調。
他知道雷海不過是在鬨彆扭,也隻能鬨彆扭,裴羨看起來是隻無害小白花,真麵目可是隻非常有主意的食人花。
做事滴水不漏,狙擊萬鴻材料,雷英哲被他揍得像幼兒園大班鬨著告老師的五歲頑童。
在得罪老板還是得罪裴羨之間,袁義眼睛都沒眨,直接選擇老板!
雷海:“……”
我身邊居然出了個叛徒!白眼狼啊!
但理智上他還是很清醒的,作為父親十九年沒有儘到責任,有什麼臉麵去阻止孩子選擇他自己的人生和婚姻?
即使在他看來,裴羨擁有極高的投資天賦,是kkm最合適的繼承者,但如果兒子拒絕,他就是再感到惋惜、痛惜也不會強迫,或者用親情去綁架。
所以他就是再覺得十九歲的兒子,還太小,不適合走進婚姻,而且那個穀涵怎麼看都不太靠譜的樣子!
可他還是會儘力去完成孩子的心願,支持他選擇的權利,用父親的權利和血緣關係去束縛裴羨,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袁義見雷海長久坐著不動,狗腿地幫老板續上茶水,遞過去,“雷叔,您要是想通了,那我先去工作了?”
“我覺得你最近有點飄啊!”雷海恢複鎮定,輕輕吹開浮茶,“羨羨的過往,你親自來查,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袁義沒說話,隻點點頭離開。
他輕手輕腳關上房間門,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幾乎已經停止的追查,因為裴羨的出現再次啟動,十九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