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我妹子說,她偷聽到大奶奶在屋裡麵和墨書的談話,大奶奶有意拜托老太太給咱們姑娘找婆家呢!姨娘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老太太是什麼身份地位的人,她老人家找的人能有不好的,咱們姑娘這次可有福了。”香蘭高興的把自己從香蕙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了白姨娘,白姨娘也是興奮非常,不住叩謝漫天神佛。
等到她們二人的興奮勁兒過去後,白姨娘才回過神來,這消息來的太過輕易了,估計是大奶奶故意透露給自己知道,讓自己承她的情呢。不過若是大奶奶真的能夠為婷姐兒找一門好親事,自己這輩子就毫無牽掛了,必定為她馬首是瞻。
墨書借用香蕙這條線成功的和白姨娘搭上了關係,時不時的透露點老太太挑選的人家消息過去。而白姨娘也是個聰明人,投桃報李在賈代善麵前很是誇讚了幾次張氏賢良淑德友愛弟妹,賈赦心底淳厚孝順父母之類的話,再加上張氏每天督促著賈赦讀書習武,倒是讓賈代善對賈赦的印象大有改觀。
時間倏忽而逝轉眼便到了柳氏的生辰,她今年六十七歲,在古代算得上是長壽了。人生七十古來稀,雖然不是整生日,賈代善還是吩咐賈史氏好生操辦熱鬨一場。
榮國府的帖子雪花一樣撒出去,如今榮國府正是威風顯赫的時候,和寧國府並稱一門雙公,另外還有四王八公等金陵舊識,一場壽宴辦的是花團錦簇,幾有烈火烹油之勢。
柳氏一心二用,壽宴之餘為婷姐兒敲定了婚事,乃是繕國公府旁係的一位子弟,名喚石煊。石煊的父親與現任繕國公乃是同個祖父,不過他命不好,父親已經去世了,隻有一個寡母也病病歪歪的活不久了,病床上拜托繕國公夫人給自己的兒子相看個媳婦兒,繕國公夫人看著這一家子可憐,答應下來了。
石煊今年已經十九歲了,議親時先是守了三年父孝,如今好不容易出孝了老娘又快斷氣了,所以雖然家中略有薄產,依舊在婚戀市場上占劣勢。
不過這樣的人家對於賈婷來說算得上是上等人家了,石煊本人長得一表人才,現在身上已經有了秀才功名了,和繕國公夫婦關係還挺親密,與繕國公世子相交甚密。雖說沒有父兄支持,但是以後也就沒有妯娌之間的摩擦閒話,白姨娘對這門婚事是一百個滿意,對著柳氏千恩萬謝感激不已。
柳氏一般是不和府中的姨娘說話的,這次是看在賈赦的麵子上,才召了白姨娘過來,她也聽說賈代善近些時日對賈赦態度大為好轉,心底裡對白姨娘的知情識趣很是滿意。白姨娘伏低做小的奉承了柳氏一番,話裡話外表明以後一定會在賈代善麵前多多為賈赦說好話,日後她們娘倆還要靠著賈赦的慈悲寬厚過活等等。
心情大好的柳氏,借口賈史氏勞累,大手一揮便把操持賈婷嫁妝的事情交到了張氏手裡,命自己身邊的劉嬤嬤幫忙處理。賈史氏恨得牙都要咬斷了,但是卻無法插手這件事情,因為她的寶貝兒子賈政,也快要成親了,若是此時鬨出什麼不好聽的來,不隻是白姨娘母女落不到好,她的寶貝疙瘩也會有麻煩。
前麵九十九拜都過去了,最後一步張氏自然不會犯錯。榮國府的規矩,姑娘們的嫁妝銀子是一萬兩,這是公中出的,餘下父母若是要貼補也是可以的。
白姨娘自己是有嫁妝的,她是貴妾,當年被送進來時她爹為了讓她一心一意為家族謀好處給了她不少好東西,她娘心疼女兒做妾,也塞了不少銀票給她傍身。後來跟著賈代善去邊疆駐守,零零散散的也得了不少好東西,隻是有些可以拿來當嫁妝,有些就不合適了,少不得和張氏商量著來。
“大奶奶看看,這是我列的單子,上麵是能拿出來給婷姐兒帶走的,隻是不知道合不合規矩?”白姨娘半欠著身子坐在腳踏上,神色間既高興又忐忑。
她高興於女兒有了個好歸宿,忐忑的是張氏總歸是賈史氏的兒媳婦,若是想要在嫁妝裡使壞,她是萬萬沒有辦法的。張氏自然看出來了,寬慰道:“姨娘放寬心,妹妹的喜事兒我自然有分寸,且這是我進入榮國府操持的第一件大事,我心底也想著辦的熱熱鬨鬨的,大家都高興。”
“姨娘的這些首飾您回去分分類,若是覺得中意的到時候可以直接放進嫁妝單子裡,若是有那款式不喜歡的,咱們就溶了重新打,如今外麵的花樣兒多著呢。至於家具,咱們庫房裡倒是多著呢,石家太太那個樣子,他們家催的急,年前就要成婚,現打是來不及了,我已經命人去重新刷漆上色了,都是一等一的好家具,紫檀的不成套,黃花梨的還是能湊出一套的。其餘的房舍田畝,姨娘可有什麼想法?”
“阿彌陀佛,奶奶安排的再好不過了,幸好有奶奶為婷姐兒操心,我心裡一萬個感激說不出來,全聽奶奶的吩咐。”白氏口中念佛不止,她是真的感激張氏,固然張氏是因為有所求才出手幫了她們一把,但是對她們母女二人而言,這就是天大的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