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想到原身殘留記憶中被板子活活打死的痛感,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對於心狠手辣的賈史氏和賈王氏更添了三分忌憚,更加警惕自己所走的每一步路。這時的墨書沒有想到,她的小心謹慎在後麵救了她的命。
不提張氏和墨書如何籌謀,賈赦和賈代善兩人在演武場上打熬筋骨,休息期間,賈赦閒談般的提到了賈婷的婚事:“老爺,昨日張氏與我說,婷姐兒的嫁妝已經快準備齊全了,不過卓姨娘和李姨娘哭哭啼啼的去找了老太太。”
“你媳婦是個好的,不枉我拉下臉皮去求了聖人賜婚。不過那兩個婦人哭什麼,莫不是府中有誰欺負了她們,還去打擾老太太的安寧。”賈代善先是誇了誇張氏,他對自己的眼光很滿意,張氏為人精明能乾,知書達理,堪為掌家婦。
“我聽張氏說,是因為她們眼看著婷姐兒都出嫁了,二妹妹和三妹妹不說沒有婆家,連個名字都還沒有,求著老太太做主呢。”賈赦順著話頭說,“二妹妹和三妹妹年紀一天天大了,也該有個名字,不然出門子的時候人家還以為咱們家不重視妹妹們呢。”
賈代善被這個憨直的兒子梗的說不出話來,他可不就是不重視那兩個女兒,不見賈敏洗三禮剛過就起了大名,還從了兄弟們的“文”字麼。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在賈赦麵前說,他這個兒子孝心是有的,腦子就不太夠用了,還好有個精明強乾的媳婦,不然以後可怎麼辦喲。賈代善愁了一會兒,看著眼巴巴等他給妹妹們取名字的大兒子,沒好氣的說:“老子是個粗人,哪裡就這麼容易想個名字出來,不得等老子回去翻翻書啊!”
賈赦撓著頭笑了笑,對於賈代善的訓斥不以為意,以前老爺可不會這麼親密的和他說話,他才不會生氣呢,老爺罵自己是和自己關係好。
賈代善又氣又笑,無奈的揮手讓他接著紮馬步。看著老老實實聽話的賈赦,賈代善深感欣慰的笑了,友愛兄弟姊妹這是好事兒啊,賈赦對異母妹妹都如此上心,如此一來日後對賈政和賈敏肯定會有更多幫扶。
不過他想著老母和老妻的明爭暗鬥不免歎了口氣,當年自己常年駐守邊疆,史氏嫁進來三年還沒有身孕,老娘便有些生氣了,抬舉了兩個姨娘給自己。可惜這兩個姨娘都是沒有福氣的,雖然懷上了,可最後孩子還是沒有保住,兩人也都纏綿病榻去了。賈代善不是沒有懷疑過賈史氏在其中有沒有下過手,隻是想著她嫁給自己後獨守府中,每日辛苦操持,也就罷了。
後來還是賈史氏先生下了賈赦,那會兒自己和她都高興壞了,可誰能想到母親把剛出生的賈赦抱到了自己身邊教養呢。一邊是為了賈府為了自己受儘苦頭的老母親,一邊是好不容易生下兒子哭哭啼啼的妻子,賈代善頭疼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柳氏占了上風。
他總想著賈赦是賈史氏的親生孩子,母子親緣是割不斷的,可是從此後就很少聽到妻子提起這個兒子了,第二年妻子又生下了賈政,全部心力都投放到了二兒子身上,更是對大兒子隻有麵上情了。
要說賈代善為什麼會放縱此事,他也委屈,他以前是真的沒有看出來啊!
賈代善常年離家在外,每年回到家中的日子還不足兩個月,和賈赦、賈政相處的就更少了,還不是都是聽賈史氏和柳氏說的。賈史氏暗地裡給賈赦上了不少眼藥,明裡暗裡都是誇賈政聰慧伶俐,好讀書,以後定會為老爺爭光之類的。一年一年的,賈代善自然更喜歡二兒子了,要不是如今他自己“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這些事情,他怕是還蒙在鼓裡呢。
墨書要是知道賈代善的想法肯定會啐他一臉,什麼“親眼”“親耳”的,這都是她和張氏辛辛苦苦為賈赦謀劃的!依照賈代善那個對後宅之事不聞不問和稀泥的性子,還有他對賈史氏的愧疚之情,賈赦以後能落到什麼好?靠賈代善自己想明白看清楚,他們大房這些人肯定還是上輩子的下場!
不過眼下墨書和張氏並不知道賈代善如此不要臉的把功勞歸結為自己的“英明神武”,她們倆正在榮慶堂裡和柳氏、賈史氏核對賈婷的嫁妝單子。
賈政的婚事不需要張氏插手,賈史氏很是忌憚這個大兒媳婦,每次都把她防的死死的,張氏也樂得清閒。不過賈婷的事兒是柳氏親口吩咐下來的,又是張氏進府後辦的第一件大事兒,縱然是上心些也不為過,倒是不虞彆人會抓住張氏如此出力講什麼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