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好歹是成人的思維,如今又已經踏入修真一途,天分自然極佳,不過短短幾日就已經惹得林黛玉大呼她是個天才了。其他幾個丫鬟隻見黛玉自從找到事情做後,每日迎風流淚的時候少了,開懷大笑的情況卻多了許多,再加上雪雁每每學上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拉著林黛玉圍著船艙走一圈,美其名曰勞逸結合。
如此雙管齊下,心情舒暢、運動量也上去了之後,林黛玉每頓飯從隻能吃碗底大小的飯食,到現在已經可以吃下大半碗粥了,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到這個時候,雪雁才敢給她吃強身健體丸。林如海的那份,雪雁在自己動身前已經偷偷下到了他的茶盞中,若是不被人毒害,估計這輩子他能活的久一點。這丹藥雖說可以讓人身體康健,可是卻有個弊端,它藥性猛烈。若是尋常人吃下去不過是腹瀉上一兩日便罷了,可是林黛玉本就身體孱弱,本源之氣不足,貿然服用怕是後果難以預料。故此雪雁變著法兒的引得她多吃多動,稍微調節好身體後,才喂了她丹藥。
饒是如此,林黛玉也在床上躺了幾天呢,唬的玉竹、半夏等丫鬟心焦不已。不過躺完之後,林黛玉便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了許多,再不會像之前那樣走幾步路便嬌喘籲籲了。看了眼正在窗邊提筆描紅的雪雁,心中直覺告訴林黛玉,這件事與自己的這個丫鬟有著莫大的關係。
黛玉自幼聰慧,也知此事不可對人言,故此便深埋心底,隻對著雪雁越發親密,簡直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船行了一個來月,才在渡口靠岸,榮國府依舊沒有個主人家出麵,隻有二管家林之孝帶了幾個仆從等在此處。可惜黛玉這大包小包的,東西甚多,再加上仆從丫鬟,拉拉雜雜也有三四十人之多,這幾輛馬車哪裡裝的下。
王嬤嬤和玉竹等人的臉色都不甚好,連林黛玉都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妥之處,外祖母家似乎對自己並不重視,不然不會出這樣大的紕漏,簡直像是活打臉了。
最後還是跟著林黛玉進京的林家下人機靈,現場找了些挑夫騾車,把那些粗重大件兒的物品安置妥當了,又租了幾輛馬車給仆從們代步用。至於賈家派來的車馬,留給了黛玉和她貼身的丫鬟們乘坐,如此才算安排妥當。
林之孝臉都綠了,派了個機靈的小廝快馬加鞭回榮國府報信,他此刻深深的懊悔自己不該聽從王夫人的話,給這遠道而來的表姑娘一個下馬威,如今可好,差事沒有辦好,老太太定要發怒的。
林黛玉並不和林之孝搭話,隻讓玉竹賞了榮國府的下人,自己扶著半夏的手進了一頂軟轎內。雪雁看著她稍顯低落的臉色,變著法兒的引她開懷,甚至還偷偷的打開簾子,給她講窗外繁華的街景,花了好些力氣才把林黛玉的思緒引了過來。
王嬤嬤此時也不說那些規矩體統的話了,見兩個小姑娘隔著簾子猜測外麵那些人都是做什麼的,她心底也鬆了口氣。王嬤嬤是黛玉的奶母,按理來說應該總管黛玉身邊大小事務,可是她自己生來便是個軟性子,根本彈壓不住那些大小丫鬟們,如今自己心底也是忐忑呢。
攆轎、馬車轆轆前行,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停下來,榮國府到了。
這時的榮國府依舊氣派無比,可是與雪雁在墨書那一世的印象中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那時的榮國府雖然大門是緊閉的,可是角門和側門絡繹不絕的有門客、仆從以及附庸而來的低級官員們進出,如今卻一派寥落之感,可見已經是衰敗了的。
雪雁眼看著這抬轎的仆從直直的往西角門要進去,急的拉住了玉竹的衣角:“玉竹姐姐,這,這怎麼能讓咱們姑娘往角門進去!”
玉竹也覺得不妥,和半夏對視一眼,喝住了轎夫:“且慢,我們姑娘是府上嫡親的外孫女,我們老爺也是朝廷禦賜的巡鹽禦史,縱然貴府看我們府上是小門小戶,但是走這西角門也太過了些吧。”
半夏盯著前麵帶路的一個婆子,麵色冷然:“我卻不知道這是府上下人自己的安排,還是主人家的布置,若是不歡迎咱們,咱們如今就掉頭家去。我們也就罷了,不過是個丫鬟,走西角門也是該的,可我們姑娘萬萬不能受這種折辱。”
眾人一時僵持住了,雪雁已經能聽到林黛玉的啜泣聲,可她是必要在此爭一爭的,若是真的讓黛玉從角門進去,他們林家的臉麵都沒有了,連黛玉都會被賈府的主子下人們輕視。
那領頭的婆子眼看林家的人羞怒不已,也不惱,隻嬉皮笑臉的說道:“這中門是輕易開不得的,西角門出入方便。老太太一直等著林姑娘呢,姑娘們且彆鬨了,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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