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頓一身明亮如新的盔甲,一塵不染,一步步的校閱台上,根本沒有剛剛經曆過一場演武的樣子,好像是穿著盔甲在沙場走了一圈而已。
然而卻不知道眾人的心中,是何等的震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稚嫩的少年身上,哪怕是臨時找來的盔甲在他的身上還有些顯大,顯得有些不合體,但是沒有人在用輕視的目光看著他,而是一臉的凝重。
殺敵五百,而不損一人,哪怕是誰也自認為做不到,然而這種驚世戰果竟然在他們眼筆底下出現,而覆滅正是大唐最強大的精銳。
“微臣幸不辱命!”
墨頓鄭重的對李世民行了一個軍禮,道。
李世民將臉上的震驚掩蓋而去,立馬換成一副平靜的麵孔,但是卻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他雖然看墨頓不順眼,畢竟墨頓和長樂公主的婚事已經基本敲定,墨頓越有才乾,他的臉上越有光。
“起身吧!取巧勝利不算什麼,還需戒驕戒躁,跟著各位將軍好好學學。”李世民淡淡的說道。
“是!”墨頓起身,恭敬的說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同等兵力下,步兵完勝騎兵,墨侯果然並未虛言!”李世民不好誇獎,李靖自然沒有顧慮,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一眾將軍也用震撼的目光看著墨頓,麵對那種連綿不絕的箭雨恐怕所有人都會陷入深深的絕望,眾人皺眉思索,哪怕是用人命堆,恐怕要衝到近前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程咬金這老小子早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當墨頓獻計的時候,他就預想到可能會成功,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一場如此暢快淋漓的大勝。
與之相反,長孫順德一臉灰白,怎麼想不到墨頓竟然用此奇計,將他的精銳騎兵全部覆滅,這等慘敗,哪怕是長孫順德征戰一生也是不曾遇到過的。
是騾子是馬出來溜溜,很顯然墨家子就是這個千裡馬,而他們卻不是伯樂。
“墨頓,這是什麼道理,單憑弓弩竟然能夠直接將騎兵射殺在百步之外?”秦瓊一臉不可思議,連聲追問道。
其他將領也不由的側耳聽來,墨頓的弓弩兵竟然連續不斷的射出弩箭,不損一人就能夠斬殺同等兵力,這等戰績恐怕是顛覆他們以往對弓弩的認識。
李靖也是心中苦笑,這一次他的兵書恐怕又要修改了。
墨頓解釋道:“此乃小子獨創的三段擊戰術,其靈感就是來自於先秦時期的三番連射。”
“三番連射!”眾人不由眉頭一皺,對於三番連射他們自然不會陌生,三番連射本就乃是先秦時期的射禮,分為初射,再射,和三射,後來被引用在實戰中,通常用在野戰通常會來一輪三番連射,將敵人殺傷一番,之後就會操刀子上陣廝殺。
然而墨頓的三段擊竟然可是連續不斷地射擊,哪怕是武藝再高強,擋住了第一波,也擋不住第二波第三波,擋住了人,也擋不住馬,簡直就是人命收割器。
“微臣將三番連射做了一些改進,將弓弩兵分為三排,第一排為初射,射完之後立即裝填弩箭,同時第二排再射,等到第三排三射之時,第一排已經將弩箭扳上弩機,再次進行初射,第二排弓弩手同樣如此,以此類推,如此一來就可以形成連綿不斷的箭雨,而且每一個弓弩手都有充足的裝填時間。”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道,看向墨頓的神色頓時多了幾分驚豔,三番連射並非絕密之事,但凡弓弩手都曾經聽說過,然而從來沒有能夠像墨頓這樣彆出心裁,創出三段擊來。
“妙呀!如此一來,最前方進攻的騎兵定然最先射殺,其後的騎兵上前進攻正好遇到第二波箭雨,以此類推,如同一個用弩箭形成的盾牌一般,讓騎兵不能寸進。”程咬金一拍大腿道。以往的騎兵往往會趁著弩箭停歇的瞬間猛然撲上前,弓弩就是殺傷力雖大,但是殺敵效果卻不理想,然而三段擊卻讓弓弩的威力呈幾何倍增加。
“巧奪天工呀!”李靖不由驚歎道,弓弩在軍中乃是極為常見之物,然而沒有想到搖身一變,竟然在墨家子的手中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威力。
“世人皆道墨侯爺兼修百家,可見此言不虛。”段誌玄感歎道,
“朕發現這些弓弩兵總是能準確的命中最前排的騎兵,你是怎樣做到的。”李世民眼神一轉道,問出了三段擊的重點。
一眾將領不由點了點頭,正是弓弩兵先將最前方的騎兵滅殺,後續的騎兵衝上前需要一定的時間,這些時間差才是正好是足以讓第二波弩箭射到,這讓三段擊的威力發揮到令人生畏的地步。
墨頓傲然道:“此乃並非小子的功勞,而是小子國子監同窗好友祖名君苦心造詣,終於開創了一門新的算學彈道學,能夠準確計算弓弩和投石機的落點。”
“彈道學!”李世民不由一愣,對於祖名君他也是有所耳聞,其開創了拋物線之時,祖家曾經專門上奏朝廷,不過當時拋物線並無多大的實用,李世民並沒有多大的重視。
墨頓解釋道:“拋物線乃是絕對理想狀態下的彈道學,然而在實際運用中,一件物品拋出還要考慮力道,慣性極為複雜。祖兄本是拋物線的開創者,經過進一步的專研,終於創出彈道學,有此學問支持,隻要是在射程之內,無論是弓弩還是投石機指哪打哪!”
“指哪打哪!”一眾將領不由眼鏡一亮,紛紛意識到彈道學的寶貴之處。
“祖名君如今何在?”李世民驚喜道。
“祖兄正在西側的山穀,等下自然會用投石機為陛下演示彈道學的威力。”墨頓朗聲道,對於祖名君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自然不會虧待,正好在此做個順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