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時分,
戰場之上,唐軍緩緩的分成一南一北兩隻軍隊。
“啟稟將軍!南路軍已經準備完畢。”侯君集帶領一眾南路將領向李靖躬身道。
李靖看著整裝待發的大軍,點了點頭道:“此去追擊,必然困難重重,希望爾等一路順利,本將希望在且末城能與爾等勝利會師。”
且末城乃是吐穀渾最西邊邊界,同時也是定好的南路軍和北路軍的會師地點,全長三千多裡,途中多是沙漠、荒無人煙,其行程極其艱難。
“謹遵將軍之命!”眾將躬身道。
李靖扭頭看了看距離大軍已經不足十裡的火勢,長劍一揮道:“出發。”
對於唐軍來說,早一刻追擊,勝機就會多了一分,頓時兩支大軍分彆掉頭,一南一北,沿著大火的邊界縱馬而去。
而在大軍出征之後,留守的蘇定方開始點燃傷兵營最西側的荒草,為傷兵營騰出生存空間。
“駕!”
隨著一聲聲喝聲,大軍緩緩北上,
唐軍行軍的路線始終和大火保持十裡的距離,一方麵此刻天地一片黑暗,草原燃燒的火光正好讓唐軍順利行軍,另一方麵則是趁著大火還沒有蔓延開來,抓緊時間儘可能的讓戰馬養膘,否則大火一旦蔓延,恐怕這些戰馬再想報餐一頓,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在北路軍龐大的隊伍中,墨頓帶領火器監將士,緩緩而行,和其他軍隊輕裝出行不同的是,在火器監的隊伍中,有著兩輛八匹馬拉著的八輪馬車,老老實實的走在距離大火最遠的地方。
其他將士看著八輪馬車,一個個眼中露出敬畏的神色,經曆過吐穀渾三堡之戰和昨日之戰,眾人對火藥的威力早就心有餘悸。
死在唐軍手中的吐穀渾騎兵,還好落了個全屍,哪怕是凶名赫赫的陌刀隊,也不過是一劈兩半,而死在火器監的手中的則是粉碎碎骨。
一時之間,唐軍將士心中對火器監的敬畏瞬間超過最強兵種陌刀隊,成為軍中最為凶殘的一支隊伍。
“好在火器監的人數不多。”
不少將士看著火器監寥寥三十多人的隊伍,不由心中慶幸道。
“墨賢侄,這一次可是大展身手,一舉讓火器監位列軍中第一!”程咬金縱馬湊到墨頓的跟前咂舌道。
昨日是他左領軍衛和火器監並肩作戰,對於火器監的戰鬥力他可是親眼所見,在每一輪火藥彈的攻擊之下,至少有三百名吐穀渾將士倒下,雖然一場大戰之下,墨頓隻射出了三輪火藥彈,但是至少殺死九百敵軍。
這雖然和大軍陣斬五萬相差甚遠,但是要知道火器監總兵力加上墨頓也不過三十多人,這樣算來,火器監每人將近殺敵三十的軍功,這可是陌刀隊也望塵莫及的戰績呀!
殺敵九百,不損一人,火器監的地位瞬間在軍中飆升,李靖原本不打算讓墨頓遠征,聽到火器監還有手榴彈,瞬間改變了主意,想來也是不想放棄火器監至強的攻擊力。
“程伯伯過獎了,火器監雖然攻擊力強,但是卻無絲毫防守之力,根本無法單獨成軍,離開大軍的保護,火器監恐怕寸步難行。”墨頓苦笑道。
程咬金點了點頭道:“有此覺悟就行,記住驕兵必敗,軍中講究的乃是團隊合作,步兵如砧,騎兵如錘,錘砧相撞,哪怕是堅若磐石也能將其粉碎碎骨,此乃我大唐至簡卻又是至強的兵法。火器監雖然獨特,但也不能特立獨行。”
“小侄謹遵程伯伯教誨。”墨頓看著脫離大軍隊伍,孤零零行軍的火器監車隊,頓時受教道。
程咬金見到墨頓領會,滿意的點了點頭,墨頓初入軍隊火器監又風頭正勁,,再加上火器監的獨特性,整個火器監隱隱約約竟然有種被孤立的感覺,一個被孤立的部隊其下場乃是注定的。
當天已經大亮的時候,大軍立即遠離火場,加快了速度,而墨頓趁此機會帶領火器監和其他唐軍親近,趁機介紹火藥武器隻要使用得當,其安全性是完全可以保證的,漸漸地,大軍對火藥武器的恐懼之心漸漸消散,火器監很快的融入唐軍之中。
李靖滿意的看著和大軍融為一體的火器監,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火器監的改變,他可是看在眼中,然而當他低頭看著腳下低矮的草叢,根本掩蓋不住地麵的黃沙,他的心情頓時糟糕起來。
不得不說,伏允逃跑的決心十分的堅決,幾乎所有能夠點燃的草場伏允都沒有放過,從第二天開始,唐軍就已經被大火逼到了草原的邊緣的半草地半荒漠的地帶,隻有這裡的稀疏草場才能夠幸免於難,沒有燒起來。
但是這裡的草勢十分的低矮、稀疏,根本滿足不了近十萬戰馬的用度,一場大行軍過後,整片的草地連草根都被戰馬啃完,饒是如此,這些戰馬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