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彥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公然違抗軍令。”李靖聽到信使稟報不由得驚怒道,在大戰之前,唐軍就已經達成了策略,策反黨項、羌人,專攻吐穀渾。
可是誰能想到李道彥竟然如此跋扈,將唐軍之前的努力毀於一旦。
眾將也是不由一臉怒色,當初唐軍為了找到吐穀渾的主力,就和拓跋赤辭約定,隻要能夠背叛伏允,大唐既往不咎。
可是誰能想到李道彥根本此戰寸功未立,為了虛報戰功,竟然直接偷襲拓跋部落,劫掠其牛羊數千頭,而拓跋部落以唐軍背信棄義為名義,竟然聯合諸多部落,將李道彥堵在了野狐峽,初步難行。
“背信棄義!”
眾將不由的臉色一陣難堪,他們大軍在前方奮力廝殺,而李道彥竟然在後方拖後腿,更讓他們蒙羞。
“傳令下去,大軍立即加速前進!”李靖憤然道。
李道彥固然可恨,然而跟隨李道彥的赤水道數萬兵馬卻是無辜的,眾人都是軍中宿將,自然知道如果一支軍隊長期被困住,那離潰敗不遠了。
“但願還能來得及!”李靖臉色難堪道。
墨頓也是一陣歎息,在他的記憶中,李道彥可是慘敗,最後數萬將士為之陪葬,然而此刻他隨大軍追擊,遠在千裡,縱然有心也是鞭長莫及。
………………
野狐峽外。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後悔藥的話,李道彥肯定不惜傾家蕩產也要買來,一場大戰下,其他各軍都捷報頻傳,而他他寸功未立,就連墨家子帶領幾十人的火器監同樣立下赫赫戰功,這怎能讓他心中平衡。
求功心切的他一時鬼迷心竅,就襲擊了拓跋部落,俘獲一些牛羊作為軍資。
在他看來拓跋赤辭不過是戴罪之身,背叛了吐穀渾投靠大唐,就是殺他上百人,搶了他們牛羊,拓跋部落也隻能打落牙齒含血吞下。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黨項各部的團結性和拓跋赤辭的手段,拓跋赤辭竟然抓住了李道彥背信棄義的把柄,大軍儘起,直接將李道彥和赤水道軍團團圍住。
如果其他唐軍在此,恐怕早就突圍而出,可是李道彥不過是一個仗著父親李神通的餘恩的草包,竟然被拓跋赤辭逼得寸步不能前進,一直被困在這裡。
“拓跋部落,就不怕大唐報複麼?”李道彥怒吼道,他派出的使者一次一次被黨項各部趕回,可惜拓跋赤辭鐵了心要往死裡逼李道彥。
然而他得到的回應卻是步步緊逼的黨項騎兵。
“援軍來了沒有?”李道彥怒吼道。
前去求援的信使他早已經派出了數波,可惜一個個都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沒有回應。
“啟稟總管!如今大軍西征在外,我部附近根本沒有援軍。”副將一臉無奈的看著猶如草包一般的李道彥。
“距離我軍最近的是哪部!”李道彥焦急道,如今拓跋赤辭的包圍圈越來越近,恐怕要不了多久,他的部隊就支撐不下了。
副將苦澀道:“距離我等最近的恐怕就要數青海湖附近蘇定方的傷兵營和輜重營了,其他的援軍距離太遠恐怕得到消息也晚了!”
李道彥頓時一陣絕望,他不過是因為一念之差,竟然陷入了如此絕境,對於傷兵營和輜重營,他根本沒有抱任何希望。
“希望拓跋赤辭隻是虛張聲勢。”李道彥色厲內荏道。
“啟稟總管,黨項兵攻來了!”一個斥候滿臉驚恐道。
“全軍備戰!”李道彥怒吼道,如今沒有人能夠來救他,那就隻有自救了,他知道自己哪怕是打敗了或許能夠保住性命,可是如果要棄軍而逃,哪怕他是宗室子弟,也難逃一死。
兩軍剛一接觸,唐軍立即落入下風,拓跋赤辭不愧是黨項領袖,雖然曾經敗給唐軍之手,但是對付李道彥這個草包還是綽綽有餘。
可謂是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有了李道彥這個熊將,哪怕是唐軍裝備占據優勢,卻依舊節節敗退。
“拓跋族長,如今唐軍勢大,連吐穀渾都敗在他的手中,我等攻擊唐軍,固然能夠取勝,若不是李靖大軍返回,這該如何是好?”忽勒老族長憂心忡忡的看著眼前膠著的戰事。按照他的意思,直接將唐軍堵上幾日,讓李靖回來給他們一個交代既可以,可是誰能想到拓跋赤辭竟然突然下令直接攻擊唐軍。
“我等黨項雖然弱小,可也不是任人宰割,我等已經和唐軍簽訂盟約,而唐軍卻背信棄義,攻擊我黨項各部,若不反擊,那豈不是任由漢人欺淩。”拓跋赤辭厲聲道。
他之前因為站錯了立場,投靠吐穀渾,好不容易出賣伏允脫身,黨項首領的位置已經是岌岌可危,然而此時唐軍襲擊拓跋部落的事情讓他看到了機會,一個重新統領黨項各部的機會。
幾百人的性命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真正在意的這一次奪回他權勢的機會,拓跋部落定然會被提前投靠大唐的忽勒部落超越。
一開始的時候,拓跋赤辭攝於李靖的大勝的威望,本不想和唐軍交戰,不過經過幾次試探之後,他發現眼前的這股唐軍畏首畏尾,漏洞百出。
這才猛然決定主動出擊,一是將整個黨項部落都綁在拓跋部落之上,二是和平是打出來的,拓跋赤辭可不是一個草包,而是黨項部落最精明的頭領,這個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錯,漢人背信棄義,我黨項各部又豈能任其侮辱!”
“報仇!”
黨項各部大都是粗鄙之人,被拓跋赤辭一鼓動,立即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而且眼前的唐軍似乎並不如草原盛傳的那般強大,這更讓他們躍躍欲試。
“不錯,我烏蘭部落同樣遭到唐軍劫掠數千牛羊,如果我等不反抗,我等的今天就是你們部落的明天!”烏蘭部落的頭領悲憤道。
這一次唐軍劫掠黨項部落的並非隻有拓跋部落一人,還有烏蘭部落,這也是拓跋赤辭一呼百應的原因,牛羊乃是草原上最為寶貴的財富,誰若是動了部落的牛羊,那可是生死大敵。
有了烏蘭部落的控訴,各部落的頭領紛紛響應,哪怕是大唐的威名再也威懾不住這些黨項頭領。
忽勒老族長無奈的看了看群情激奮的黨項各部,用意味深長的看著拓跋赤辭一眼,他知道這一次拓跋赤辭是在玩火,用一種置於死地而後生方法重新掌控黨項各部。
“如果這一次,你能成功,忽勒部從此以拓跋部落唯命是從。不過此戰,我忽勒部恕不參與!”忽勒老族長歎息一聲轉頭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