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根除頭虱,除了剃掉頭發乃是最有效的方法,還有就是要將衣物全部都放入沸水裡麵煮了,徹底殺死蟲卵方可。
火器監的營地本來就在軍營中央,當墨家子弟在外支起了十幾個大鍋,不斷的將自己的衣物放入沸騰的水中之時,整個軍營都被驚動了。
“墨家這是餓瘋了麼?竟然將衣服全部放入鍋中煮。”不少將士紛紛前來圍觀,沒多一會,營地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聽說很多墨家子弟都染上了頭虱,墨家子大發雷霆,要求所有人必須在回到墨家村子前根除頭虱,恐怕墨家正在除頭虱吧。”一個消息靈通士兵高聲道。
“頭虱算什麼,老子身上多得是,也就這些墨家子弟假乾淨!”一個邋遢的老兵滿不在乎的從頭上抓來一個頭虱,放入嘴中咯嘣咬碎。
“就是!”不少人附和道,大軍進入吐穀渾之中,大部分士兵都染上了頭虱,幸存者寥寥無幾,大家都一樣,也就見怪不怪了。
“再說,他們將衣服煮了,還能將腦袋煮了,就算這一次抓乾淨了,要不了多久,恐怕又染上了,又有什麼用。”邋遢老兵滿不在乎道。
頭虱一起,奇癢難耐,大多數士兵不是沒有想到過要除頭虱,然而過不了多久,又重新染上,久而久之,眾人也就聽之任之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墨家子找到了一日之間徹底根除頭虱的良方。”剛才那個消息靈通的士兵期待道。
“什麼?”
一眾士兵不由驚呼道,頭虱之害,可以說乃是頑疾,眾人雖然已經習慣,但是早就深惡痛絕,此刻猛然聽說墨家子能夠徹底根治頭虱,怎能不激動。
鐵安一臉委屈的將自己的衣服放入沸騰的鍋中,聽到一眾士兵的話,不由冷哼一聲道:“方法是有,就怕你們不敢用。”
邋遢老兵聞言大怒道:“後生膽敢看不起老子,老子縱橫沙場二十載,殺敵過百,隻要是能夠將老子的頭虱治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子也敢。”
“那好,等下我看你敢不敢。”鐵安繼續刺激道。
“誰不敢誰是孫子!”邋遢老兵怒吼道。
鐵安計謀得逞,留下一群老兵怒目相視,昂頭離去。
古人並非不剪發,而大多是小修小剪,理發一詞,即首先出現在大唐,這個時代也有專門為人理發刮胡修麵的匠人。
當蘭州城最有名的的理發匠計伯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整個軍營都沸騰了。
“剪掉頭發!”
得知墨家的方法之後,無數士兵嘩然,之前和鐵安打賭的邋遢老兵也頓時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墨家子的方法竟然是這個。
這些老兵連戰場廝殺都不怕,然而聽到要剪掉頭發,卻不由的紛紛退卻。
“禿子頭上長虱子——明擺著,連頭發都沒有了,還能長虱子麼?你見到過和尚長虱子麼?”鐵安冷哼一聲,挑釁的看了邋遢老兵一眼,頓時定住了邋遢老兵往回縮的腳步。
“我就不信你們膽敢剪頭發,你敢剪,我就敢剪。”邋遢老兵發狠道。
其他士兵也眼神閃爍,說實話,他們還真沒有想到墨家子的方法竟然是這個,這個的確是最有效果,可是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誰先來!”精神矍鑠的計伯咧嘴一笑道。
頓時一眾墨家子弟麵麵相覷,就連剛才大大咧咧的鐵安也不禁往後退了幾步,他剛才說的大氣,真正等到輪到他的時候,心中不由一陣退縮。
計伯見狀勸說道:“頭虱不是小事,如果任由其泛濫,會傷害頭發,日久天長,就會成為禿子。”
“禿子!”鐵安也頓時嚇了一跳。
墨五也勸說道:“頭虱乃是一種寄生蟲,會吸食血液,還會傳播疾病,早治早好。”
但是任憑墨五和計伯如何勸說,鐵安和一眾墨家子弟都連連搖頭。
“先給本侯剪!”
當墨頓坐在理發匠的麵前的時候,頓時滿場嘩然。
“少爺,不可,你有未染上頭虱!”墨五和鐵安連聲勸道。
“少爺,我來剪,我現在就剪。”鐵安一臉悲壯道。
墨頓搖搖頭說道:“天下百姓得深受頭虱苦苦不堪言,隻因為爾等這些陋習,苦無根治之法,連墨家都如此,何況天下百姓,如今本少爺以身作則,為天下百姓做此榜樣,定讓天下除儘頭虱之疾。”
“少爺不愧是為墨家首領,敢為天下先。”邋遢老兵一臉崇拜道。
鐵安和一眾墨家子弟不由怒瞪邋遢老兵,感情剪去頭發的不是他。
“計伯,先給我剪。”墨頓朝著計伯溫和一笑道。
“墨侯可是折煞小人了,此人可不敢呀!”計伯隻覺得腿有點軟,他本以為接了一個大活,可是誰能想到竟然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墨頓淡淡的說道:“計伯剪過本侯頭發之後,定然名聲大噪,日後還不是日進鬥金。”
計伯一聽,手中的刀櫛頓時握緊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