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瓷磚呀!瓷磚有兩種,一種是貼在牆上用來美觀的,遠遠望去,猶如白玉一般十分好看,也能防止房子風吹日曬雨淋,一種是貼在屋內地麵,光滑如鏡,哪怕又一絲灰塵也能絲毫畢現。”墨頓一臉疑惑道。
“貼在地麵!”於誌寧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瓷器潔白如玉,大部分都用來作為器皿,茶具,碗碟,而墨家子竟然不光將它貼在牆上,竟然將其製作成瓷磚貼在屋內供人腳下踩。
李世民也不禁一陣頭痛,對於墨頓天馬行空的想法深深的無語,用磚頭鋪路,用瓷器鋪屋,這天下還有墨頓不敢踩在腳下的麼?
其他大臣也瞠目驚舌,他們實在想不出用瓷器鋪滿屋內,是何等的一種體驗,不過想想都知道那定然是一種極致享受,不少大人都是富貴人家出身,不由感歎一聲,還是墨家子會享受。
“以瓷貼牆,鋪設屋麵,墨家子你簡直是奢侈的喪心病狂。”於誌寧滿臉通紅怒吼道,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認為抓住了墨頓的把柄興奮道。
“對了,這些瓷磚也沒有掏錢,在下為河北邢窯提供了製作瓷磚的墨技,墨家村又製作了專門壓製瓷器的機械,正好拿用這些瓷磚抵賬了。”墨頓輕鬆道。
河北邢窯乃是大唐有名的官窯,自然不能說沒有錢,不過墨家村提議以貨抵賬,河北邢窯自然一萬個願意。
於誌寧心中鬱悶至極,按照墨頓的理論,恐怕又要扯到自己家的機械換的,沒有花錢一般。
“一丈方圓的玻璃?”
“自家產的。”
“道家煉金術提煉的水泥呢?”
“兩家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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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誌寧越問越怒火中燒,玻璃也是自己產的,而水泥是墨道兩家共同生產的,連建造房屋的工人也是墨家子弟,按照墨頓這麼說,他修建這樣一個奢侈的新房,就隻買了些磚頭花了點錢。
“於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小子足足花了五貫錢,才買回這麼多的磚頭,而且還都是便宜的紅磚,若是青磚的話恐怕還要多出不少錢,可惜小子隻有從六品俸祿微薄,未能讓公主殿下住上青磚房,實在是愧對陛下的厚愛。”墨頓一臉慚愧道。
滿朝大臣無語的看著墨頓的表演,磚頭才值多少錢,隨便拿出一塊玻璃恐怕能買多少塊磚頭。
於誌寧頓時氣得一轉眩暈,好在他要比權萬紀年輕的多,這才沒有當場出醜。
就連李世民也有點看不下去,冷聲道:“這麼說來,朕是不是該給你漲一些俸祿了。”
墨頓頓時乾笑道:“不用,不用,等臣駙馬都尉上任之後,就是從五品了,那時候的俸祿應該夠用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道:“既然你修建房屋並未花費多少錢財,念在你結婚心切,情有可原份上,朕這次就饒你一次。”
如今墨頓房屋也建好了,長樂公主的婚期也要臨近,難道李世民還能將房子拆了不成,到時候長樂公主在哪裡成親!如今墨頓既然已經自圓其說,李世民正好借坡下驢。
“陛下,此風不可漲呀!今日陛下不嚴懲墨家子,假以時日,大唐定然爭先效仿,人人修建這等房屋!”於誌寧痛心疾呼道,一副憂國憂民慷慨激昂的樣子。
其他禦史也紛紛出列勸諫,整個太極殿頓時一陣沉寂。
墨頓見狀心中一怒,猛然躬身道:“回陛下,臣有一言,願意為自己辯駁。”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壓製中心中的怒火,正色道:“講吧!”
墨頓起身,環視一眾請命的禦史文官道:“先民之時,百姓衣不蔽體,人們多穿獸皮麻衣,當第一個人將絲綢披在身上是不是一種奢侈;先民多為穴居,當第一個先民走出洞穴,為自己修建木屋是不是一種奢侈;後來木屋變成了磚瓦房,是不是一種奢侈,現在看來並不是,反而從此以後越來越多的先民穿上絲綢,越來越多的百姓住上了木屋,磚瓦房,再也無人認為此乃是一種奢侈的行為。”
不少重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墨頓繼續道:“而墨某所建的這座三層鋼筋水泥樓房,何嘗不是先民的第一個木屋,第一個磚瓦房,第一件絲綢,房子就是一個家,人們都希望自己居住在安全,寬敞、舒適的家中,這個房子水衝不垮,火燒不壞,地震震不塌,冬季能夠保暖,夏季涼爽,哪怕是陰天屋內依舊通透亮堂,這樣的房子誰不想擁有,。”
墨頓說完,幾乎所有大臣都一陣沉默,不少經曆過貧寒的大臣不禁一陣感歎,擁有一間如此通亮的房子,恐怕是所有貧寒之人的夢想。
“墨某要結婚了,要成家了,我需要建造一個結實漂亮的房子作為新房,而這個房子是我力所能及之下,所建造的最好的房屋。一沒有鋪張浪費,使用金銀玉石,綾羅綢緞,珍貴名木,二沒有廣占宅邸,所用之地不過太極殿三成大小而已,不要說我是為了迎娶公主才建,哪怕是我娶的是一個小家碧玉,我同樣也會建造這樣一個房屋,讓她過得像公主一般。”墨頓昂然道。
李世民讚同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有些欣慰,長樂公主並未看錯人,墨家子的確是良配。
“爾等認為墨某奢侈成風,然而墨某卻認為自己開創了一種新的建築方式,就像第一個建造木屋之人,並非是奢侈,而是讓自己的家人生活的更好,墨某建造新房所有的材料全部都可以量產,假以時日,這等的水泥鋼筋之房,皆如磚瓦、木房一般,遍布大唐各地,再無火燒幾條街道的隱患,再無白蟻啃食木材的擔憂,再無房屋倒塌之風險,這不是小子的狂言,而是總有一天會實現,爾等將會發現今日的指責是何等的可笑。”墨頓冷哼道。
“此乃不過是你的設想而已,為你的奢侈狡辯罷了!”於誌寧強辯道。
墨頓連冷眼看一旁的於誌寧道:“百家爭鳴的目的乃是讓天下百姓過的更好,而不是對一個本應有利於天下的嘗試,橫加指責,變相阻攔,於大人你的聖人之道走偏了。”
“黃毛小兒,竟然如此不知所謂,竟然口出狂言,談何聖人之道!”於誌寧勃然大怒,怒斥墨頓道。
他一直自認為為大儒,一身儒學已經登峰造極,卻被墨頓指責聖人之道,又豈能忍受得了。
“二月初二,南城門外墨技展,小子恭候於大人聆聽墨家聖人之道。”墨頓鄭重一禮道,拱手遞上一張門票來。
“好,那於某定然會親自登門領教!”於誌寧咬牙切齒道。
至此,原本彈劾墨頓的理由成為了一個笑柄,自然再無人提起,於誌寧原本認為哪怕是李世民為了照顧長樂公主,會對墨家子有所偏袒,定然會對他直言相諫作出補償。
然而他卻在墨家子言辭犀利之下,變成了無事生非的小人,這一回,他深深的體會到了權萬紀的難處,墨家子竟然如此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