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曲池坊中,曲池坊乃是位於長安城的西南,乃是長安城最為偏僻的地方。
不過近兩年來曲池坊的地位已經日益改善,隨著長安城內磚路的鋪設,四輪馬車逐漸開通,曲池坊這才逐漸有了起色,尤其是曲池坊的兩座學府的修建更是為曲池坊貢獻頗多。
一個是李夫子的夫子學院,另一個則是醫家的醫學院,同時當有一個更大規模的學院正在修建,不過一直在保密,普通人不知道,但是上層人物卻是清楚,這就是即將建成的軍校。
在夫子學院乃是第一個修建的學府,乃是墨家危機之前出資修建的,占地麵積極廣,學院內更是綠樹蔥蔥,學舍連片,誦讀生不絕於耳。
李夫子滿意的看著學院內數十名學員,雖然這些學員說不上學富五車,但是經過他的教導,日後啟蒙稚童也是綽綽有餘的。
而且這些都是貧寒子弟,一旦聽說夫子學院入學免費,而且學成之後,還可以擔任夫子,頓時不少貧寒學子心動,畢竟在這個大唐,能夠成為一個夫子也是極為光鮮的職業。
李夫子根本不愁生源,擇優挑選了不少優秀子弟,來教導。
“倒也有幾分氣象!”一身儒袍的孔德勝來到夫子學院之中,看到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閣下是?”李夫子看到孔德勝一身儒家打扮,不由疑惑道。
自從他歸隱墨家村之後,一直被儒家正統排斥,哪怕是現在自立門戶,成立夫子學院,也沒有一個儒生肯前來相助,更彆說是孔德勝這等年邁的儒生前來。
“見過李夫子,此乃我二叔公!”孔惠索無奈的走上前去,介紹道。
“老夫孔德勝,乃是孔聖第三十代傳人!你可是李鐸!”孔德勝傲然道。
李夫子看著孔德勝一臉的傲氣,不由眉頭一皺不過他畢竟也是學儒之人,見到孔聖口人不便失禮,有禮有節道:“不錯,就是晚輩,恐怕孔前輩有何指教。”
要是平常儒生見到孔家前輩,定然會納頭就拜,這樣的事情,孔德勝遇到的多了,然而他遇見的則是更為孤僻的李夫子,根本不吃這一套,隻是普通的行禮罷了,生疏之意極為明顯。
孔德勝不由怒氣一升,不過想起今日前來的目的,頓時將心中的火氣壓下。
“你這個夫子學院倒也有幾分可取之處,可惜隻能是小打小鬨而已,如果你願意和墨家撇清關係,老夫保證讓你重回儒家,並全力支持於你將夫子學院發揚光大,不出數年定然能夠對大唐遍地開設。”孔德勝許諾道。
他一看就知道李夫子將畢生的心血投入這個夫子學院之中,麵對他的許諾,孔德勝自認為沒有人會拒絕,一旦得到了儒家的支持,李夫子的夫子學院定然會青雲直上,這可是名傳青史的機會。
“重回儒家?”李夫子聞言頓時心頭一怒,猛然喝道:“老夫一輩子都是儒家之人,什麼時候被開革出儒家,談何重回儒家。”
“好!既然是儒家之人,那就不要再和墨家有任何交集。”麵對李夫子的怒火,孔德勝竟然不怒反喜道,既然李鐸自認為自己是儒生那就好辦了。
李夫子瞬間恍然,原來孔德勝今日前來,是代表儒家收編自己來了。
“原來是儒家也想要辦夫子學院?那不知前輩這次前來,準備了多少錢財!”李夫子眼神一轉,反問道。
“錢!什麼錢?”孔德勝一愣,不解的看著李夫子。
“辦學的錢呀!義務教育乃是讓天下適齡兒童皆要入學,定然需要修建學舍的錢財,培養夫子的錢財,印刷教材的錢財,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李夫子給孔德勝一一計算道。
孔德勝不由一愣,他可沒有想這麼多,隻想著將李鐸收歸儒家,壯大儒家聲譽。
“義務教育乃是利國利民之事,我等自然會上奏朝廷,由朝廷撥錢興建學舍,在整合官學和私塾,定然會在最短的時間推行天下。”孔德勝打著如意算盤道。
一旁的孔惠索提醒道:“二叔公,李夫子已經多次上奏朝廷,可惜朝廷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錢財。”
李夫子冷笑道:“當初晚輩也如你所想一般,可惜連連碰壁,迫不得已這才歸隱,然而僥天之幸,終於在墨家村得到了啟發。如今朝堂勳貴雲集,世襲授官的比比皆是,就算有科舉考試,三年也不過百餘人授官。所以大多數百姓所需要的並非是考取功名,而是隻需要識文斷字,日常算賬即可。”
“所以晚輩開辦夫子學院,並非是為了培養科舉之士,也並非是弘揚儒家學說,而是讓更多普普通通的學子,在最短的時間,學習更多的知識,懂得道理,所以晚輩的學校教材也並非儒家經典,而是晚輩親自編撰的教材,還請前輩指點。”
李夫子說著,將手中的書籍恭敬的遞給孔德勝。
“《國文》!”
孔德勝眼神一凝,翻開手中的書籍,越看越是凝重。
《國文》之中,何止不是儒家經典,簡直就是一個大雜燴,所選取的內容從習字開始,到組詞組句,再到收錄一些淺顯易懂的文章。名人軼事、生活常識、孝親敬長、醫家衛生急救、經典的文章,甚至連忠君愛國都有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