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主事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墨家子乃是渭水大橋的構想者,連他都如此說,那豈不是已經舍棄了李雲,而一旁的工部尚書張亮卻眉頭一皺,以他對墨家子的理解,可知道如此輕易放棄可不是墨家子的風格。
果然,隻聽墨頓繼續道:“所以,李總工決定繼續修建渭水大橋,直到完工為止。”
“繼續修建!”眾臣不由一片嘩然,要知道李雲已經癱瘓了,連走都走不了,他們雖然敬佩李雲的付出,然而卻知道讓李雲繼續修建渭水大橋已經不合適了。
“墨侯此言未免太過於狂傲,是在欺我大唐無人麼?難道除了李雲就已經無人可以修建渭水大橋了。”工部主事勃然大怒道。
墨頓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整個大唐除了李雲恐怕無人能修渭水大橋,就連墨某親自去修,恐怕也至少需要兩*的時間方可將渭水大橋了如指掌,至於其他人,不是墨某說大話,就是渭水大橋的圖紙放在工部大匠作的麵前,他們也看不懂。”
刹那間,工部眾人頓時臉色一黑,墨頓此話可以說將他們貶低的一無是處,然而他們卻無話可說,畢竟墨頓所說的乃是事實。
張亮不得不出列替工部說話道:“我等自然知道李總工乃是最佳人選,然而李總工身患殘疾,不良於行,有無藥可醫,連橋都無法登上,如何主持修橋。”
墨頓微微一笑道:“這並不難,在渭水大橋的東南方,有一座三層高的樓房,乃是修建渭水大橋的總部,墨家村將會緊急將其改造成五層,讓李總工居住於最頂樓,再配上墨家專門準備的觀星台一般無二的望遠鏡,足以將整個渭水大橋儘收眼底,一覽無遺,李總工哪怕是足不出戶,亦可對渭水大橋了如指掌。”
“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眾臣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墨頓的這首詩篇,卻**想到墨家子竟然在此將這首詩運用的淋漓儘致,觀星台的望遠鏡可是可以觀察月亮的神器,用來觀看渭水大橋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張亮不由冷哼道:“簡直是可笑,修橋又豈是登高,李總工就是看得再清,又豈能遠在橋上的工人又豈能聽到,如何監督建橋進度。”
一眾大臣紛紛頷首,張亮所言甚是,哪怕李雲站在五層樓上看的再清楚,恐怕也是鞭長莫及,無論傳達還是督建總會遲了一步,很容易出現差錯。
墨頓早就想到此策,點頭道:“所以說,這就需要有一個人來充當李雲的左膀右臂,代替李雲督造大橋,而恰好,在李雲身邊正好有這麼一個人,從渭水大橋修建開始,他就一直參與,而且居功至偉,除了李雲,對渭水大橋最熟悉的恐怕就非他莫屬了。”
“他就是算學一脈的祖名君!”墨頓擲地有聲道。
“祖名君!”
眾人紛紛頷首,在墨刊的報道中,李雲修建渭水大橋,精通拋物線的李雲可是說是居功至偉,二人都是博學多才,各有所長,成為莫及之交,引為知己。
墨頓昂然道:“李雲負責設計和規劃,再由祖名君負責傳達和督造,二人相互配合,互補長短,定然可以將渭水大橋如期完工,這何嘗不是一段伯牙子期的佳話,定然永為後世流傳。”
“伯牙子期!”滿朝大臣心中一動,他們都是熟讀詩書之人,自然對伯牙子期的故事極為熟悉。
相傳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伯牙鼓琴,誌在高山,鐘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誌在流水,鐘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鐘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終身不複鼓。
伯牙子期互為知音讓多少**之向往,如今他們卻恍然發現,李雲和祖名君之事豈不是正是大唐當代的伯牙子期。
二人**協力共建渭水大橋,在橋即將建成之時,李雲身患殘疾,堅持用望遠鏡督造大橋,而祖名君成為了李雲的口舌和手臂,替李雲親身上橋,督造修建,這樣的知音豈不是讓人甚是羨慕。
李世民不由怦然心動,渭水大橋關係到長安城的北方通道,自然不容有失,越早建成,好處越多,如今李雲和祖名君相互配合,既可以發揮二人的才學,又可以讓渭水大橋如期完工,豈不是兩全其美。
“更重要的是,渭水大橋雖然是超越大唐所有大橋的超級工程,但是對於新式橋梁來說卻僅僅是一個新的嘗試,未來更加宏偉的黃河大橋,長江大橋更是需要李總工的建橋學問,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如果連李總工連小小的渭水大橋都**完成,設計動工黃河長江大橋更是無從談起。”墨頓鄭重道。
張亮所說的南北磚路暢通隻是虛言而已,在太原到**的磚路上,至少還有兩個攔路虎,那就是長江和黃河,無論是江南還是北方的貨物,一旦到了長江和黃河,都隻有采用水運,用船渡運貨,可是耽誤不少功夫,更是平添了修建黃河和長江大橋的迫切。
刹那間,滿朝寂靜,墨頓所說的不錯,渭水大橋雖然目前來說,乃是大唐第一大橋,然而比渭水更寬,更加複雜的河道多的去,從未來著想,如今看起來宏偉的渭水大橋還真是一個小工程,甚至積累造橋經驗的成分多些。
李世民緩緩點頭道:“渭水大橋乃是大唐橋梁的新的嘗試,可謂是摸著石頭過河,既然李雲已經過去一大半了,臨陣換將的確是大忌,希望他莫要辜負朕的信任,和祖名君一起為朕譜一首真正的高山流水。”
“多謝陛下信任!”墨頓鄭重拱手道。
眾人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墨頓,頓時明白曾經鋒芒畢露的墨家子又回來了,今日一出手,其思路可謂是天馬行空,卻讓人不禁信服。何等困難的局麵在他的手中竟然迎刃而解。
“這才是真正墨家子,三*不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眾臣感歎道。
如果墨頓知道眾人的心思,定然曬然一笑道:“不!是墨某的女兒已經入學了,終於騰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