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誌寧深吸一口氣道:“據老夫所知,墨祭酒凱旋的任務乃是護送金城郡公來長安城,然而在玉門關外,墨祭酒就拋下金城郡公,前往八百裡瀚海追擊吐蕃殘軍,而從八百裡瀚海歸來之後,再一次拋下火器監將士,動用墨家村人手快馬連夜從玉門關趕回長安城,並於長安城外等待火器監,墨祭酒先是枉顧侯尚書軍令拋下金城郡公,後是枉顧大唐軍令,主將拋棄將士,微臣彈劾墨祭酒屢次枉顧軍法,立即撤職查辦。”
於誌寧話音一落,頓時滿朝文武為之一靜。
墨家子拋下金城郡公那就根本不算事情,真正有威脅的乃是墨家子主動回長安城,任誰都知道墨家子拋下火器監將士獨自歸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長樂公主臨產,然而將不離軍,墨頓和火器監將士分開乃是事實,這一點無可辯駁。
長孫無忌卻突然出言為墨頓辯解道:“於大人此言有些吹毛求疵,按照軍令,火器監本應該如期歸來,然而中途卻被吐蕃偷襲,這才逾期未歸,而且墨祭酒歸來乃是為了長樂公主,否則身體虛弱的長樂公主思念成疾,定然熬不過生產之苦。”
李世民緩緩點頭,這件事情他要比任何人都清楚,相比於墨守成規,他更願意看到墨家子的越軌的行為,雖然拋下了將士,但是卻及時的趕回大唐,讓長樂和墨坦轉危為安,作為一個皇帝,墨頓此舉自然是錯的,然而作為一個父親,墨頓此舉卻讓他頗為欣慰。
“哪一個將士沒有妻兒,如果人人皆可以拋下軍伍歸來,那置軍法於何處,我大唐鐵騎何以震懾四方。”於誌寧斬釘截鐵道。
長孫無忌聞言歎息道:“雖然長樂乃是老夫的外甥女,老夫對墨祭酒的行為頗為欣慰,但是軍法無情,墨祭酒的確是違反了軍法,還望陛下三思。”
“啟稟陛下,墨祭酒並非是戰爭之事拋下將士,而是大軍已經凱旋,將士已經到達了玉門關,火器監的安全無虞,還請陛下看在墨侯對長樂公主一往情深的份上,從輕發落。”一個文官上前道。
武將方麵同樣也有人越眾而出道:“啟稟陛下,墨祭酒連破高昌和吐蕃,戰功高居西征之首位,還請陛下看在墨侯奮力為國征戰的份上,功過相抵。”
很快一個又一個官員表態,詭異的是,他們雖然都為墨頓求情,但是無一不在坐實墨頓的罪名。
李世民見狀不禁眉頭一皺,看相一旁的墨頓道:“墨頓,你可有什麼辯解。”
前兩個指控墨頓都完美的躲了過去,在李世民看來,第三個指控墨頓定然也能巧舌善辯應付過去,他也就順水推舟揭過此事。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墨頓竟然沒有絲毫的辯解,而是直接點頭道:“微臣無話可說。”
頓時眾臣都用複雜的目光看向墨頓,眾人自然知道李世民不可能因為此事怪罪墨頓,但是墨頓卻毫不猶豫的扛下了所有的罪責。
“還請陛下秉公行事!“於誌寧趁機進諫道。
其他眾臣紛紛沉默,但是這也代表著一種態度,畢竟墨頓這次犯的錯誤乃是無可辯駁的。
“好,火器監祭酒墨頓為一己之私,將全軍將士拋在數千裡之外的玉門關外,獨自歸京,為將失職,現特免墨頓國子監祭酒一職,其功過,待西征結束之後,再行決議。”李世民大手一揮道。
“陛下英明!”於誌寧拜倒在地道,在他心中不由冷哼,墨家子你以為火器監乃是你的囊中之物,卻不知道朝中多少勢力盯著這天下第一的軍伍,火器監如今乃是無主之物,你還以為自己能夠保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