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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剛剛凱旋而歸的侯君集正在誌得意滿,渾然不知自己縱兵劫掠之事已經敗露,心中所想的正是自己憑借滅高昌之功封候拜將,一躍取代李靖軍神地位。
“諸位,此去三十裡就是長安城,此去凱旋本將軍定然會為諸位請功,來日諸位封候拜將,可彆忘了我等同袍之義。”侯君集誌得意滿道。
辛獠兒立即附和道:“將軍這是什麼話,若非將軍用兵如神,我等如何能夠坐享這等滅國之功,將軍此去會長安城定然被陛下厚賞。”
“辛將軍所言甚是,此戰乃是大將軍運籌帷幄,方可讓一戰而下高昌,嚇退西突厥千裡。”薛萬鈞附和道。
“跟著將軍升官發財,這等好事上哪裡找?”辛獠兒嘿嘿一笑道。
其他諸將不由會心一笑,上一次西征吐穀渾,雖然大軍戰功赫赫,但是隻有朝廷的封賞,這一次,他們從高昌所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更彆說會去長安城之後,還有封候拜將的好事。
侯君集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允許諸將縱兵劫掠,未嘗沒有拉攏諸將的意思。
忽然,一個車隊從長安城方向而來,直奔西征凱旋大軍而去。
“將軍,朝廷來人。”辛獠兒眼尖,連忙稟報道。
長安城外三十裡迎接,侯君集不由一陣誌得意滿,可見陛下對他是何等的重視,已經是臨門一腳了,他可不想落得居功自傲的詬病,連忙迎上前去。
“原來是二位將軍。”侯君集迎上前去見禮,隻見來人赫然是李績和李道宗,李道宗和李績的地位頗高,李世民派二人前來,可謂是給足了侯君集麵子。
李績拱手道:“恭賀侯將軍凱旋而歸!”
侯君集哈哈一笑道:“李將軍客氣了,侯某不過是僥幸而已,不敢居功。”
侯君集除了想要取代李靖之外,對於李績同樣忌諱不已,他深知此人的統兵之才並不在他之下,而且深得李世民信任。
李道宗卻是歎息道:“侯將軍本已經是前程似錦,但是為何如此糊塗,自毀前程。”
“糊塗?”侯君集聽到李道宗此言,不由一愣,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李道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道:“尚書大人,西征大軍縱兵劫掠高昌一事已經案發,還請尚書大人跟刑部走一趟。”
李道宗也是統兵之人也曾參見過西征吐穀渾之戰,自然知道滅國之功是何等的難得,而侯君集卻親手將自己的滅國之功毀掉。
“劫掠高昌!”侯君集頓時呆在那裡,他沒有想到自己意氣風發的凱旋歸來,轉眼之間,竟然成為觸犯軍法的階下囚。
作為兵部尚書,他自然知道縱兵劫掠的罪名有多大,當年李靖縱容士兵劫掠突厥就已經備受指責,最後不得不辭官隱退,更彆說他帶頭縱兵劫掠,恐怕還要罪加一等。
說來可笑,他一生立誌想要取代李靖的地位,卻踩下了李靖踩過的坑,甚至還沾染上了一身泥。
“大將軍剛為朝廷立下大功,爾等不能讓功臣寒心。”辛獠兒看到侯君集被帶走,心中一慌,要論劫掠高昌他逃脫不了,當下立即想要鼓動諸將集體反抗。
李績當即冷喝道:“爾等這是想要造反麼?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長安城。”
李績的當頭棒喝讓一眾將領清醒過來,此地距離長安城不過三十裡,他們膽敢有絲毫的異動無疑是找死,而且李績的地位僅次於侯君集,在軍中有著很大的威望,很快就將軍中的躁動平息。
“諸位也請吧!”李道宗看著諸將平靜道。
頓時西征諸將猶如鬥敗的鴨子一般,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他們自然清楚,他們曾經在高昌做過的事情,心中再無一點僥幸。
李績看著幾乎一網打儘的西征諸將,再看看為首的侯君集,不由歎息。
如果說西征是兩張考卷,一張麵是戰績,一張是德行,在戰績上侯君集交出了一張滿分卷,然而在德行方麵他卻交出了一張零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