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深覺得烏鴉蠻可愛的。
嗯,其實是因為“報喪鳥帶來死亡的預告,時間的旅程於此落下帷幕”,這種有一點中二的詩,所以時深才對紙麵上文字形容的烏鴉有好感。
現實生活的話……時深微微蹙眉,還是存在文字形容裡的烏鴉顯得可愛。
時深和五條悟的生活軌跡在多數情況下並不重合,他總是很忙,時深則是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時一和時雨的身上。
“要留一點餅乾給爸爸嗎?”時一小天使已經貼心地準備好了餅乾袋,戴上手套就要裝手作小餅乾。
“如果你願意的話。”時深並沒有阻攔,咒術界三分之一的主線被她給推平了,想開新地圖,早上她是為什麼想不開不到處走走動呢?
“好。”時一仔細挑選每一塊在烤箱裡讓自己努力變得好吃的小餅乾,堪堪到達料理台高的時雨隻能踮腳看大哥的動作,心想也隻有大哥能忍得了五條悟。
記得每一次五條悟推倒他的積木的時雨哼了一聲,還總是搶他的點心,偷喝他的草莓牛奶,無敵幼稚的大人!
時雨的心情值瞬間下降了一大截。
關注幼崽的時深急忙補救,“阿一阿雨,我們出門賞櫻吧。”現在恰好是春季,宜人的景色很是容易找到,尤其是有六眼這個作弊器的情況下。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躺在她腿上的白毛,他難道不忙嗎?一直講自己是被壓榨的007的人是自己,又總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來的人也是他。
他的時間真的是薛定諤的時間。
“不忙嗎?”時深低頭問。
“超級忙的,所以要孩子他媽的膝枕來安慰。”五條悟的腦袋壓在時深的腿上。
不,實際上他最近過得挺愜意的。原本五條家雖然在他的壓製下不敢有違背他意誌的行為,然而也僅僅是不會有小動作——害怕他的怒火,維護自身的利益——如此而已。
時深接管了之後就不是這種情況了,怎麼說呢,就好像終於有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有人幫忙和高層據理力爭,重新規劃任務,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五條悟把所有分派下來的任務大包大攬。
這就是一個好的後勤帶來的感受嗎?五條家從前的表現和現在的貼心到連伴手禮都買好的程度相比,一個是及格分一個是接近滿分。
太棒啦,請繼續努力。五條悟樂嗬嗬地想,至少他現在很享受。
孩子他媽真的太會了,手腕老練比人類裡的政客還政客,還是說這是時間術士與生俱來的天賦嗎?
你:感謝萬能的mod:)
“孩子他媽要不要來看我祓除詛咒呀,五條先生帥氣的高光時刻。”五條悟抬頭興致勃勃地提議,一看就是心血來潮。
這家夥真的是成年人嗎?時深按下五條悟像是小草一樣探出頭的腦袋,“不想。”
“哇嗚,拒絕好快,不要嘛~”賴在孩子他媽懷裡撒嬌的五條悟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抓著時深的手指頭搖呀搖,現役JK都沒有一個比他還會撒嬌的。
五條悟甚至還拉下了繃帶,猶抱琵琶半遮麵地露出半隻仿佛精致打磨過的藍寶石般絢爛奪目的眼睛。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五條悟的眼睛,比想象中的好看許多倍。時深被五條悟攝人心魄的藍眼睛懾住,不由地愣住了一瞬。五條悟自然沒有錯過時深這個破綻,他順手將繃帶完全扯下來,世上最為美麗而危險的一雙六眼全然無害地暴露在時深的麵前。
“孩子他媽,去嘛去嘛~”支起上半身的五條悟用食指勾住時深眼前的白緞,將錨定時間的道具拉下一個危險的弧度,隱隱約約流露出一星翡翠般的光景。
時一捂住時雨的眼睛,同時閉上眼睛,心裡歎氣,孩子還小,不要讓小弟看見爸爸這麼不成熟的一麵。
被爸爸媽媽忽視的兩兄弟默默吃賞櫻帶過來的小點心,時一給五條悟留的小餅乾早就被他給吃光了,甚至還預定了下一份。
時深按住五條悟的手,沒有讓他繼續往下拉。
五條悟感覺到手指下是一層光滑的白緞,而白緞下眼睛輕輕眨了一下,似乎和普通的眼睛結構沒有什麼不同。
隔著白緞,像是小刷子一樣的睫毛掃過他的手指,頗有種隔靴搔癢,心裡更加癢癢的錯覺。仿佛有一團火被掃了進來,而指腹貼合的冰涼的肌膚又降下這股不明緣由的邪火。
想要更多。這麼相當的五條悟乾脆抱住時深,將臉頰貼到時深暴露出來的脖頸上,甚至將她的手也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這樣她露出的肌膚都貼在他的身上啦。
“彆鬨。”脖子被五條悟的頭發紮得發癢的時深扭了一下脖子,“我去還不行嗎?”
“好耶~”五條悟孩子氣地歡呼,貼得更近了,時深的身上有股草木的清香,讓人不自覺安逸下來。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側臉,甚至玩心大起咬了一下。
忽然不想去了,被咬了一口的時深想。
……
被偵探社收留的時溯偶爾會幫忙打下手,或者是乾一些跑腿的小事情。通常是太宰治在偵探社裡摸魚的情況下,時溯一定會選擇出門。
他身體力行地表達了自己討厭太宰治,完全不想看見他的強烈情感。不過他被媽媽教得很好,保持善良,學會寬容。至少時溯不會當著他的麵罵為什麼你不去死這種話。
因為太宰治確實去“死”了很多次。
雖然時溯真的很想這麼罵,尤其是他在街上又一次“偶遇”了太宰治。
“你就沒有彆的事情可以乾了嗎,太宰。”時溯將自己惡嫌不留情麵地擺在臉上。
“這麼明顯地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在外,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太宰治說不清為什麼,隻是感覺自己應該有理由提點幾句表現得過於稚嫩的時溯。
“用不著你管。”時溯冷笑一聲,冷臉不是因為聽進了太宰治的“教導”隻是他不想把自己心裡的憤恨殺意傾瀉給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太宰治。他可不是沒有底線的愉悅犯。
“我為什麼管不了你?”太宰治兩手插在砂色風衣的口袋裡,動作透著一股活潑天真。
時溯的眼神一閃,是打算直說了嗎?隻是他聽見太宰治說,“好歹我也是個過來人哦,小烏鴉。”
“……”時溯心裡五味雜陳,很想罵人,隻是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個本應該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這座城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