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不說話。
“我是時之蟲。”
時深自稱是蟲,五條悟觀察過似乎和他這裡的咒靈有些相似。不過她身上沒有負麵更偏向於自然誕生的精靈。
“在沒有獲得知性前,我不懂人類的常識,隻是單純地憑借本能活動。對於那時的我來說,我每日的生命活動便是呼吸或者是進食。然而我不過是做諸如此類維持生命活動就有可能傷害到和我擦肩而過的人類。”
時深很少對五條悟說這麼一大段的話,她是在非常認真地和他解釋,為什麼她是災禍。
五條悟還是沒有說話,隻不過改了瞬移的方向,他記得那座島還在橫濱近海。
“我行進在我的道路上,人類也走在他們的路上。如果有一天道路不小心交叉,會受傷的隻有人類。”
“我是人類難以抵禦的災禍,那個蟲師是這麼告訴我的。”
“蟲師,那是什麼?”五條悟低下頭看安分乖巧地窩在他懷裡的時深,他剛剛出門就把人打橫抱走了嗎。
“從古時候便開始和蟲打交道的一類人。”
“不要告訴我,那個蟲師的名字叫做銀古哦。”五條悟把下巴靠在她的發頂,聲音像是含著一塊糖那般黏連著甜絲絲的糖絲。
“將我帶出光脈的蟲師不是銀古。”時深搖頭,隻是那應該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因為記憶中蟲師的麵孔變得模糊,連她都已經忘記自己為什麼會跟著蟲師離開光脈了。
“我記得——”時深的語氣忽然變得輕飄飄的,像是夢遊的人腳踩在雲朵上那般沉浸在夢境中,“那個蟲師想要改變過去,去救他女兒。”
“你能改變過去?”五條悟想到某個可以讀檔的小崽子,好像是有這中可能。
“不能。”時深沒有猶豫,直接否認,“那個蟲師寄希望於我讓他回到過去,為了能夠更加準確地理解他的意思,於是他賦予了我知性。”
“隻是,就算是我有了知性,我也做不到改變過去。我隻能讓他陷入時間循環,不斷重複著目睹女兒死去的場景直至陷入瘋狂而死。”
時深抬頭凝望似乎並沒有什麼感想的五條悟。
“隻是這樣就稱自己為災禍想要嚇唬我,未免太看不起我了,阿深。”五條悟已經來到了島上布置的帳的外側,饒有閒情逸致地點評,“在咒術師的眼中太顯眼了,阿深求我一下的話,我可以幫忙設計結界哦~”
“權當作是遮光布的作用罷了,隻是暫時不想讓人看見裡麵的樣子。”時深拉了一下五條悟的衣領,讓他放自己下來,她同樣有辦法讓自己漂浮在空氣中。五條悟裝木頭人,哪怕時深微微鼓臉捏他的臉頰也不放手,甚至裝痛把臉伸過去要呼呼。
“好痛好痛,要呼一下。”五條悟自看見家裡如果有哪個孩子磕到碰到,時深都要先呼一呼傷口當作安慰。因為過於強大,從小到大都沒有如此經曆的五條悟瞬間自學成才,對著時深討要呼呼。
時深氣呼呼。錯了,重來。
“算了,隨你。”時深撇過臉,簡直不想看他。
他們稍微降了一點高度,進入黑色的帳將島上的真實樣貌儘收眼底。一天前還是荒蕪的島嶼,一日之後鱗次櫛比的建築便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精致優雅的尖塔簇擁起的王冠高貴無比,一根根升起的圓柱撐起大氣莊嚴仿佛神殿的圖書館,氣勢恢宏大開大合有著包容萬千氣象的學院建築是最引人矚目的教學樓。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說想看魔法風的島,所以在重建島上建築的時候特地采取了魔法世界的風格。”時深環顧了一周,“島上的全景你是第一個看見的,精靈王冠,魔法學院,神殿禮堂……嗯?你忘記了嗎?”
“忘記了也沒有關係……”她還挺喜歡這個風格的。
沒有忘記,而且非常開心。
“龍呢?矮人呢?那些元素是不是在地下。”五條悟抱著時深興奮地轉圈圈,“想看!”
迎上五條悟期待的目光,時深不好意思說地下部分其實並沒有按照魔法世界來修。
“地下部分基本上沒有改動,還是原來的風格。”
“誒——”
“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話,我給你挖一座山,裡麵挖一個龍窟好了。”
“好耶~”
正值暑假假期,時深乾脆一揮手把家裡的小孩子們全都帶到島上來過暑假。他們對於一座魔法學院(bushi)同樣感到相當興奮和好奇。
“不過,惠醬以後是要跟papa去東京高專上學而不是來師資教育更弱的橫濱校哦。”五條悟故意逗伏黑惠,這孩子其實並沒有下定決心當咒術師,但不當咒術師也太浪費他的天賦了。
禪院家的十中影法術是隻有嫡係血脈才能繼承的術式。伏黑惠便繼承了這一術式,而且,五條悟輕笑一聲,惠未來很有可能繼承古板封建的禪院家。
而這一聲輕笑在伏黑惠的耳中就不那麼美好了。
“不要,哪一所我都不要去。”伏黑惠抱胸,他對當咒術師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