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深小時候比你還要過分一點。”銀古頓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綠色的眼睛回憶起往事的時候,眼睛裡是帶著暖意的,“在她還沒有適應走路的時候,小深一定要人抱著她才肯走,不然你就隻能繞著她打圈,走不出時間循環。”
時翎趴到了銀古的頭發上,小小一隻窩在銀古肩膀上,像一隻被暖融融的陽光曬化了軟綿綿的小黑貓。
好溫暖,喜歡。
時翎喜歡聽銀古外公講關於過去的故事,娓娓道來的敘述聲像是按摩頭皮的小梳子,酥酥麻麻的電流躥過大腦皮層,分泌出感覺到幸福快樂的多巴胺。
“下午好,銀古先生。”夏油傑抬起右手和背著時翎的銀古打招呼,臉上掛起和善的笑容,“這個孩子看起來很麵生,是被銀古你帶過來的家人嗎?留在盤星教的咒術師都是我的家人,你願意留下來成為我的家人嗎?”
夏油傑將盤星教裡詛咒師們稱作家人,即便他們實質上並沒有任何除了同樣擁有咒力之外的聯係。
他故意用家人這個詞,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時翎這個和他有實質聯係的孩子成為家人。
夏油傑果斷忽略為什麼時翎會出現在這裡,背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他都可以當作看不見。
時翎盯著夏油傑的額頭定定地看了一眼,然後和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
“啊,喪掉了。”時翎好像看見了什麼令人十分沮喪的東西,腦袋喪喪地趴回銀古的頭頂。
夏油傑臉上像是佛祖一樣的笑容微不可見地僵住了一瞬。
“外公,我腳痛不想走路。”時翎有氣無力地抓了一下銀古的頭發。
銀古順著頭皮發麻的力道微微揚了一點頭,露出一雙比她還要喪的死魚眼,“要不要這麼快就把你媽媽壞的那一麵學會了,還有我還沒有到可以被人叫爺爺的年齡啊。”這次連大叔都不是了啊。
“外公?”裝作自己聽不懂銀古在說什麼的時翎,倒著看銀古,眨著紫色的眼睛。
“不要真的以為我脾氣很好啊。”這麼說著,銀古揉了揉時翎的頭發,不小心揉亂了早上時深給她紮的小辮子。
“嗚>.<”時翎的那雙紫水晶般的貓眼瞬間盛滿了盈盈的水珠。
“啊。”銀古全身僵硬,如果是在漫畫裡,他現在應該是一副石化要風化了的樣子。
被這對爺孫倆忽略了個徹底的夏油傑放下手,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嘴上咬著時翎的發繩的銀古從萬能的藥箱裡拿出一把紅色的魚形小木梳。木梳上刷了一層紅漆,用金線勾勒了魚的眼睛和尾巴,堪稱是一把富有童趣的工藝梳。
坐在綠色桌布上的時翎眼睫上還掛著要掉不掉的淚珠,手上拿著發圈往後舉,“要紮得好看一點的。”
“是是是,知道了小祖宗。”有段時間沒有給人紮過小辮子的銀古,抓著時翎細軟的頭發梳了幾下又找到了以前的手感。
“哈哈哈。”時翎很快就被銀古怪模怪樣的稱呼給逗笑了。
把時翎的辮子紮好,銀古又順了一下,接著順手把時翎抱到胳膊上,他轉頭對一直等在這裡的夏油傑說,“夏油先生我要帶這個孩子去找她媽媽,孩子還是生活在親人身邊比較好。所以我打算離開教會。”銀古也打算趁機離開這個似乎處處充滿了違和感的教會,這裡的氣息太冰冷了。連生長在這裡的“蟲”,麵目都格外的可憎。
他第一次遇見夏油傑的時候,夏油傑雖然對身為“咒術師”的他頗為友善,但是銀古還是能夠感覺到夏油傑身上的冷意。而且,他不喜歡夏油傑對待普通人的態度。
“哦,這樣嗎?可我聽這個孩子叫你外公。”眼巴巴等在一邊的夏油傑可不是隻打算看幾眼時翎就把她送回五條悟那裡去的,“孩子是叫什麼?天色也晚了,不如明天再上路。”
“啊啊,不行不行。溯尼跟我說了不能帶你去找媽媽。”時翎嚇得抱住銀古的手臂,拚命地搖頭,她下意識地看了夏油傑一眼,馬上撇過臉。拉著銀古不讓他走。
“事實上,我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告訴銀古。而周圍的詛咒師們聽見這個重磅消息,登時支棱了起來。哪怕夏油傑透著警告的眼神掃過來,也不能阻止他們想要聽八卦的心。
“攔住他們。”夏油傑輕輕皺眉,嘖,暫且不管這群家夥看熱鬨的心思,後麵再算賬。
“我想,我也符合孩子要待在親人身邊的標準。”
被一眾詛咒師包圍的銀古:……我還能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