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秦公子高見,我等自愧不如啊。”
“是啊,秦公子的學識確實讓人驚歎,要不然怎麼會得皇上賞識呢?”
聊天中,一個人忽然說出了這句話,周圍頓時寂靜了一下。
為首的秦白含著笑意的臉上,也露出了三分淡漠。
他淡淡地開口。
“方兄說笑了,我等參加科舉,自然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為皇上效勞。皇上賞識我們做臣子的,這也是很正常的。”
那人連忙應聲,“有道理有道理,秦兄說得對,來來來,在下敬秦兄一杯。”
秦白端起杯子,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繼續談天說笑。
半晌,幾個書生相繼出了秦府,秦白送至門口,這才拂袖而歸。
走得遠了,方才姓方的書生臉色微微泛著紅暈,語氣帶著意思譏諷。
“他如今倒是會甩臉子了,當初不還是和我們一樣寒門出身,誰不知道他是靠下三流的手段蠱惑了皇上才得的狀元出身,現如今倒好,得了個狀元,反而還不讓人說了!”
另一人醉醺醺的也跟著冷笑。
“可不是嗎?當初分明是大家一起認識皇上,偏他聰明看出了什麼,卻也不告知我們,自己一個人私底下和皇上交好。現如今不過是去他府上喝了口酒水,竟還要看他的臉色起來了。若不是當初他欺瞞我等,我等如今早就一同入朝為官了。”
“可不是?”
“就是就是!”
一群醉漢嘟嘟囔囔的勾肩搭背,旁邊正巧路過的墨慕文將這些話聽在耳裡,麵色不渝。
青天白日就喝多成這樣,難怪嘴裡都在胡言亂語。
若是真心想要入朝為官,明年加開的恩科今年就該好好讀書才是,喝得醉醺醺的到處說胡話就能為官了?
可笑。
他在心裡嗤笑一聲,忽然想到什麼,衝簾外的叮囑一聲。
“去京郊農田。”
京郊。
原濯從宮裡出來,身邊自然是帶了一個侍衛。
他從馬車上下來,一邊看了一眼身邊的侍衛。
“這是你真實模樣?”
暗衛基本都是整個黑,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暗衛的真實麵目。
暗衛搖搖頭。
“是□□。”
原濯的腳步一頓,摸了摸鼻子。
行吧,不該多問的。
在暗衛的帶領下找到了那片開墾的農田,原濯看了一眼麵前的田地,陷入了沉思。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農典——這是原身退位前專門設立的一個機構,主管京郊這片農田,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下麵的小官員連個官名都沒有。
“這就是朕種的田地?”
農典見他臉色不太對,心裡也發虛。
“太上皇,正是這片地。太上皇半月前才來看過,可是印象不深了?”
半個月之前才來看過?
那都過去多久了。
原濯又看了看麵前的田地,越發無語了。
“走吧,帶朕走一遍,朕要把開墾的田地都看一遍。”
原濯歎了一口氣,揮揮手,那農典還有話想說,後麵的侍衛跟過來一個眼神投過來,那宛若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感覺,頓時讓他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隻能應了。
京郊這裡專門為原濯起了一個莊子,不算小。
原濯初略估算了一下,莊子連帶田地起碼有千畝地。
而這千畝地他後來坐在馬上被侍衛帶著轉了一圈回來後,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
這近千畝地,幾乎全都是看不出來是什麼苗的蔫巴巴小苗。
甚至隻有他剛開始看到的,離莊子最近的那幾畝地比較綠油油的。
但是原濯也不傻,那些可不是什麼苗,而是實打實的雜草!
也就是說,這近千畝地,全是平白浪費在這的!
看完之後,他真的是都懶得生氣了。
本來以為宮裡已經是夠讓人頭疼的了,沒想到宮外也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看完了自己莊子上的農田,原濯直接把那個農典給廢了。
要他何用?就連莊子上的其他人,也被他清了一遍,剩下幾個維持莊子日常運轉的,其他人都被他清了個乾淨。
原濯做完這些,隻覺得自己被曬得身上發燙。
不過,他還是騎著馬,讓侍衛帶路。
他要去看看其他百姓的地裡,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拍馬前行沒多久,侍衛就帶他到了一處田地附近。
雖然不算鬱鬱蔥蔥,但是地裡已經長成了一片喜人的模樣,看樣子今年應該會有一個好收成。
正看著,原濯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前麵的馬車上露出一張臉來。
是那個發誓不娶老婆的探花郎。
墨慕文也看見了他,連忙讓人驅車過來,下車就要行大禮。
原濯微微皺眉,下馬扶住了他。
“在外行事,不方便暴露身份,你就不用多禮了。”
墨慕文連忙紅著臉應是,然後又目光敬仰地看著他。
“太、老爺果然是心係百姓,今日這麼大的日頭,還出來農田,可是要研究這種植之法?”
被他看得心虛,原濯訕笑一聲。
“隻是先來看看。”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比起農耕,我倒是發現了更外一個好點子,你可要聽聽?”
墨慕文大喜,連忙說到。
“自然願意為、老爺效力。”
原濯:“隻是說說罷了,要見成效,還要有些時日。”
他衝暗衛揮揮手示意,暗衛了然地牽起了兩匹馬,跟在馬車後麵。
原濯坐上了墨慕文的馬車,才開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