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四目相對,好半天,原濯才不情不願地飛近了點。
一靠近,他就聞到了死水塘特有的氣味。
腥、臭。
原濯不敢置信地看著蠢蛾子。
“你就不覺得這潭水很難聞?”
就算他蛾子是水神,難道就不能挑點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水呆著?
水神一呆。
“啊?”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然後不解。
“所以呢?”
所以???
原濯和他大眼瞪小眼,“你好歹是個水神,就呆在這種地方?”
水神抓了抓頭。
“可是,我不是邪神嗎?邪神難道不就是因為呆在一看就很邪惡的地方嗎?”
這地方看著就很適合啊!
腥臭、肮臟、汙穢!
一看就是邪神出沒的好地方!
原濯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擰著眉頭,“誰跟你說你是邪神了?”
水神一臉呆滯,“難道不是嗎?懷特和我是這麼說的啊,他說現在大陸上正統的正神隻有光明神,其他的神都是邪神啊……”
原濯氣笑了,“能成神是因為我們有神格,隻要有神格就是正統的神明,光明神也隻是名字聽起來好聽一點而已,怎麼就還分上正神和邪神了?”
水神繼續懵逼,“可是懷特說,光明神降下光輝照耀世間,祛除一切病痛,這才是正神的做法……”
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原濯對蠢蛾子的智商已經不報希望了。
“你聽他胡說八道,那要是你爹我也到處去幫民眾治療,那我是不是也成正神了?”
……?
水神當場被問倒了。
這個?
怎麼說?
懷特沒跟他說啊!
如果彆的神也和光明神一樣去做好事,那好像、大概、應該也是正神?
他目光迷茫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那邪神是什麼呢?”
原濯賞了他一個巨大的白眼,手一揮把蠢蛾子身上的綠油油清理了,順便換了一身同樣低調的華服。
“邪神這個詞,本來就不是說我們這些有神格的神明。是指一些沒有能力成神,但是想要通過很多邪惡手段成神的家夥。你要是真的有興趣,回頭我帶你去無儘深淵裡體會一下。”
?
!
“不用了!謝謝父神!”
水神連忙擺擺手,瘋狂拒絕。
無儘深淵那是什麼地方啊!
雖然他沒去過!
但是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一個普通的小水神,進去還不是挨打!
再見!
“行了,你也彆在這個臭水溝裡呆著了,是雪山山頂的水不冰爽,還是山林的泉水不清甜?你躲在這種破地方乾什麼?”
原濯長籲短歎,就沒見過這麼落魄的神明。
憋了一口氣,水神很想反駁。
但是……
確實雪山山頂的水很冰爽,泉水也確實清甜,這個小水窪確實挺腥臭的……
……淦!
這麼一想,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傻?
水神摸了摸頭發。
?
他順下了一把綠油油的水草。
……
看了一眼他爹那飄逸黝黑光亮的秀發,水神忽然升起了一丟丟的羞恥感。
他把手背在身後,團吧團吧,把水草一鬆。
後腳跟一踢!
吧嗒,水草掉進了水塘裡。
原濯……
原濯假裝沒看見。
把蛾子提溜回來了,原濯又把人嚴刑逼供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下是個什麼形勢。
目前大陸上,確實邪神盛行,隻有光明神一支獨秀,受到了大陸上所有民眾們的信仰。
而光明神教也在早幾十年前取代王權的地位,成為了權利的至高存在。
原濯就納悶了!
其他神能容忍光明神這麼搞?
然後他一感應,得,這大陸上其實也就那麼幾個神明,大家都睡覺呢!
他再一感應光明神,有意思,這貨也在睡覺呢!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
神明嘛,個個都活了億萬年吧,千年也就是一個打盹的功夫,沒事的時候誰還不是在睡覺呢?
他自己不也是剛睡了一千多年才起床?
但是這就有意思了啊!
原濯摸了摸下巴,既然光明神也在睡覺,那這個光明神教?
是怎麼搞起來的?
“對了。”
原濯忽然想起個正經事情,他看了一眼小破孩。
“你之前,是不是用什麼辦法幫那個叫懷特的進了光明神教?”
“啊?這個你也知道嗎?”
水神呆滯了一秒鐘。
他還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廢話,你雖然是水神,但是我畢竟是你父神,要從水裡得知消息,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成神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後天成神,比如他,是靠著這片大陸上所有海洋的力量成神的。
順便一提,這片大陸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海洋,可見他有多牛逼了。
而另一種成神,就是先天神。
水神就是先天神,是他無聊寂寞自我分化出來的新神格,掌管海洋以外的水。
有一說一,還是牛逼的。
不過發洪水的時候會比乾旱的年份更牛逼一點。
水神想了想,也是!
畢竟是他父神!
他想了想,興致勃勃地吹噓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懷特說光明神教要檢測他們做為聖子的資質,他其實也有資質,隻是差了一點,而且他喜歡的是我,自然不可能全心全神信陽光明神,所以我就用神念幫他騙過了檢測的東西!讓他沒被彆人發現!”
這可不容易做到!要他的神念很強大,起碼要比整個光明神裡的人都牛逼!
原濯摸了摸下巴。
這麼說來,隻要他的神念夠厲害,也能騙過光明神教裡麵的人咯?
那還,挺有意思的。
他忽然咧出一個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