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運動過後, 累極睡去的寧遠睡得很沉。
段舒倒是不困。
隻要她願意, 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 連續不睡兩小時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她不是會被倒時差困擾的類型, 亦極少失眠或是賴床, 隻要有需要, 她可以對自己嚴格得苛刻。她沾枕頭眯了一小會, 到了平常該起的時間點,生理時鐘推動下就清醒了。
也不想睡了。
段舒輕手輕腳地下床。
進浴室洗晨澡的時候, 她把水流開得微弱溫和,儘量不搞出太大動靜。
擰一擰濕漉漉的長發, 再用毛巾擦至半乾,段舒稍稍猶豫後就將它披散在腦後自然風乾了。
她走至床邊, 低眸注視床上的青年。
寧遠合著眼的時候, 隱去最出色的碧綠眼眸後, 彆人就能注意到他其他五官優點了,濃長的鴉羽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淺淺扇影, 精致得不似活人。哪怕是在娛樂圈浮沉, 天天和外表優越的人群打交道,他也是最拔尖的金字塔頂存在。
這一點,段舒和大眾都看得出。
看他竄紅的速度就知道了。
出類拔萃的臉不會被埋沒,審美是誠實的,觀眾愛看到他。
他第一次演電視劇, 隻要不崩得太過分, 演技平平無奇, 勉強不出戲,就已經吸粉無數——段舒看過他的出道作,隻能說導演很懂該給他塑造什麼形象,耍酷邪魅黑深殘就對了。
段舒俯身彎腰,在這張讓少女們迷戀的臉上淺淺一吻。
吻得極輕。
不知道他會不會醒。
段舒等了片刻,唇角掀起輕鬆的笑意,貓一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離開小區後,她才在微信上給他發消息。
段舒:【你好好休息。想在我那睡多久都行,記得把門窗關上。】
踏在晨光初現的長街上,早餐店蒸包子的白煙嫋嫋地升起,她買了六個肉包走著吃,餡料鮮美飽滿,不知來源的豬肉給得很足,無所謂了,量多好吃就行,活在當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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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起來的陳思樂,一邊刷牙一邊撥電話先問助理昨晚有沒有將段舒好好送回家。
天大地大不及他的寶貝藝人大。
助理猶豫,吞吞吐吐:“這個……樂哥你還是直接問舒姐吧!我不好說,但她說的我都做到了。”
段舒是給他發工資的,公司和陳思樂是聯絡他的人,同樣算是半個同事半個領導,要配合經紀人指示,但也不能做經紀人放在藝人身邊的耳報神,不然舒姐知道了,心裡有想法,可能就換掉他。藝人之間圈子小,萬一段舒跟其他明星抱怨某某助理是個喜歡打小報告的,消息傳開來,他也不好找工作了。
助理這工作,有時跟皇子身邊的小太監沒兩樣,要拿捏好忠心的度。
陳思樂一聽就知道是出狀況了,沒逼著助理交代,隻道:“行,那我去問問她。”
段舒接到經紀人來電時,半點沒猶豫,將最後一般肉包子吃掉後便歡快地說:“昨晚寧遠被編劇灌醉了,我讓助理捎他一程,他鬨著不想回家,想去我家,我不能帶他去我常住的公寓,就隨便挑了處爸爸給我的房產將就著睡一晚。”
睡一晚。
陳思樂驚心動魄問:“睡是動詞嗎?”
“兩種意義上的睡都做了。”
陳思樂:“你自願的嗎?”
段舒:“你情我願。”
陳思樂鬆口氣,不是醉後亂性,自家小姑娘被強迫就好:“需要我聯係一下他的經紀人,計劃以後的公開方針嗎?”如果兩邊藝人有交往的意向,怎麼都要談一談的。不論是想讓藝人保持零緋聞還是給他安排緋聞,即使隻是留個電話號碼都好。
之前就有年輕明星談戀愛藏著掖著,經紀人給男方安排炒作緋聞,解釋不及時,女方本身有抑鬱病史,悲憤難抑選擇了自殺。
雖然及時救回來了,但衍生出的問題比一開始好好溝通更為嚴重。
同行引以為鑒。
段舒卻拒絕:“不必,我們關係沒好到那地步,一切照舊。我有小心處理行蹤,不過本來也是要跟你說一聲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她真那麼倒黴被拍到,經紀人也好及時反應。
陳思樂完全明白。
既然她說不用,他就不過多乾涉藝人的感情生活了。
“那你這陣子好好研究一下《星魂劫》的劇本,除此以外沒有大事,啊,下下周有綜藝邀請上一期節目做嘉賓……”陳思樂念著行程。
計劃有條不亂地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