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怎麼了?喪門星!自從你嫁到我們吳家,沒一件好事,打得好!”
吳媽在旁邊拍手。
“我兒子考不上大學就是被你影響的——”
吳媽的這句話刺激了吳睿的神經,他眼睛發紅,惡狠狠地盯著周大蘭。
“對,我媽說的沒錯,你是喪門星,我考不上大學都是因為你……”
吳睿一瘸一拐走到周大蘭跟前,又一巴掌抽過去。
“吃白食的敗家子貨,一家都是黑心爛肺的壞分子,把黴運帶我家來了!”
突如其來的巴掌直接把周大蘭打蒙了,完全忘了還手。等嘗到口裡的血腥味,她這才反應過來。
“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周大蘭跳起來撲向吳睿。
她個子高挑,又用了全力,直接把吳睿撲倒在地,兩人扭打一團,沒一會兒滾了滿身灰。
剛才兒子教訓兒媳婦,吳本青和妻子在旁邊冷漠地看熱鬨,吳媽還一個勁兒地說打得好,欠收拾。
現在看到周大蘭反擊,還逮著吳睿瘸了的那條腿踢,兩人瞬間坐不住了,連忙上去幫忙。
哪怕周大蘭年輕,可是在一對三的力量懸殊下,最後依舊完敗。
吳家是獨門獨戶,鄰居住得遠,裡麵打得再熱鬨,外邊兒也聽不見什麼聲音。
吳媽叉著腰氣喘籲籲,讓男人和兒子把周大蘭關進小房間。
“造了什麼孽啊,娶這麼個東西回來!她好歹毒的心,竟然踢睿兒的腳。今天的晚飯不許給她吃,先餓她兩頓!!”
屋裡潮熱,地麵也是燙的。
周大蘭渾身無力地躺著,頭腦昏沉,鼻血順著臉頰流到地磚上。
她口中發澀,耳朵嗡嗡作響,腦袋裡像鑽進一隻蜜蜂,持續的蜂鳴聲吵得人沒法思考。
周大蘭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婚姻會變成這樣?
當初吳睿多麼優秀多麼有才華,婚前公公吳本青的那些承諾說得多麼動聽……
怎麼一結婚他們全變了?
隻因為她哥哥是殺人犯?所以他們對她這麼不公平?
可殺人的不是她,她作偽證也是為了幫親大哥啊——
周大蘭的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結婚一年,公婆眼裡的嫌棄,大伯哥和大姑子的鄙夷,吳睿的冷漠自私,教會了她什麼叫人情冷暖。
每當被人嘲諷挖苦,周大蘭就給自己打氣。
隻要吳睿考上大學,她跟著他離開,脫離這個環境,會有新的生活新的開始在等著她。
正因為有這種想法,周大蘭才一直堅持著,不管他們說的話多難聽都忍了下來。
好幾次吳睿心情不好,抓了小動物拳打腳踢,她也隻是認為他壓力太大,反正虐待動物又不犯法。
為討吳睿歡心,周大蘭還親自抓過兩隻小貓給吳睿出氣。
結果今天,吳睿把對待貓狗的那一套用到了她身上,拳頭和巴掌“呼呼”地落下。
她這時才發現,真的好疼啊!
她的丈夫像打啞巴畜生一樣打她……
周大蘭躺在地上,頭發被汗水浸濕。
她弓著身子,像蝦米一樣蜷縮著,小手捂著肚子。
不知為何,她的小腹難受得厲害,像被捅了一刀,鋒利的刀尖還在裡邊來回攪動。
“媽,媽……吳睿,開門……”周大蘭撐著身子爬起來,有氣無力地拍著門,“我肚子好疼……”
聽到屋裡的聲音,吳媽冷笑著哼了一聲。
“賤骨頭,這麼快就求饒了。”
吳媽心疼地拍著兒子褲子上的灰,檢查他有沒有傷著,還再三囑咐道:
“先餓她一晚上,一口水都不許給她。”
“今天敢跟小睿動手,下次指不定會拖著刀砍人!他們家可是出了殺人犯的,一定要把她的脾性壓下去,否則以後蹬鼻子上臉,那還得了?!”
等到半夜吳本青起來上廁所,忽然想起周大蘭還被關著。
天氣熱得厲害,他也怕兒媳婦會中暑出什麼問題,打算給她送碗水進去。
結果打開門一看,周大蘭暈死在地上,身下流了一地血。
老頭嚇得腿軟,坐在地上嘴唇哆嗦著喊著:“壞了壞了,死人死人了!”
吳家人急匆匆地把昏迷過去的周大蘭送到醫院。
醫生一檢查,說孩子掉了,他們這才知道她已經懷了身孕。
看到周大蘭臉上的傷,婦科醫生問是怎麼回事,吳睿連忙站起來。
“我們吵了一架,她先動手的。”吳睿露出脖子上的爪痕,還挽起褲子,給人看自己跛腿上的傷。
“那你也不能打孕婦啊!還把孩子打掉了——”醫生有些氣憤。
吳媽一看,連忙護著兒子:
“小兩口吵架,我兒媳婦嘴裡不乾不淨的,我兒子火氣上來,才碰了她兩下,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們也不知道她懷孕了啊……”
這年頭兩口子打架很尋常,一方被打到住院也是有的。
醫生雖然想問一問周大蘭經過,可人還昏迷著。
而且吳睿是個瘸子,表麵上斯斯文文,那些傷讓他看上去確實有些狼狽。
既然是人家的家務事,女醫生也不願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