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和卓伯伯打什麼啞謎？”
寇沉玉一看時間到10點了，大哥還沒來，忍不住對寇沉舟一些意見。
訂婚不是臨時決定,是提前商量好，他也同意了,約定在今天。
結果已經10點,兩家人都等著他，大哥不知道在忙什麼。
“可能是堵車，大哥正在路上,很快會來。”
寇沉玉幫寇沉舟打掩護。
見寇家老二的樣子,卓新仁看了一眼明庭，用目光問他,你該不是家裡誰都沒告訴吧！這麼大的事情，你還真是沉得住氣。
明庭笑了笑，沒回答。
其實,在昨天晚上他已經跟東方怡詳細聊了公司的情況。
當初建玩具廠,是妻子陪他一起走過最艱難的歲月。
後來有了三個孩子，東方怡回歸家庭照顧兒女,對公司的情況不怎麼了解。
寇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有哪些解決方案，他選擇賣掉公司的原因,明庭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講給妻子聽。
東方怡這才知道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對明庭的處理方案，她沒有反對。
錢多錢少有不同的活法。
她當初隻是個小鎮姑娘，跟明庭同樣是窮人家的孩子，他們又不是沒過過苦日子。
隻不過趕上好時候,明庭膽子大，抓住了機遇，兩人勤勞，運氣還不錯，才有了寇氏。
其實，做生意這麼多年，也不是一帆風順。
寇氏幾次起起伏伏，他們也曾經被人追到家裡要債，那些東方怡陪著明庭都經曆過。
“六千萬不錯了，我有很多珠寶，加一起咱們也算是富裕家庭。”
東方怡靠著明庭的肩膀。
“隻要你平安健康，孩子們都好好的，我沒彆的心願。”
東方怡是個豁達的人，明庭明白了為什麼原主對妻子的死耿耿於懷，因為她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
寇氏是他們夫妻的心血，既然妻子沒有任何意見，明庭也不會磨磨唧唧舍不得。
他又給寇沉舟打了電話，一連打了8個，那邊才接聽。
“爸，今天的訂婚我來不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沒等明庭開口，寇沉舟搶先說話。
“是我對不起卓家，回來我一定登門道歉。”
“沉舟，你決定好了嗎？真的不來嗎？如果你現在趕來酒店，還有機會。”明庭沉聲問道。
寇沉舟沒注意到明庭的語氣不對勁，他正開車趕往一個郊縣的旅遊景點。
他記得蘇阮阮以前說過，那邊風景優美，山水如畫。
如果心情不好，在那兒呆一天，肯定會很快好起來。
至於家裡，爸媽是親人，他們能理解自己，會原諒他。
卓家，卓伯伯跟爸爸交情不錯，兩家合作也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寇沉舟覺得，明庭肯定會幫他遮掩，隻要找到蘇阮阮，他馬上回去。
明庭掛了電話。
剛才他開了擴音，卓新仁也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
幸好！幸好老寇厚道不坑人！
“大哥太過分了！”
寇沉玉有些憤怒。
他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嗓音，免得叫另一邊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幾個女人聽見。
“爸，你不要緊吧？”寇沉玉扶著明庭，生怕他氣出什麼毛病。
“沒事，我早就料到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明庭一直戴著福豆，這兩天感覺舒服了一些。
見明庭臉色還好，寇沉玉麵對著卓新仁，先是道歉，態度非常誠懇，隨後開始介紹自己。
“卓伯伯，既然我大哥難擔重任，您看我怎麼樣？我是哈虎大學計算機係畢業，目前在漂亮國創業，開了個科技公司。”
“您如果信任我，可以把貴千金交給我，或者給我一個考察期。”
“我沒有女朋友，理想婚姻是像我父母這樣白頭偕老。我們可以簽署婚前財產公證，我支持太太有自己的事業。卓氏需要繼承人，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姓卓。”
明庭還沒反應過來，寇沉玉這番話已經飛快地說完。
怎麼回事？
家裡哪裡需要你來救急！
明庭踢了臭小子一腳，“一邊兒去！”
“彆啊！”卓新仁還真的非常心動。
他自己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對好學校畢業的高材生非常欣賞。
以前寇家的小兒子默默無聞，他隻是知道寇沉玉是個很有想法的孩子，高中出國留學，大學考了哈虎。
今天這麼一看，小夥子穿著筆挺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比他那個不靠譜的大哥強多了，很有擔當。
“你跟我說說，你現在這個科技公司。”
卓新仁攔住明庭，“老寇，我跟侄子聊天，你彆打擾我們親近。”
寇沉玉知道大哥闖了禍，留下爛攤子，這會兒卓家還不知道怎麼生氣，說對自己的介紹非常詳細。
比如大學拿了獎學金，參加了一些競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不抽煙偶爾喝點兒小酒，身體健康，每周健身三次，大四籌備開公司，合夥人是大學同學……
卓新仁一邊聽一邊點頭，他認真打量著寇沉玉。
彆人都說，寇沉舟一表人才，其實寇家老二才是真的璞玉啊！
這孩子冷靜清醒，很少有人能在大學就目標清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老寇，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為什麼當初讓老大聯姻，不介紹老二給我？”
卓新仁忍不住抱怨道。
“我……”明庭能說什麼？這是書中設定，寇沉舟才是男主角？
“你真是不夠意思。”
卓新仁哼了一聲，麵對寇沉玉的時候臉色好了很多。
“你才22歲，我家君瑤比你大啊——”
“卓伯伯，兩個人在一起年齡不是問題，主要看三觀是否一致，是不是有共同語言。”
寇沉玉笑起來，嘴角的梨渦顯露了出來。
“可是，你在漂亮國創業，這不成異地戀了？”
卓新仁繼續考察道。
“目前距離的確是個問題，我暫時沒辦法把公司搬回來，畢竟是我和朋友合夥。不過，我可以兩頭跑，過幾年……不，四年後，我回來發展。”
寇沉玉心裡已經在盤算著回來開公司的可能性。
“不錯不錯！”
卓新仁現在越看越覺得寇沉玉很好。
不是滿嘴跑火車的人，為了聯姻承諾馬上回國，等訂婚後找各種借口，讓女方體諒。
這小子說話很實在，說四年，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沒有張口忽悠人。
卓新仁忍不住想，要是訂婚的人是寇沉玉，明庭把公司交給二兒子，在卓氏的幫助下，他說不定做的比寇沉舟好。
“老寇，你看我們也是知根知底，你我是老鄉，還是多年同學。我瞧著沉玉很好，你覺得呢？”
卓新仁拉著明庭到了窗邊。
“老卓，我已經決定賣掉寇氏，口頭協議也是契約，不能反悔的，做生意要講誠信。”
明庭沒打算搞包辦婚姻那一套。
“對對對！誠信，應該講誠信。我是說我家姑娘你見過，你家老二呢，挺好。不如讓孩子們訂個婚？處一處？”
卓新仁現在對明庭很放心。
他在商場上廝殺多年，見過很多當麵叫哥哥，背後捅刀子的人。
明庭很實在，不然他們也不可能保持友誼這麼久。
“我呢，身體不錯，還能撐個十幾年。君瑤今年剛好研究生畢業，我覺得去大漂亮國讀博挺好的。”
“這不，沉玉也在大漂亮國，他們多接觸接觸。如果聊得來，那不正好！我們現在是朋友，以後還是兒女親家！”
卓新仁覺得，這安排太合適了。
寇沉舟當女婿，他會讓君瑤進公司鍛煉。
如果對象換成寇沉玉，原本女兒也想出國讀博，這不正好麼！
“你認真的？我家現在可比不上你家，咱們差距太大。”
明庭微微皺眉。
“最主要是人品，以及孩子看對眼，相互喜歡。至於錢財，我覺得沉玉以後前途無量，比我們厲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寇沉舟這個混賬玩意兒做對比，越發凸顯的寇沉玉很好。
反正卓新仁對麵前的年輕人很滿意。
“那我問問孩子的意思。”
明庭乾脆把自己賣了寇氏的事情，告訴了寇沉玉。
“我已經約好，今天簽協議。至於你哥哥，他來不來無所謂。不來，我也正好死了心。沉玉啊，你不必為家裡如此犧牲。”
“寇家現在不需要聯姻，婚姻也不是買賣。爸爸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寇家不是你的責任，不必攬在身上。”
聽到真相，寇沉玉非常吃驚。爸媽已經決定好了？
“爸，我以前沒時間談戀愛，也沒有女朋友。其實，卓家知根知底，我可以和卓小姐試試。”
寇沉玉仔細思考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比起國外的女孩子，他還是更希望自己的伴侶是花國人。
平時他接觸本國女生的機會很少，像卓君瑤這樣家中牽線介紹，類似相親，也是一種認識女孩的路徑。
見寇沉玉真的這樣想，明庭和卓新仁約定，兩家不訂親，讓孩子們自己接觸。
能看對眼，這是他們的緣分。
要是孩子們性格不合適，也不傷和氣。
等寇沉碧得知大哥沒來，追蘇阮阮去了，她差點兒驚掉下巴。
“大哥真有勇氣……不過這也太過分了吧……”
寇沉碧連忙看向明庭，“爸，大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氣。”
“我不生氣，我現在好得很。”
明庭有什麼好生氣的，他讓東方怡和寇沉碧先回家，寇沉玉留下來陪他。
等另外四人到了，明庭一張一張地簽字。
寇沉舟並不知道酒店發生的一切，他已經到了度假村。
在一條清澈的河邊，他看到了戴著帽子坐在石頭上，對著河水發呆的蘇阮阮。
人在這裡，她沒離開。
寇沉舟鬆了口氣，慢慢地走上前。
蘇阮阮盯著水裡的小魚，心思卻不在這裡。
他現在應該在訂婚儀式上，和未婚妻在一起吧！
也不知道卓家千金是個什麼樣的人，應該很漂亮，知書達理，非常有氣質吧！
以後寇沉舟有了未婚妻，她更應該跟他保持距離，所以她的做法沒錯，是正確的。
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會難受呢？
蘇阮阮一摸臉頰，手指上全是淚水。
“蘇阮阮，你真沒用！”她狠狠地擦乾眼淚。
說好離開，為什麼還要想不開？快刀斬亂麻才是她的性格啊！
“我覺得，蘇阮阮很有用。”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蘇阮阮身後響起，她猛地回頭，看到原本應該在訂婚宴上的寇沉舟出現在她麵前。
我是在做夢嗎？
她掐了掐自己的臉，後退了兩步，結果踩到長青苔的石頭，後仰著摔進水裡。
四麵八方撲來的冷水驚得蘇阮阮掙紮起來，河水湍急，沒幾秒鐘她便被衝走。
“阮阮！”寇沉舟二話沒說跳下去，飛快地遊向蘇阮阮。
等把人救上來，兩人衣服濕透，寇沉舟的手機也進了水。
阿秋——
蘇阮阮打了個打噴嚏，寇沉舟抱著她去了度假村的酒店。
“你先洗！用熱水好好泡一泡。”打開了自己訂的房，把人送進浴室，寇沉舟又聯係前台，熬一些薑茶過來。
等被溫暖的水環抱，蘇阮阮抱著膝蓋坐在浴缸裡。
寇沉舟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訂婚嗎？自己不是做夢吧？
寇沉舟給手機擦乾水，嘗試開機，發現根本不行，便徹底放棄了。
也許這是天意？
不管怎麼說，能找到蘇阮阮真是太好了！
等蘇阮阮穿著浴袍出來，寇沉舟脫了濕噠噠的上衣，隻穿著褲子。
看到男人身上結實的肌肉，她臉一紅，連忙撇開臉。
“我讓人煮了薑茶，你多喝一些。感冒藥帶了嗎？先吃一顆，免得你的感冒加重。”
寇沉舟走到蘇阮阮跟前，看到她頭發濕噠噠的，他拿了毛巾給她擦得半乾，又用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雖然男人動作很生疏，有些笨手笨腳，可蘇阮阮乖得像兔子一樣，沒有掙紮。
“你為什麼會在度假村？今天不是訂婚嗎？”她坐在單人沙發上蜷成一團，小聲問道。
“那得問某個人，為什麼一言不合就辭職。”
等吹開頭發，寇沉舟放下吹風機，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像是將蘇阮阮環抱在懷中一樣。
“為什麼要辭職？之前不是說好留在我身邊，等著我度過危機，解除婚約，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沒給你任何承諾！”
蘇阮阮急了，後背緊緊抵著沙發，想拉開自己和寇沉舟之間的距離，對方的強勢讓她覺得有些緊張。
“阮阮，你煮麵給我吃，沒把我趕走，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心裡有我，你是喜歡我的。”
“好端端地突然辭職，讓我聯係不上你。從感情上來說，你深深地傷害了我；從職業的角度，你沒有跟同事交接，在沒有人接任你的工作時，至少得在公司繼續上班半個月。”
“你強詞奪理！我不想乾了，這個月工資不要了，不行嗎？”
不知道是因為被熱水泡過，還是情緒激動，蘇阮阮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胭脂紅。
“不可以，我沒有同意你走，你哪裡都不能去！”
寇沉舟撩開蘇阮阮的長發，緊盯著她的眼睛。
“你是我的！”
“嘔，肉麻死了！”
奉天夾著嗓子，把兩個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趴在明庭手臂上吐槽。
它跟著明庭去了那麼多世界，見過不少乾脆利落的姑娘。
蘇阮阮這人，說她沒原則吧，她也明確表示，不喜歡腳踏兩隻船的男人，堅決不當小三，甚至選擇辭職。
說她有底線吧，偏偏遇到寇沉舟，她表現得很氣弱，總是留有餘地，給對方得寸進尺的機會。
說來說去，還是原則性不強。
不過，感情原本就不是一種理智的行為，正因為喜歡是真，她才會糾結躊躇。
奉天弄不明白人類的感情，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
它是個沒有感情的統子，人類太複雜了。
“他們拉燈和諧了？”明庭問道。
“那倒沒有，兩人你來我往，鬥嘴半天。結果寇沉舟沒來得及泡熱水澡，發燒了，蘇阮阮在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