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早晨,孟秋去陸家看望,才知道後來原主發燒了,送到診所打針去了。
據孟秋說,那次原主病得很重,反反複複的高燒,大年三十那天才逐漸平穩。且那回病裡,原主醒著的時候也總是走神,見了人也不愛說話,哪怕對著陸家父母也是如此。有左近的老人說是驚了魂兒,還給收過驚。
本來孟秋不信那些東西,隻覺得人病著難免有些變化,誰知過了年才初二,原主就回學校了。
那以後,直至今年暑假,原主才再次返回家裡。
孟秋暗暗猜測,陸家那天晚上肯定出事了,原主的病不是摔樓梯嚇的,也不是起夜凍的,而是有什麼心結。可惜,孟秋到底是外人,問過陸明亮幾次,沒問出什麼,又不好問陸家父母,時間長了,不了了之。
小魚還跟他說:“大姐說起這件事,表情有點奇怪,我也沒問出彆的。不過,她提醒我,不要一個人跑去陸家。前兩天她就說過,說陸家要辦喜事,忙得很,讓我彆去搗亂。我還猜著,是因為她跟陸大哥的事沒成,怕尷尬,要避著。現在又再三強調提醒,嗯……聽上去就像是陸家有什麼危險似的,她不讓我去。”
小魚努力將事情講的明白,擔憂道:“小池哥哥,你沒事吧?要不……”
池疏帶來的同學丟了兩個,又見孟秋那麼諱莫如深,小魚很擔心。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孟秋說的話也有道理,你彆去陸家,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另外,你跟羅億臣知會一聲,按部就班,時候到了再碰麵。”
“……好吧。”小魚想了想,補充道:“我站在陸家大門口試探過,沒覺得害怕。”
若是她感知到了危險,早就炸毛了。
不過,在她記憶力,她的能力並非無往不利。有時鬼祟很狡猾,很會隱藏,甚至有觸發條件。前一秒還安然無事,可下一秒情況瞬變,哪怕她察覺到,卻也晚了。
陸家這邊,陸家父母都在忙著瑣事,大抵有點焦慮,畢竟大後天就是迎親喜宴。
陸明亮在房間裡。
周朗和郭雨聰一直在外麵找人,中午也沒回來吃飯。這兩人的心情可以想象,還有對池疏的一點隱秘的遷怒、埋怨,誰讓人是在陸家丟的呢。作為一起來玩的同學,他們也是要擔責任的,事情傳到學校,其他同學老師怎麼看?失蹤同學的父母又怎麼交代?
這樣大的事,他們扛不住。
池疏沒多以沉默相對,應該他知道,當那兩人扛不住,肯定會給家裡打電話。作為父母,自然要護著孩子,多半是要他們兩人回家,若有心或有能力,再給尋人一些援助之類。
池疏也是希望兩人離開的,但這話不好由他來提。
大概是下午4點多,兩人回來了。
“陸明哲,那個、我爸媽讓我回家。我……對不起,葉小美和高陽都出事了,我很害怕。我、我不會不管的,我爸媽說會請人來查。”
周朗也趕緊接過話表態:“是的,我爸媽認識一個很有名兒的退休老警探,特彆擅長尋人。我爸媽和郭雨聰爸媽商量好了,一起出錢請人,一定能找到葉小美和高陽的。”
池疏當然不會責怪,溫聲道:“你們回家也好,我會盯著這邊的。你們平安到家後,給我打個電話。”
於是,周朗和郭雨聰收拾好東西,當即就趕班車離開了鎮子。
還不到5點,池疏抓緊時間梳理原主寒假生病一事。
孟秋講的算是比較詳細,然畢竟是聽人轉述,陸明亮未必全說了實話,亦或者陸明亮也不知實情,否則孟秋也不會有那些猜測和顧慮。
首先,原主半夜大叫是事實,但原因呢?
肯定和陸家人有關,因為那之後,原主就不肯回家。
池疏來到陸家,看到陸父陸母都各有手機,雖是老年機,但也說明各人都有聯絡工具。試想,外出讀書的小兒子若和家裡聯係,會不給父母打電話麼?通常兒女跟母親親一點,大約是做父親的比較威嚴,也不習慣跟兒女說溫情話,做母親的則不然,會絮絮叨叨關問子女在學校飲食起居之類。
原主呢,他的手機裡保存著通話記錄,從沒有刪除過。
從通話記錄上看,原主大一上半學期很正常,每周都會給陸母打電話,也會給陸明亮打,那時陸家隻要等著接電話就行。
大一寒假之後,原主不跟家裡聯係了,陸家打來的電話他都不接。兩三個月後緩和了一點,也就跟陸明亮通電話,沒有給路父陸母打過電話。此外,陸母也給原主打過,原主沒接,後來陸母就不再打了。
由此可以看出,原主的心結在陸父或陸母身上。
那天夜裡發生了什麼?竟能令父母子女之間造成那般大的裂痕? .